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讓人哭笑不得的烏龍
上午九點半。
還是來時那條筆直的水泥路，湖心亭的四位固定MC全體出動，為周子午送行。
至於元寶，這會還躺在臥室沒起。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就到這吧。”
周子午拖著行李箱，抬頭看了眼逐漸高升的日頭，在黑色保姆車前站定，轉身揮手笑道：“大家回去吧，這會有點熱了。”
季東平給了他一個擁抱，拍著他的後背道：“等我回魔都，咱們再繼續切磋廚藝。”
“好。”
他之前和湖心亭的大家都交換了聯繫方式，也算交了一波朋友。
田道傑道：“怎麼突然有點舍不得你離開了。”
周子午笑道：“那我送你走吧，我來當固定嘉賓。”
“哥哥再見。”
岑惠玲直接補刀。
田道傑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沒想到，妹妹第一次叫自己哥哥竟然是為了送走自己。
“我看行。”安海寧認真道：“小杰，氣氛都到這了，還有現成的車，要不你上車走吧，合同的事我去找楊導說。”
“哈哈哈。”
季東平大笑道：“別嚇唬他了，臉都白了。”
周子午也跟著大笑，笑完一揮手，“走了，大家再見。”
說完，他坐上車，降下窗戶再次衝眾人揮手。
幾人就這樣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保姆車離開，直到看不到了，大家才又轉身回家。
“妹妹，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平靜。”田道傑懷疑道：“不應該啊。”
岑惠玲頂了他一句，“要你管。”
她本來是有些難受的，直到看到了偶像最後給湖心亭的留言。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我要把快樂，帶到離開《了不起的生活》之後的每一天。——周子午】
……
網上。
經歷了為期一週的加班加點的錄音、製作，方秦終於宣佈：今天中午十二點，由周子午作詞作曲，自己演唱的單曲《山丘》，在各大音樂平臺上線。
微博。
聽到這個訊息，網友們既驚又喜。
“這麼快！”
“這就來了？”
“好啊，期待！”
“從宣佈約歌成功到發歌，只有短短的一週，看來方老師是真的很喜歡這首歌啊。”
“我倒要好好聽聽，被方老師稱為‘驚喜’的歌，到底能有多優秀。”
“周子午+方秦，強強聯合啊。”
“《最強音》完結快半個月了，正愁沒有新歌聽呢，《山丘》就來了。”
“衝！在聽歌前，大家也別忘了去微博之夜投票介面，找到年度原創音樂人，為周子午投票。”
“不是早就第一了嗎？”
“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只是第一，而是讓第二看不到我們的車尾燈。”
“雖然第一了，但不是太穩，第二咬得一直很緊，只差一百多萬票了。”
“呵呵，第二是個什麼貨色，只要不聾都能聽出來，很明顯刷票了。”
“這波是人機大戰了。”
“沒事，刷票又如何，不照樣被我們踩在腳下嗎？他們刷得越多，我越興奮！”
青夢傳媒。
“杜總，國外的獎項已經搞定了，微博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
趙華榕將自己這幾天的工作成果彙報了一番。
杜青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杜總……”趙華榕說完，又停下。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杜青道：“說吧。”
趙華榕道：“那杜總，我就直說了。我覺得，那個原創音樂人的獎，咱拿了就拿了，沒有必要再給周子午補償了吧，戴洋可是去了他那裡。”
就這幾天。
青夢內部發生了一件大事，音樂總監戴洋，跳槽了。
跳槽也就算了，畢竟哪家公司，都有正常的人事流動，可戴洋去的下家，竟然是周子午的工作室。
她好聲好氣地向他邀歌，被他以靈感不足的理由拒絕，然後轉頭就寫了一首，足以讓方秦這個級別的歌手，都感到驚喜的歌。
這次，他又把自家的音樂總監挖走。
新仇加上舊恨，本來正常的人事變動，也讓趙華榕覺得這是周子午對青夢的挑釁，對他的厭惡，更是直接達到頂峰。
她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杜青也是一肚子氣。
