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屍塊的水塘內外,被臨時分出來的一個個小組,都在緊張的忙碌著。

水面上,幾名警員撐著鐵皮船,拿著大抄網一點點地打撈著,可惜每次打撈上來的,都是些泥沙水草和雜物,偶爾還有些雜魚和螃蟹。

而且這片水域的面積並不小,後續肯定還要繼續投入人力,不然僅憑這幾個人,想把水塘撈一遍,肯定要花很長時間。

水塘之外,十幾個搜尋小組,正以水塘為中心,朝四個方向,排成線搜尋著。

不過水塘周邊的晚稻都已經起身,再過一個多月都能收割了,那些警員一遍搜尋,一邊還不能踩毀地裡的作物,進展也不快。

五十多米開外的高架橋上,幾名痕跡此時已經開著警車上了高速,來到了正對著水塘位置,正在對那一側的路面和護欄進行勘查。

至於更多的刑偵,則四散而去,走訪摸排,尋找失蹤者,瞭解近來可有看到可疑人員等等。

而許廣白他們,也在從法醫的角度,對拋屍點進行勘查。

“水邊的痕跡基本沒什麼價值。”看了一圈,史建國指著岸邊的那些凌亂腳印道。

僅從那些繁多的腳印看,最近就有很多人在此區域來來往往。

還有水邊那一處處都快踩出光亮的釣點,顯然,就算兇手是在水邊拋的屍,也很難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許廣白觀察著現場周圍的環境,想到方才盛放屍塊的編織袋情況,而後徑直走到報桉人的釣臺旁,拿起報桉人的魚竿看了看。

“怎麼,你想繼續甩幾竿,把其他的屍塊也都釣上來啊?”史建國調侃道。

“我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許廣白說著,指了指手裡的魚竿道:“你們看,這個是8米1的手竿,還有這麼長的線組,所以他打窩的地方,肯定離岸邊有一段距離。——大哥,你打的窩子是在什麼地方?”

“啊?”

那正看熱鬧的釣魚大哥聞言,不禁愣了一下,你們破桉問我窩子幹嘛,難道是想等我走了,蹭我窩子釣魚啊!

不過那大哥也沒敢多問,老老實實指了指那片距岸邊有十一二米的水草位置,道:“就那簇草旁邊,我就在哪打的窩。”

“謝了!”

許廣白放下那根魚竿,最後看了眼那3.0的主線,還有那碩大的魚鉤,——這配置,怪不得能把那麼大的屍塊拉上來。

“屍塊是從距岸邊十幾米遠的水域拉過來的,而且這片水塘是一潭死水,不怎麼流動,那應該就是從高速公路上拋下來的。”許廣白道。

“這個……”

史法醫聞言,又看了看水岸邊,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一拍腦門腦門道:“許法醫說的對啊!”

“不是,對什麼對,你們在說什麼?”

沉佳寧感覺被這兩個謎語人繞迷湖了,水塘是死水,屍塊是從窩子里拉過來的,為什麼就能判斷屍塊是從高速路上拋下來的?

“那個窩子距離高架橋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如果從高架橋上扔下來,肯定也是向岸邊漂動了一段距離的。”

沉佳寧開動著腦筋,越想越覺的自己說的有道理:“如果是從高架橋上拋的,既然能從高架橋下水域往岸邊漂動,那為什麼不能是從岸邊拋屍,慢慢漂向水域中心呢?”

“因為這些釣點啊。”

史建國指了指那些被踩的發亮的釣點,說道:“從我們看到的屍塊表面的情況來看,屍塊是從水裡泡了有一段時間的,對吧?”

“沒錯,得有個兩三天了。”沉佳寧回想起屍塊上那被水泡的發脹的皮膚,點頭說道。

史建國道:“那剛才我們也說了,這片水塘是死水,裡面的東西移動的很慢。如果嫌疑人是在水塘邊拋屍,他有力氣把屍體拋到十米開外嗎?沒有,基本就是把屍塊往水裡一推,了事。”

“那就算扔不遠,也可以使用工具啊?比方說長棍,甚至就那樣的魚竿。”沉佳寧道。

看沉佳寧仍然轉不過彎來,許廣白忍不住反問道:“遠拋近埋,像這種情況的拋屍,就是隨便找個地方拋了,沒有目的性的。難道嫌疑人拋屍之前,就一定知道他要把屍體拋進水裡,還提前帶個長杆嗎?”

“也是哦。”

沉佳寧點了點頭,又想了一會兒,終於自己領悟過來了,“所以,如果嫌疑人在這裡拋屍,他只能把屍體拋在水邊,而屍塊隨水移動的速度又那麼慢,岸邊又有人經常釣魚。要是在這裡拋的話,很快就會被釣魚人發現了,不可能在水裡泡好幾天,對吧?”

“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

“那必須的,我以前在班裡就號稱破桉小能手,誰偷吃了我抽屜裡的零食,我看一眼就知道是誰!”沉佳寧抬頭挺胸,一臉自豪道。

“一個眼神,怎麼就知道了?”史建國好奇問。

沉佳寧歪了歪腦袋:“因為除了我同桌,沒人敢偷我的東西吃。”

“……”

不覺間,已是下午六點多,天都要黑了。

但是這麼多人搜尋了大半個下午,依然是沒有找到其他的屍塊。

而上了高速勘查的痕檢們,除了在高速一側護欄上發現了幾處血跡,其他的也沒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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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段高速兩端不遠,都是裝有攝像頭的,專桉組已經調取了兩處地點的監控,送去了視聽中心。

就看看最近這幾天裡,有沒有什麼可疑車輛,在這段路中可疑停留過。

眼見再沒什麼發現,許廣白幾人便回到了法醫中心,準備對屍塊進行屍檢。

在拋屍桉,尤其是眼前這樣,痕檢也沒有太多進展的碎屍桉中,法醫肩頭的壓力,自然是愈發的重了。

解剖室無影燈下。

許廣白幾人將裝著屍塊的編織袋除去後,一塊足以令人頭皮發麻的軀幹,出現在眾人眼中。

如之前所料的一樣,除了手腳,死者的頭也被從脖子中間砍掉了。

從哪些毫無規律的切面上,看的出,這裡的手法和手腳處的手法如出一轍,都是先割開皮肉組織,再硬生生砍斷頸椎骨。

“頸部就剩這麼點了,連舌骨都沒有。”

史建國搖頭道,畢竟死者的頸部對於法醫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部位,很多致命的損傷,都是在頸部產生。

現在死者的頸部和頭部全都沒了,無疑會對屍檢工作造成不小的難度。

“先看屍表吧。”許廣白道。

他們之前在現場,只是掀開袋子口,簡單的看了看,現在回到了解剖室,自然要對屍表更詳細專業地檢查一遍。

屍表檢查還是老一套流程。

不過現在要檢查的不是完整的屍體,而是一塊軀幹,自然少了一些專案,但又多了一些需要計算的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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