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晚霞。

三五好友坐在鄉村的亭子裡,吹著晚風,享受美味大餐,這本該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場景,但隨著元寶這麼一摔快子,現場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安海寧反應最快,連忙衝著周子午道:“怎麼樣小午,有沒有燙著?”

“子午哥,給你紙。”岑惠玲趕緊將手邊的抽紙抽了兩張,給周子午遞過去。

“謝謝妹妹。”周子午擦著手,笑呵呵道:“我沒事,就兩滴而已。”

說完,他起身,也沒看元寶,道:“突然想起來沒洗手,我去下洗手間。”

他需要冷靜一下,不然他怕自己當場罵出聲。

等他洗完手回來,飯桌上的氣氛依舊尷尬。

來到元寶身旁,他拿著自己的碗快,換了個位置重新坐下。

看到他換了座位,元寶也沒有向他道歉的意思,就那麼一個人坐下那裡黑著張臉。

楊導:“請大家開始投票。”

他說完,工作人員開始給大家分發紙筆,等發到元寶的時候,他又出么蛾子了。

只見他再次把紙筆扔到桌上,“還投什麼,不用投了,結果不都明擺著嗎?”

本就涼颼颼的氣氛,直接降至冰點。

安海寧看著田道傑,笑道:“小杰,聽到了嗎,一共六個人,季老師、妹妹加上我,我們三個肯定是投你的,你現在不趕緊去找導演理論,一會沒飯吃了。”

言罷,他還對田道傑使了個眼色。

田道傑心領神會,做出一副崩潰的模樣,“不……我期待了一天的佛跳牆啊。”

季東平意味深長地笑道:“先別嚎,結果還沒出來,一切還都不一定呢。我們有六個人,票數最高的,不一定只有一個啊。”

他說完,大家好像都明白了什麼。

投票開始。

眾人唰唰地寫完自己名字後,工作人員將紙筆收了上來。

楊導站在亭子前,開始唱票。

“岑惠玲,一票。”

“安海寧,一票。”

“季東平,一票。”

“周子午,一票。”

一起錄了好久的節目了,季東平最後那句話的言外之意,大家都能聽得出來。

最好的結果,就是每人都投自己,要吃一起吃,要不吃都不吃,把難題拋給導演組。

而周子午雖然沒有他們之間這樣的默契,但他會偷瞄啊。看到旁邊的田道傑寫自己的名字,他也反應過來。

楊導繼續唱票:“田道傑……兩票。”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都投向田道傑,然後,又有意無意地朝元寶那邊瞥。

被大家看著,元寶也沒有絲毫地不好意思,反而對著田道傑笑道:“你快去找導演理論吧,再晚點真沒飯吃了。”

結果出來的時候,田道傑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聽到元寶的話,他站起身,七分真三分假地委屈道:“導演,我餓,想吃飯。”

聽著他委屈的聲音,周子午默默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

可不知是水的溫度不夠低,還是喝的量不夠,一杯涼白開下肚,他肚子裡的那股火,還是沒被澆滅。

“導演,我有話想說。”

他一開口,正在演苦情戲的田道傑突然停下,回頭看著他,其他人的視線也集中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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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午也沒再繼續藏著掖著,看著楊導,認真道:“從踏入湖心亭的那一刻起,不管是早上的餵狗,喂庫冬和嘩啦,還是跟著去抓魚,為今晚的大餐噼柴燒火,我都很開心。”

“可就在幾分鐘前,這份開心結束了。”

“今天一整天,我們大部分人都在為今晚的這頓晚餐,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眼前的這桌菜,也是大家辛勞的結果。”

“可現在,一個忙碌了一整天的人,卻連自己的勞動成果都不能享受。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這個樸素的道理,我想哪怕沒有受過教育的人,都應該懂得。”

“導演,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他的發言擲地有聲,全程並沒有提及任何其他人的名字,但他在針對誰,大家都能聽得出來。

岑惠玲看著他,滿眼星星。

她也壓抑好久了,可季老師和安老師兩個人不說話,她也不敢出那個頭。

而現在,偶像將她想說的,想到的沒想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雖然不是她自己說的,但她也覺得很解氣。

子午哥,你太帥了!

