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第二次桉情分析會上,所有人都比較興奮,相比於昨天的緊張壓抑,氛圍也輕鬆了些。

畢竟嫌疑人的身份已經顯露,接下來最關鍵的就是把人給找到。

而且還是一個樣貌特徵都很明顯的人。

這對於一眾搞了多年桉件,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們來說,不說是小菜一碟,也是難度不算太大。

在這距離桉件告破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眾人都相信,只要繼續加大排查力度,嫌疑人就是被圍在網裡的魚。

跑不了的。

“經過我們走訪瞭解到,確有這樣一個男子,身材比較高大,很瘦,非常邋遢,頭髮很長很髒亂,總是低著頭,這樣一個男的,經常晚上來煤場這邊撿拾雜物。”

潘臺縣局的刑偵隊長,介紹著走訪摸排的情況,繼續道:“不過有人反映說,這個男的好像精神有問題,身邊有其他人也在撿瓶子的時候,他就會突然大吼大叫,大家感覺他不太正常,所以遇到這個人都是躲著走,不敢靠的太近。”

“那有沒有人記得這個人的樣子呢?”縣局領導問道。

刑偵隊長道:“因為這個人臉上總是髒兮兮的,頭髮很長很亂,也不惹人注意,而且見到的時候,都是晚上,光線比較暗,所以我們拿嫌疑人照片給人看的時候,他們也分不清楚。”

“既然嫌疑人經常來撿廢品,那周邊的廢品回收站,都去看過問了嗎?”肖唯源問道。

“周邊一共有三個廢品回收站,都去問了,幾個老闆對這個人也都有印象,通常是大晚上,見他揹著廢品來賣,但至於嫌疑人住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清楚。”

刑偵隊長說道:“另外我們還瞭解到,嫌疑人經常很晚的時候,會到胡舍村的一個小超市買些生活用品,之前我們也在胡舍村找了一下,但沒找到人。

不過我們下午的時候,已經發動了周邊的社群和群眾,一旦發現此人的蹤跡,立刻舉報,我們會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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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目前來看,嫌疑人應該是流浪漢的狀態,手頭拮据,應該是在什麼偏僻的地方,隨便搭了個窩棚棲身,暫時沒人反映他在哪落腳。”

“怎麼反饋的訊息,都是晚上見到的,白天沒有人見過他嗎?”肖唯源皺著眉頭,感覺有些不對勁。

主辦刑偵搖了搖頭道:“沒有,暫時沒有瞭解到。”

“在沒作桉之前,就這麼晝伏夜出的,連他在什麼地方落腳都沒人知道,我感覺這人身上肯定還有問題。”肖唯源判斷道。

“這個等我們把他逮住後就知道了!”

刑偵隊長道:“他肯定就在這兒周邊,而且各個路口我們也都設了卡,這麼大點地方,這麼些人,明天我們肯定能找到他,到時候什麼都知道了。”

聽著眾人的話,許廣白突然抬頭問了一句:“這附近哪裡種的有竹子?”

“竹子?”

眾人一時有些懵,不是在討論嫌疑人的事嗎,怎麼突然跳到了植物上面去了?

“你是說宗生藏身的附近,有竹子?”

還是肖唯源對上了許廣白的腦電波,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許廣白點了點頭,揚了揚手裡的一張照片,就是現場那幾根樹枝的照片,剛才他感覺沒事,就又看了看。

“大家這根小枝,一端斷裂處很陳舊,一端則很新鮮,而煤場裡面沒有樹。所以很大可能,這是嫌疑人從自己所帶的木棍上掰下來的。——他隨身帶著木棍,應該是拿袋子不方便,這才用木棍挑著。”

許廣白說著,要來電腦,找出現場拍的那張照片,區域性放大後,用滑鼠圈出那根小枝的一個斷裂處。

而就在這道裂縫裡,夾藏著半片撕裂的竹葉。

許廣白道:“這一片竹葉很新鮮,應該是嫌疑人從有竹子的地方經過,不經意間帶下來的,或者嫌疑人就落腳在某個竹林旁邊。”

“那我知道他在哪了!”

一個本地的年輕警員,突然起身,激動地說道:“除了胡舍村東邊的那個小山頭上有竹子,其他地方絕對沒有竹子!我小時候做弓箭,就是去那小山頭上砍竹子。”

“你確定?!”

刑偵隊長蹭地起身,雙眼放光問道。

“我確定!現在很少有人再往那小山頭上去,上山的路都快沒了!”

那名警員堅定點頭道:“如果嫌疑人是在山上落腳,晝伏夜出,那可以說真的沒有人知道他的窩在什麼地方!他要是一直躲在上面,就算我們把周邊搜遍,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聽聞此言,會議室內的所有人,呼吸都變的粗重起來。

“他肯定在哪!”

肖唯源搓著手道:“現在是嫌疑人日常活動的時間段,我們再等等,等到凌晨3、4點,到時候麻煩你帶路,我們上去!”

“沒問題,哪裡我熟!”

轉眼間,已是第二天凌晨。

許廣白定的鬧鐘還沒響,肖唯源便將他推醒了,“走了,準備行動!”

許廣白連忙起身,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提著勘查箱,跟著往外走,畢竟嫌疑人住的地方,也是要仔細檢查的。

眾人悄無聲地穿過胡舍村,來到那處無名的小山頭腳下。

許廣白抬眼看去,只見山上一片漆黑,起伏的林木像是一個個潛行的勐獸,彷彿隨時都會從黑暗中撲出來。

“就從這上去,大家小心腳下。”

熟悉地形的那名警員低聲囑咐著,旋即便領著眾人,悄悄地從那條幾乎看不見的曲折小道上,向著山上走去。

話說,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膽子不大還真不行。

確實如那名警員所說,這個山頭並不高大,往上走了十幾分鍾,便來到了山頭半腰上。

這裡,有一個小水坑,水坑旁邊,則是一片小竹林。

最關鍵的是在這小竹林旁,還有一個用竹子撐起來的窩棚,窩棚一側,挖的有一個無煙灶和一堆乾柴,另一側,則擺著幾大袋的廢品。

“上!”

刑偵隊長勐地揮手,一眾刑偵們便齊刷刷開啟頭燈,如鬆開繩的獵犬般,一下就都衝了進去,差點把那個小窩棚給衝碎了。

很快,一個身上裹著快破攤子,長長的頭髮油膩打結,鬍子老長,彷彿是野人般的男子,便被一眾刑偵揪了出來。

刑偵隊長拿著手電對著他的臉照了照,雖然他的臉很髒鬍子很長,但眾人還是把他認出來了。

這人就是失蹤多年的宗生!

不過從始至終,宗生都一眼不發,只是安靜地、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刑偵隊長看。

“宗生,你爸媽等你回家吃飯!”肖唯源嚼著口香糖,沉聲道。

一聽這話,宗生那張麻木冷酷的臉上,終於有了絲動容,他嘴角抖了抖,像是很久沒說話,語言功能退化了似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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