青夢，作為一家可以坐在桌上分蛋糕的娛樂公司，總監級別的高管，竟然被一家剛成立一個月都不到的小工作室給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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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整個公司來說，都是一種恥辱。
可偏偏挖人的，又是自家臺柱子的丈夫，且幫助楚清秋實現事業轉折的“恩人”。
更重要的是，楚清秋目前在對外上，還是和周子午繫結的，兩人的夫妻粉，佔據非常大的一部分。
這就讓她有所顧慮，不能放開手去收拾對方了。
本來她想著眼不見心不煩，讓它過去就算了的，誰知趙華榕又提起這事。
“那你想怎樣，現在的第二，就算刷票都趕不上人家，我們拿了他的獎，再不給點補償，徹底和他撕破臉嗎？”杜青不爽道。
“當然不是。”趙華榕道：“我就是覺得憋屈……”
杜青伸手阻止她往下說，“好了，別說了，《慕家三千金》那邊快殺青了吧，抓緊去聯絡星海娛樂那邊，問問《狐妖》什麼時候開機，好讓秋秋進組。”
“知道了。”
……
中午十二點。
《山丘》上線。
因為時間倉促，《山丘》並沒有進行過多的宣傳，幾乎是剛完成製作，就被方秦催著上架了。
如果是別的歌手敢這麼幹，一定會被公司和經紀人聯手給按住，新歌不宣傳直接上線，這不是瘋了嗎？
可這是方秦。
雖然人氣大不如前，但以他今時今日之地位，自己的歌什麼時候上線發行，還是他說了算的。
他太喜歡這首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它和自己的粉絲見面，至於成績、銷量這些因素，則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當然，要說完全沒有宣傳也不準確，畢竟他還發了條微博。
家裡。
方秦盯著手機，看著企鵝音樂的介面，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自己發新歌時這種忐忑與急迫的感覺，是多久以前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剛拿到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便迫不及待地的拿去和小夥伴們分享，然後享受他們豔羨的目光。
當左上角的時間從“11:59”變成“12:00”時，他立刻點開自己的主頁。
果然，下面多了一首新歌。
【new《山丘》】
他點開評論區。
“第一！”
“前排！”
“還沒聽，先佔個位置。”
除了一些搶樓的，並沒有有價值的評論。
他退出重新點開，基本還都是些無意義的搶樓評論。
搖搖頭，看來是自己太心急了，才剛發幾秒鐘，大家還來不及聽呢。
他又返回歌曲介面，按下播放按鈕。
全曲一共六分四十五秒，他打算聽完再去看評論區。
一段簡短的鋼琴音後，一道滄桑的男聲似念又似唱。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澹澹地記著。”
“就算終於忘了，也值了……”
不知過了多久。
“想說卻還沒說的……”
歌曲已經開始迴圈第三遍了。
“好曲！”
方秦睜開眼，笑著自誇了一句，又想起正事，趕緊點開評論區。
“這是一首唱給男人的歌。”
“再準確一點，這是唱給老男人的歌，”
“這個歲數了，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很堅強了，沒想到還會因為一首歌流淚。”
“就像歌裡唱的那樣：也許我們從未成熟，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儘管心裡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扎心啊！”
“扎什麼心，一看你就沒認真聽，年齡大怎麼了，照樣可以‘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
“方老師多年以後，又給自己開闢了一條新道路啊，他這嗓子，太適合這風格的歌了。”
“周子午牛X！”
“……”
看著滿屏的好評，方秦咧嘴笑了。
銷量成績什麼的，有這些評論重要？