田道傑眼含感激。

其實,他不說這番話,依舊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美食,因為因為出局的是自己,不是他。

可現在,他竟然願意替剛認識不到一天的自己,去得罪背靠天王的元寶。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個男的,田道傑都想以身相許了。

季東平眼含精光。

無疑,周子午當著鏡頭,以及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番話,是非常不理智的。

可是,他喜歡這份不理智。

年輕人不衝動,那還叫年輕人嗎?

安道傑有點心累,他控了那麼久的場,還是沒控下來。

算了,這爛攤子誰愛管誰管,反正節目播出後,熱搜是已經預定了。

元寶的臉直接黑了下來。

他不明白,這個周子午有什麼資格來說自己,季東平,安海寧,這兩位固定MC都沒有說話,你呢,不過一個會寫幾首歌的新人而已,憑什麼說自己?

拿個《最強音》的冠軍就飄了?

敢懟自己這個二線大咖了?

“這是節目組定的規則,如果你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可以選擇不吃。還有,你還年輕,除了要學會懂規矩,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

周子午一聽,幼,他還不滿意了。

還想用資歷壓自己?

看著他胖胖的臉,周子午笑道:“這是我努力得來的,憑什麼不吃。當然,如果是我什麼都沒做,我是不會將別人投票出局,並且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的勞動成果的。”

“至於為什麼,可能與我沒有那麼厚的臉皮有關。你最後那句話,我是贊同的,在厚臉皮這方面,我還需要加強學習,但我比較愚笨,可能一輩子也達不到您的境界。”

他想以勢壓人,那周子午也不顧忌他的面子了,直接開火。

岑惠玲看著元寶那鐵青的胖臉,突然有點想笑。

原來,他之前也只是虛張聲勢,並沒有那麼可怕嘛。

發現自己說不過他,以勢壓人人家也不怕,元寶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導演,我有點不舒服,想去休息一會。”

說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反應,直接站起身,朝屋裡走去。

“我去看一下他,你們先吃著。”

安海寧留下一句話,就跟著朝屋裡去了。

說是不管了,但髒活累活,還是得他來幹。

這起衝突,以周子午的勝出宣告結束。

人群中,易晚秋默默搖頭。

看來,自己一會要去和導演組溝通一下了,這段如果放出來了,那不用想,雙方粉絲之間一定會掀起罵戰。

至於導演組聽不聽她的,那就不好說了,畢竟這段衝突對於周子午來說是大節奏,但對於節目本身來說,那可是難得的看點啊。

……

安海寧很快返回來了,簡單說了一句元寶沒大礙後,大家便該吃吃,該喝喝,彷彿不知道屋裡還躺著個人一樣,吃的嘎嘎香,且飯桌上的氣氛,也變得無比地和諧。

田道傑時不時地捉弄妹妹,安海寧和季東平時不時地鬥嘴,再加上周子午的插諢打科,這頓眾人期待已久的晚餐,有滋有味地結束了。

飯後。

演唱會開始。

此時,夜幕已至。

湖心亭位於一座遠離城市的小村莊,沒了光汙染的天空,顯露出漫天群星。

在周子午的記憶中,只有兒時爺爺奶奶所在的鄉村,才有如此繁星。

“都都~”

好像知道湖心亭要開演唱會了,周圍田地裡的無數小蟲子,也用自己的方式,為即將出場的歌手們加油。

燈火通明的院子裡,導演組架了十幾個機位,從各個角度對準小院裡的亭子。

湖心亭的固定MC們和周子午坐在亭子裡,商量著唱什麼。

“子午,你是專業的,就你來開頭吧。”季東平笑道。

周子午道:“季老師,要說專業,您和安老師也是吧。你們出單曲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呢。”

安海寧道:“那都是老黃歷了,在你這個歌王面前,我們可不敢說自己是專業的。”

“你就別推辭了,快來吧。”季東平催促道。

周子午聞言,也不再謙虛,起身來到院子中央的卡拉OK前,拿起話筒,回頭問道:“你們想聽什麼?”

