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認主。
懷音明明看見了這一幕,卻沒來得及動手制止。
或者說,封修隱根本沒打算讓任何人阻止自己的行為。
鋒利的寒芒刺進了胸膛,有殷紅的鮮血湧出,瞬間便溼透了素白的衣衫。
老人並不乾淨的白衣上,染滿了濃濃的鮮血。
懷音皺緊了眉頭,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動了動唇,最終沒能忍住一聲嘆息。
便是在此時,佔了鮮血的兵解,終於散發出了劇烈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原本陰暗的殿堂。
有滿身浴火的女人自光芒中走出,封修隱的目光漸漸痴了,幾乎留下淚來。
蒼老的鑄劍師伸手去夠,也不管那火焰如何灼燙,最終抓住了女人的一片衣角,“娑織,你回來了。”
女人垂下了頭,看著地上的男人,眼神似乎無悲無喜。
封修隱的唇角慢慢勾出了一抹極淡的笑容,雖然摯愛的人再也不會回答他,又或許她早已恨極了他。
但至少,在他臨死前,終於是見到了她。
此生無憾!
滿頭白發的鑄劍師終於倒在地上,胸口鮮血仍舊汨汨不止,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懷音看著眼前的女人,無端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踏著光芒而來,滿身火焰的女人,自然便是娑織。
便是那個瘋魔跳進鑄劍池自殺的可憐人。
封修隱或許一直以為,娑織是在瘋魔不清醒的情況下自盡的,然而熟知娑織半生經歷的懷音卻很清楚。
這可憐的女人雖然時好時壞,但確確實實是在完全清醒的時候,進了鑄劍師的煉劍閣。
活生生懷著報復的心思跳進去的!
她想毀掉男人一心鑄就的神器。
在娑織的眼裡,男人並不愛她,也不愛她的孩子,既然如此,她也要毀掉封修隱最珍貴摯愛的東西。
這世間最濃烈的情緒,或許並不是愛,而是深深的憎恨。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佛家誡語,似乎道盡了人間百態。
懷音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與此同時,娑織當然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這滿身浴火的女人冷冷哼了一聲,“我不喜歡你。”
這樣的場合,兩人此生尚且算得上第一次見面,娑織便說了這樣一句話,懷音覺得有幾分好笑。
不過也不奇怪,前世被她壓制成那副模樣,能喜歡才奇怪吧!
不過娑織說完這句話,又正色道,“雖然不喜歡你,但你是這群人裡最強的,以後我便跟著你了。”
此話一出倒讓懷音驚詫得很。
不止是驚訝於娑織的理所當然,還因為娑織有些淡定的姿態。
上輩子封修隱要死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表現啊!
“走不走?這秘境可要塌了。”
娑織可沒空理會懷音的那些心思,而是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滿眾人的磨蹭。
懷音啞然,看了看地上的老邁鑄劍師,又看了看滿身浴火的娑織。
或許是看到懷音的目光不住在地上那依舊流著血的老人身上流轉,娑織皺起了眉頭,最終蹲下一隻手將人扛了起來。
還真的是用抗,將人放在了肩上。
懷音看著女人身上的火苗席捲,瞬間燒掉了封修隱的衣袖,不由識趣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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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娑織到底是什麼情況,如今似乎完全不把她前夫君放在眼裡,但能離開此處總是好的。
娑織帶著眾人來到了鑄劍池前。
正如封修隱所說,能離開這秘境的唯一出路,便是穿過這熊熊火焰之中。
眾人看著這陰綠詭異的火苗,都有些驚悚,並不敢往裡跳。
娑織冷笑了一聲,一馬當先地躍了下去,池中的火苗竟紛紛往她身上竄了去,整個人瞬間成了個火人。
但相應的,池中方才還囂張的火苗便在同時熄滅了,露出了一個漆黑幽深的空洞。
空洞的周邊還泛著藍色的一圈光芒,與眾人來時跨過的傳送陣一模一樣。
眾人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順著那空洞一個個離開了這秘境之中。
在此間呆了這麼久,這些從小長在深山的弟子們才第一次體會到了新奇的冒險,感受到了生死一線的刺激。
穿過了那熒藍色幽深的藍洞,眾人再一眨眼,便來到了之前進入秘境的地方。
而明夜依舊坐在那處,有些淡淡地笑道,“歡迎諸位,得勝歸來。”
若說有沒有收穫,想來大抵是有一些的。
只是讓人難免覺得錯愕的是,所有的弟子,沒能有一個拔得頭籌,拿到這秘境之中的至寶半神器。
而這半神之器的器靈,竟認了懷音為主!
細說起來,這天外天的小長老可並不算在試煉的弟子行列之中,這樣做不是明晃晃搶小輩們的東西嗎?
但這是器靈自己的決定。
別人就算反對,也不一定再能得到器靈的承認。
所以自然沒人當面說什麼閒話。
至於背後有或者沒有,對懷音來說也沒關係。
一番寒暄後,眾弟子們很快離開了,娑織當然也被打發去看著封修隱治傷。
周圍一眾仙門的人心系自己門派的弟子,加上試煉已經結束,便匆匆前往秘境救人。
這門口空落落了一片,瞬間便只剩下懷音自己和明夜兩個人。
或許是看出了懷音的眼神不善,明夜無奈地攤了攤手,“小長老,好歹得到了半神之器,開心些如何?”
“你一早便知道,我會在其中遭遇什麼?”懷音冷冷掃了明夜一眼。
從一開始,她便對這溫潤如玉的壓雲寨寨主有些好感,但若真是這個男人算計她,她也不會留什麼情面!
明夜聞言苦笑,連連擺手,“這你便高估在下了,我哪有那個本事。”
“其實......”青年皺緊了眉頭,有些無奈又慚愧的表情,“你們從進入那秘境起,事情便脫離了我的掌控。”
“似乎有一方不知名的勢力,在暗中操控,連神尊也被驚動調查,卻始終查不出什麼。”
“小長老你落入神尊的夢境,其實是有人刻意為之!”
明夜這一番話倒是誠懇,對著懷音也很是歉疚的模樣,“但......讓小長老受驚了是我招待不周,若要責怪,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