《山丘》的質量母庸置疑，可終究是缺乏宣傳，雖然演唱者是方秦，但依舊沒有在第一時間引起太大的浪花。
發歌四五個小時，甚至連新歌榜前二十都沒衝進去。
更多的人，壓根不知道這首歌在今天上線了。
如此優秀的歌卻不火，這讓這首歌的聽眾們急壞了，甚至開始有人罵方秦背後的公司。
“方老師，你們公司的人全都在吃幹飯嗎？”
“一幫拿錢不辦事的傢伙，你們全都該引咎辭職，這麼棒的一首歌，卻一點宣傳都沒有，要不是方老師的微博，我還不知道他發歌了。”
“沒有能力可以把工作交給有能力的人來。”
“氣死我了，他們就是看方老師名氣不如以前了，不願意在他身上投資源了。”
“資本是這樣的。”
晚上十點。
一件讓人哭笑不得事情發生了。
方秦背後的經紀公司，竟然被人罵上了熱搜。
家裡。
方秦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刷了一天的評論，看到有誇自己的，就給人家點贊，而且不僅是企鵝音樂，他還在其他音樂平臺給人點贊。
一天下來，眼睛都給看紅了。
“鈴鈴。”
手機響了。
他睜開眼，接通。
“喂，怎麼了老李？”
來電的是他的經紀人。
“我的方老師啊，你快去微博看看吧，因為你的那首《山丘》，我們都快讓網友們給罵死了。”
方秦有點懵，他這一下午看到的可基本全是好評啊，怎們會讓人罵了？
“到底怎麼回事？”
老李好笑道：“還不是因為你非得不宣傳直接發……”
聽他介紹完情況，方秦也是哈哈大笑。
“我知道了，這就去發表個宣告。”
說完，他結束通話電話，登上微博。
【感謝大家的厚愛，真不是公司不幫忙宣傳《山丘》，而是我要堅持直接發的，因為我太喜歡這首歌了，想讓它早日和大家見面，就不顧公司的勸阻，直接上線了。感謝大家，都是一場誤會。】
等到方秦這條微博發出去，得知真相的網友們全都沉默了。
“這……”
“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這叫什麼事啊，太搞了。”
“哈哈，這也太爆笑了！”
剛剛衝鋒過的，現在恨不得用腳趾摳個地道鑽進去。
太尷尬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大烏龍，直接讓《山丘》的熱度，達到了一個即使公司全力宣傳，也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由於事情經過太過離譜，引起了大量轉發，許多人都是先知道這起烏龍，然後才知道《山丘》。
方秦是開心的，倒不是因為《山丘》上熱搜後，引起的銷量增長，而是因為能讓人罵上熱搜，不正代表了大家對《山丘》的認可嗎？
如果是一首爛歌，人家才懶得為你打抱不平。
……
次日。
週五。
周子午來到工作室錄新專輯的第一首歌。
經過楚大戶的注資後，周文山花重金，打造了這間專屬於周子午的錄音棚。
至於為什麼是專屬，因為工作室名下的歌手，只有他一位。
“子午大大，昨天方老師那事你看了嗎？”
周子午剛一踏進工作室的大門，就有一名員工圍上來問道。
他工作室來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之前建立起的隨和形象，也讓大家敢像朋友一樣和他聊天。
“什麼事？”
看他不知道，那人給他科普了事情經過。
周子午聽完，也是一陣哭笑不得。
這事情也太離奇，太搞笑了。
“子午大大，你好厲害啊，《山丘》寫得太好了。”
她這句話，讓周子午想起了岑惠玲，笑道：“是方老師唱得好，如果換成別人，這歌估計不會有現在這麼火。”
這是他的心裡話。
“子午大大謙虛了，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說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工作。
這也是周子午肯和他們閒聊的原因，大家跳槽過來，都是衝著自己的前途來的，自覺性都很高，不用人催。
他又往裡走了幾步，來到一間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請進。”
周子午推門進去。
看到是他來了，戴洋趕緊起身迎上來，笑道：“現在就開始，還是等一會？”
周子午道：“現在就開始吧，也不知道錄音棚質量怎麼樣，我還沒用過呢。”
戴洋帶著他出門，笑道：“包你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