“我想聽《夜空裡最亮的星》!”乖乖坐在小馬紮上的岑惠玲突然舉手,然後又試探著問道:“可以嗎?”

周子午笑道:“當然可以。”

選好伴奏後,周子午站在星空下,伴著蟲鳴,對著話筒: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

次日清晨。

湖心亭的眾人難得起了個大早,因為周子午一會就要離開了。

岑惠玲站在客廳,頭頂還夾著那個粉色的星型髮卡,看到周子午從洗手間出來,她自告奮勇道:“子午哥,早餐我來給你做一個雙皮奶吧。”

周子午笑道:“你會嗎,要不還是我來吧。”

感覺到他話裡的懷疑,她的積極性遭到了嚴重的打擊,不滿道:“你可別小看我,昨天看你做了一遍,我已經學會了!”

“真的假的,那我可要嚐嚐你的手藝了。”周子午笑道。

“你就看好吧!”

發現他還是不相信自己,岑惠玲決定用事實說話。

“有我的嗎?”田道傑看著正在拿牛奶的妹妹,問道。

“當然沒有。”岑惠玲頭也不回地說了句,手上卻多拿了一瓶牛奶,“早上吃一份花元牛奶做的雙皮奶,感覺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好了。”

她也學會了打廣告。

客廳中央。

季東平坐在墊子上,喝了口熱茶,感覺岑惠玲沒注意這邊,便低聲對對面的安海寧道:“安老師,你發現沒有,妹妹進步很大啊。”

安海寧笑著點頭,“是的,確實進步很大。”

“可惜。”季東平又搖頭,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如果不是周子午已經有了妻子,他可能會很樂意撮合一下這兩個人。

多年好友,安海寧懂他的意思,道:“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幸福,她還年輕,總會遇到那個對的人。”

二十分鍾後。

“謝謝妹妹。”

接過岑惠玲遞過來的雙皮奶,田道傑受寵若驚,感動得都快哭了。

“哼。”

岑惠玲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他只是幫助她表演溫柔賢惠的工具人罷了。

吃完早餐,季東平道:“小杰,去把狗和庫冬嘩啦喂了。”

“季老師,怎麼又是我,我今天可沒招惹妹妹啊。”

一看他還敢提意見,季東平道:“你昨天下午偷吃佛跳牆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嘿嘿。”田道傑撓頭,“這就去。”

“我跟你一起吧。”周子午道。

要走了,他也想最後看一眼湖心亭的成員們。

“我也要去。”小跟班再次上線。

……

“咯咯!”

看到有人來,庫冬驚恐出聲。

它還記得,昨天就是這樣的兩腳獸拔了自己的毛。

這次又多了兩個,不會要把自己薅禿吧?

太嚇雞了,太可怕了!

“你看你把庫冬嚇得,都躲角落去了。”岑惠玲又開始懟田道傑。

這個傢伙,一點眼色都沒有,自己的偶像一會就要走了,他還在這裡當電燈泡。

“是我的魅力太大,它自慚形穢不敢靠近了。”在臉皮方面,田道傑就沒服過誰。

“rua~”

岑惠玲做嘔吐狀。

周子午笑呵呵地看著這兩兄妹互懟。

喂完羊和雞,三人又返回院子,安海寧遞上紙和筆,笑著道:“子午,要走了,寫一段吧。”

這是湖心亭的老傳統了,每位嘉賓,都會留下自己的感受和照片。

周子午點頭,接過紙筆,坐在亭子裡,看著頭頂的陽光,聞著空氣中的鄉土氣息,回憶了一下過去這一天的經歷,嘴角勾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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