“我或許欠了霜寒,卻不欠你,師尊更不欠任何人,沒必要以身犯險。”

“如果你覺得我們是為了逃避而離開,我們也可以選擇不去。”

葉桐看著懷音森冷的模樣,忽然便感覺委屈極了,從前懷音對她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可君故冷冷站在旁邊,少女終究什麼都不敢說,只恨恨瞪了懷音一眼。

最終從來路飛快地溜走。

看著葉桐的背影,懷音只覺得有些心累,她不明白曾經那個聽話明理的小師侄哪裡去了。

君故站在身邊,牽上了她的手,“走吧。”

懷音默然跟上了自家師父的步伐,久久不語。

葉桐心存怒氣狂奔了很遠很遠,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天外天的山頭。

落日的餘暉灑在地面上,映出散碎的光。

嬌小的少女逐漸平復了喘息,有些呆滯地望著遠方。

葉桐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但事關霜寒,她的心情便始終如空中懸鎖。

無法放下。

她明知道在這件事上,懷音並沒有多少過錯,但還是忍不住生出怪罪。

而懷音也沒了耐心,竟對自己怒目相向。

葉桐便出離憤怒,一瞬間竟生出了恨不得讓懷音去死的想法。

這個想法剛湧上心頭,少女便有些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無論如何,懷音都曾是她的小師叔,曾經最疼愛她的那個人。

她怎麼會有這麼大逆不道的可怕念頭?

“承認吧,你其實一直都很討厭她啊,裝可愛的小師侄,還不是為你師父打探她的訊息。”

幽幽的女聲在葉桐的耳邊響起,驚得她幾乎跳起來。

“你是誰!”少女的語聲尖銳得近乎嘶吼。

那女聲卻輕輕笑了,繼而便是一個紅衣深深的女人出現在面前。

額角上有一塊青色的鱗片,顯眼極了。

那個與龍魔合體,變成半龍怪物傷了霜寒的人。

葉桐看見她的瞬間便紅了眼眶,衝上去要拼命的姿態。

然而女人只是輕輕甩了甩袖子,便將葉桐揮出去好遠,跌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傷到本座?”女聲帶著嘲諷。

葉桐死死咬緊了牙關,目眥欲裂。

女人慢慢靠近了她,一腳踩在了少女的手背上,伸手挑起了葉桐的下巴。

仔細打量著。

“倒是個清俊的丫頭,只是比懷音可差遠了。”

這一句話幾乎擊潰了葉桐的防線,她狠狠對著女人啐了一口,“呸!關你屁事。”

有些粗魯的話,掩飾不住的是心中的憤怒和妒忌。

女人輕輕移開了腳,蹲下身將葉桐手背上一個鞋印的灰拍掉。

帶著些憐憫地開口道,“我本就不想傷你,傷了霜寒,也只是個意外。”

“憑我的能力,想治好他當然也是輕鬆的事情,只看我願不願意。”

這樣的話實在太具有誘惑性了,葉桐猛地抬頭看向女人。

女人的眸光閃爍,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這時葉桐的眼底也有一點紫色的光亮。

看著葉桐有些痴迷的模樣,伽御辛滿意地笑了。

繼而開口慫恿,“君故自然也有輕鬆治好霜寒的能力,可他不願意,也不想。”

“這忘恩負義的一對狗男女,你不該替霜寒好好教訓他們嗎?”

此時的葉桐幾近被伽御辛控制,於是咬牙切齒地開口,“是!他們該死。”

“那便去吧,乖孩子。”伽御辛用慈愛的聲音道。

“等你在蓬萊山上殺了他們,回來霜寒便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們能幸福的在一起。”

葉桐轉身有些僵硬地離開了。

伽御辛這才收起了笑容,臉上只剩一片陰狠。

該死的懷音竟在那時候化龍,將她的一個分身絞滅,讓她元氣大傷。

自己如今需要好好休養。

連玄吟也因為孱弱陷入了長久的昏睡中。

這樣的仇,怎麼能不報呢?

她一早便看中了葉桐有些陰鬱和衝動的個性,如今果然一挑撥,這丫頭便反水。

就讓這好師侄陪懷音和君故那對狗男女演一出好戲吧!

伽御辛慢慢笑了,只是那笑容森然又恐怖,讓人看得遍體生寒。

蘇婠婠這幾日閒在榻上幾乎無聊得發瘋,她的孃親已經很久沒來看她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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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換了千百種方法折騰妙言,終歸也是會膩味的。

她已經從丫環那裡聽說了天外天婚宴上的傳聞。

懷音竟是條銀龍?

這個訊息讓蘇婠婠詫異極了,她知道的懷音明明是個人類的棄嬰,命好才被君故收留。

如今這一切倒有些超出她的認知。

不過這身份當然也又讓蘇婠婠憤怒和羨慕了起來。

龍族是上古的神族,血脈生來便高貴得很,遠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比擬的存在。

她本以為自己孃親是雲華舫舫主之後,便壓了那賤人一頭。

沒想到轉身便聽到這讓她幾乎嘔血三升的訊息。

蘇婠婠越發有些確定,懷音這個賤人,定然是生來克她的!

妙言正跪在地上一點點擦地,蘇婠婠看著她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越發厭煩。

砸出一個杯子便讓她滾了出去。

那杯子狠狠砸在她鼻樑上,妙言木然地抹了抹臉上滾燙的茶水,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修真者比凡人好的地方,大概是身體素質極高,不會那麼輕易死去。

即使鼻樑斷了,長個十天半個月,卻又好了。

只是難看了些……

伽御辛來看女兒的時候,正好對上了木然離開的妙言。

妙言一見到她便雙膝一彎,跪倒在地,頭重重磕在青石臺階上。

那聲音響亮極了。

伽御辛之淡淡掃了她一眼,便徑直走進了房間裡,沒給多餘的眼神。

而依舊保持跪地磕頭的妙言連呼吸都平緩極了,似乎沒有一點憎恨的模樣。

只慢慢閉上的雙眼洩露了她微不可察的情緒。

蘇婠婠坐在榻上,正仰望著頭頂金絲編花的幔帳,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以為是妙言去而復返,於是憤怒道,“讓你滾出去,還敢進來,想本小姐打死你嗎?”

“是誰惹了我的小公主不痛快,脾氣可越來越壞了。”

伽御辛笑吟吟地開口,語聲中滿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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