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很快就大概猜到了黎婧做這些的目的了。

就在她們從寺廟回來的第二天早上。

早上照例沒有人來喊沈曉妝起床,帳子隔絕了大部分的光線,導致沈曉妝並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沈曉妝才一動作,就發覺自己碰到了什麼東西。

沈曉妝的目光落在身側,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躺著一個人。

是謝寒。

沈曉妝睡覺的時候不怎麼老實,平時又只有她一個人睡在這張床上,自然沒什麼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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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謝寒現在只是縮在一個小角落裡睡得很熟,身上搭著的大概是從沈曉妝身上小心翼翼拽過來的一個小被角。

看上去可憐極了。

沈曉妝一點都不知道謝寒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也沒提前來信說自己要回來,就這麼突兀地出現了。

沈曉妝還沒做好面對謝寒的準備,她以為謝寒 還要好久才會回來。

但結合黎婧最近的舉動,謝寒在這個時候回來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謝寒回來,那甘州可就真就算是群龍無首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麼,沈曉妝估摸著,高摯這會已經不在京城了。

先是在上元燈會上成雙入對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而後又是去廟裡上香,在有了上元節做鋪墊的情況下,眾人自然會認為黎婧是為了見高摯才安排了這場出行。

便會理所應當地認為高摯人還在京城。

沈曉妝輕手輕腳地從謝寒身上翻過去,試圖不驚醒身邊的人下床去,誰知她剛邁過去一隻腳,謝寒的眼睛就毫無徵兆地睜開了。

一隻手死死地攥住沈曉妝的胳膊,用力之大,攥的沈曉妝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斷了。

謝寒望過來的目光也讓人不寒而慄,和沈曉妝印象裡的那個吊兒郎當的謝寒有極大的出入。

大概是看清了沈曉妝的臉,謝寒松了手,把一直蜷縮起來的腿伸開了,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我再睡一會......”

說的好像誰沒讓你睡一樣。

沈曉妝利落地下床,幾個丫鬟已經不做聲地準備好了東西,顧念著謝寒還睡著,沈曉妝做了讓步,去邊上的耳室洗漱了。

不用沈曉妝問,金條便壓低了聲音說:“二公子是快寅時了才回來的,姑娘那會都睡熟了,就沒叫醒您。”

又是連夜趕回來的,這人什麼毛病,就不能挑個亮堂的時候回家麼。

謝寒這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沈曉妝還是照例該幹什麼幹什麼,沒被謝寒突然回家給影響到。

前一陣過年加上上元沈曉妝給兩間鋪子出了不少畫稿,可以暫時歇一陣,沈曉妝倒是下意識地提筆想要把方才謝寒蜷縮成一團的樣子畫下來。

不等落筆沈曉妝就反應過來,謝寒人都回來了,她畫這些做什麼呢,又不用給謝寒寫信了。

沈曉妝最後還是畫了出來。

怪有意思的,以前都沒見過謝寒這樣子。

畫好之後趁著謝寒還沒醒,把畫卷起來藏好了。

謝寒都到了晚飯的時候才醒過來,頂著一頭亂髮一屁股坐在了沈曉妝身邊。

和衣著整潔髮髻梳的一絲不苟的沈曉妝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沈曉妝捏緊了手裡的筷子,臉上還是要保持微笑,“你就不能去洗漱了再來吃飯麼?”而且她也沒帶謝寒的飯呀......

謝寒抬手抹了把臉,桌上沒有多餘的碗筷,他就拿個沈曉妝不用的勺子揮動地飛起,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現在已經飢不擇食了。

桌上還真沒有多少東西,沈曉妝不怎麼餓,只叫廚房端了兩個爽口的小菜來,沒一會就叫謝寒吃完了。

謝寒看著沈曉妝眨巴眨巴眼睛,意思很明確。

沒吃飽。

沈曉妝無奈,吩咐了金條兩句,直接讓小廚房做兩碗面端上來,給謝寒的那碗多做些。

滿滿一大海碗雞湯面,叫謝寒呼哧呼哧吃了個乾淨,最後連麵湯都喝光了。

然後很沒形象地癱在椅子上打了個飽嗝。

被謝寒影響,沈曉妝這一頓也吃了不少,捧著金條端過來的山楂水小口喝著,看見謝寒這幅模樣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麼?”

“像在家混吃等死的二流子。”謝寒順口接上,又拍了拍肚子。

......還挺有自知之明。

吃飽喝足,謝寒乾脆去洗了個澡,把自個收拾乾淨了,勉強有了點人樣。

從謝寒醒了到現在,兩人誰也沒談及謝寒走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但不說不代表就不存在,沈曉妝很清楚,這事必須說開了,要不然這就是個心結,堵在兩個人中間誰也不會好受。

顯然,現在不是個合適的時機。

沈曉妝隨口扯了個話頭,“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謝寒舒舒服服地窩在自己的椅子上,說話的聲音也懶洋洋的,“不是快會試了麼,我回來溫書啊。”

沈曉妝手一抖,茶杯裡的水灑出來大半,浸透了厚實的衣裙,黏答答的貼在腿上,不好受極了。

沈曉妝一雙鳳眼都瞪圓了,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大字“人家會試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謝寒對沈曉妝的反應略有不滿,挑了挑眉看著她,“怎麼還不相信呢,到時候我考個狀元回來你不就是狀元夫人了?”

天還沒黑呢,這人就開始說上夢話了。

沈曉妝憂心忡忡地和金條說:“去請個大夫來吧,不,去找嫂子,請個太醫來吧,我看尋常的大夫好像治不了這個病。”

謝寒都被沈曉妝給氣笑了,“爺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

沈曉妝給了謝寒一個眼神,你自己什麼樣心裡沒點數嗎?

謝寒不肯面對現實,沈曉妝只好柔聲細語地說:“你要參加會試,那你鄉試過來嗎?”

就連沈曉妝這麼個不學無術的都知道科考是要一步一步來的,難道看在你謝二公子名震京城的份上就會對你網開一面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

“過了啊。”謝寒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以同樣的姿態回擊沈曉妝。

沒想到吧,爺還是個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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