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還沒過呢,來寺裡上香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女香客。

沈曉妝跟著黎老夫人連著兩年去了寺廟小住,如今對這套流程已經熟門熟路了,不用人領著,自個上了香,又再功德箱裡投了錢。

黎婧進了寺裡不大一會就不見了人影,黎嫣大概是還因為沈曉妝身份的事彆扭著呢,不大樂意和沈曉妝一塊走。

沈曉妝樂得清靜自在。

沒什麼事做,左右來都來了,沈曉妝就打算去求個籤。

求籤是打發時間的好方法,隨便給兩個銀錁子那解籤的老和尚都能跟你唸叨上許久。

結果抽籤的時候瞧見了一個熟人。

不算是熟人,應當算是眼熟的人。

戴吟禮手裡捏著一張籤,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地回頭,瞧清楚沈曉妝的臉之後笑了起來。

小姑娘笑的時候是眼睛先彎起來,而後嘴角上翹,行程一個好看的弧度。

捏著籤的那只手又細又白,連一點繭子都沒有。

“謝夫人,你也來解籤呀。”戴吟禮的聲音有點黏糊糊的,但不叫人生厭,只覺得這小姑娘是被人嬌慣著長大的,叫人忍不住心生愛護。

沈曉妝還不怎麼適應謝夫人這個稱呼,基本沒人這麼叫她,愣了一下之後點頭,“好巧,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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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吟禮晃了晃手裡的籤,說:“聽說這裡的高僧解籤很準呢。”

沈曉妝瞧不見那籤,只能看見小姑娘白嫩嫩的手晃來晃去。

好看的姑娘總是讓人心生愉悅的。

沈曉妝順著戴吟禮的話往下說:“是麼,我還是第一次來,過會定要仔細聽聽。”

前面還有位夫人正在解籤呢,且得等一會,戴吟禮便和沈曉妝閒聊起來,“謝夫人求的是什麼籤呢?”

沈曉妝求得是財運,可是她不能這麼說,誰家夫人出來是求財運的啊。

“子嗣。”沈曉妝一派淡然,而後又反問,“戴姑娘呢?”

“是姻緣呀。”

嗯,很好,成了親的求子嗣,沒成親的求姻緣,都很符合身份。

反正解籤的時候又不讓旁聽,誰知道她最後到底求的是什麼東西。

戴吟禮好像對沈曉妝有很大的興趣,一直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沈曉妝大部分的時間是在旁邊聽著,偶爾會回上幾句。

眼見著前面那位夫人已經起身了,戴吟禮腳步往那邊邁了邁,卻又回頭說:“謝夫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這話戴吟禮早就問過一次了。

沈曉妝避重就輕,“自然是見過,上次在杜家不就見了麼。”

戴吟禮搖了搖頭,“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那次。”

沈曉妝歪頭看著戴吟禮,簪子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垂在耳邊,“那便是我們有緣吧。”

戴吟禮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就拿著自己的籤去裡面找和尚解籤了。

沈曉妝臉上的笑容在戴吟禮合上簾子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戴吟禮還是不肯放棄啊......

真麻煩。

沈曉妝四下看了看,周圍的人不再有特別相熟的,外面等著的就她一個,連個說話打發時間的人都沒有了。

黎婧那個死丫頭跑到哪去了,不會真去見高摯了吧?

沈曉妝盯著大殿金碧輝煌的屋頂,上面的壁畫看的沈曉妝眼花繚亂的。

她知道了,她就是黎婧隨手扯來的幌子。

沈曉妝還是想不明白黎婧要做什麼,她獲得的資訊太少了,從上元開始黎婧就一反常態,她做的所有事情最淺顯的目的是為了引人注目。

用她的名聲作為代價。

所以黎婧籌劃的肯定不是小事,不,不只是黎婧,應該再算上黎康,高摯也肯定跑不脫關係。

說不定這裡還有謝家的手筆。

沈曉妝沒有證據,但僅憑直覺,她感覺無論是謝寒還是謝寬,都已經參與到這件事裡面來了。

依眼下的局勢,除了奪嫡,沈曉妝想不到別的。

當然,沒有人告訴沈曉妝這些,都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分明下定了決心不攪和進來,空閒下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猜想......

所以他們到底壓得是哪位皇子?!

黎婧一直到她們要走的時候才現身,那會沈曉妝已經吃完午膳在廂房歇過晌又去聽老和尚唸經了。

天黑的早,她們得早點回去,要不然沈曉妝都覺得黎婧能等到她用完晚膳之後才出來。

回去的時候兩人坐了同一輛馬車,黎婧晌午是沒歇的,馬車上炭火燒的足,周圍一暖下來,就叫人犯困。

車裡就除了丫鬟就是沈曉妝,黎婧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

沈曉妝冷冷地看著黎婧,硬是把黎婧的瞌睡給盯醒了。

“說你是個怨婦一點都沒錯。”黎婧嘀咕了兩句,又大聲問,“你總看著我幹什麼啊,我臉上長花了嗎?”

“明知故問。”沈曉妝也不給黎婧面子,張口便硬的很。

黎婧就笑,笑得花枝亂顫的,沈曉妝在對面看她笑都想給她找個大夫來瞧瞧。

別是腦子有了什麼病,那可不好治。

黎婧隨意往邊上一靠,嘴裡說的話怪氣人的,“你猜唄,又不是猜不出來,多動動腦子對你好。”

沈曉妝給了黎婧一個大大的白眼。

黎婧還在笑,“行了,別一臉苦大仇深的了,你沒事研究我幹什麼呢,好好過你的日子得了。”

這是鐵了心不想讓沈曉妝知道了。

沈曉妝不屑地哼了一聲,誰稀罕知道啊,不識好人心。

馬車晃來晃去,把黎婧的聲音好似都晃得忽遠忽近,“黎家的事我都不想叫你多參與,如今你是謝家婦了,就好好的做你的富貴閒人,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我已經給你留好後路了。”

“別用這種交代後事的語氣跟我說話。”沈曉妝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你別是在寺裡喝酒了吧,那可是對佛祖大不敬。”

黎婧原本情緒都沉靜下來了,聽見沈曉妝的話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們都當我在佛祖面前跟男人私會了,還有比這更佈景的嗎?”

這倒是事實。

不過以前黎婧可不會說這種話,大概是和沈曉妝相處的時間太久了,被影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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