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北城區。

看著一群特警湧入梁惠清所住的洋房,阿豹握緊方向盤,面色陰沉無比。

看這陣仗,他們明顯是來拿人的。

若是梁惠清被特警帶走,就意味他的任務註定失敗了。在這片大地上,終究沒有任何一個不法勢力,能與警方正面對抗,就是他背後的碧眼雜毛小兒也不行,就算碧眼小兒背後的自號燈塔全力支持也不行。

除非他們意圖挑起戰火。但為了碧眼小兒,他們會嗎?

阿豹很清楚,絕不會。

咬咬牙,他從副駕駛座上撈來瓶威士忌,咬開瓶蓋,開始噸噸噸。

他最終也沒選太貴重太珍品的酒,只拿了瓶皇家禮炮。

噸噸噸,噸噸噸。

相比起高度白酒來說,威士忌度數要低不少,只有40度,且其中不像白酒般含有大量豐富的酚、酯等類物質,沒有那麼辣口辣喉嚨,所以他這般大口灌酒雖然還是顯得誇張了些,卻也不至於驚世駭俗了。

只是接連灌了四五兩下肚,他表情也已扭曲起來,爾後猛地一低頭,痛苦的哈出一大口酒氣,這才抬手一抹臉,將嚴重扭曲的五官矯正,又摸出一袋小麵包,取出一包撕開包裝袋往嘴巴裡頭塞。

接連吃了三個小麵包,他又拿起皇家禮炮噸噸噸。

如此,短短幾分鐘時間,他就解決掉了一大袋小麵包,一瓶威士忌,然後將車輛啟動,雙目通紅的看著那棟洋房的門口。

又等了約莫半分鐘左右,就瞧見一幫特警下樓,後邊還跟著戴了頭罩的兩人。

“兩人……”阿豹醉眼惺忪,眯起雙目。

大概判斷了下,兩人挨得挺近的,應該沒有問題。

於是他深吸口氣,一手扶在手剎上,一腳用力踩下油門。

轟轟!

發動機的咆哮,瞬間驚到了特警們,他們第一時間散開,呈防備隊形,同時舉起了手裡的微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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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鎖定了阿豹,隊長當即開口。

可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阿豹便見發動機到了五千六百轉,爾後果斷松離合,放手剎。

車子如離弦之箭,驟然加速,衝向特警的陣型中央。

“閃避!開火!”隊長趕忙往邊上一躍,邊跳邊咆哮,爾後在地上打了個滾,便抬起槍毫不留情的開了火。

突突突!

子彈打在車身上,濺起朵朵銀花,可竟打不穿車身,亦打不破擋風玻璃。

防彈!

且是級別不低的全車防彈!

殺手有備而來!

電光火石間,刑警隊長已猜到此車是為梁惠清的命而來。但那車本就只在三十米開外,啟動加速度又極快,已來不及做更多反應了。

畢竟說時遲那時快,從聽到發動機轟鳴至今,也不過兩三秒。

而車已經衝到了眼前。

下一瞬,來不及,或不願意閃避的特警便被此車直接掀飛,爾後那車絲毫不停,直往蒙著面罩的兩名嫌疑人撞去。

好在那二人似也見慣了大風大浪,反應不並不算慢,在那車開動時就已在往樓裡跑,此刻已經躲了進去。

但那駕駛員卻如癲狂了一般,竟仍愣愣的往前撞。

轟!

車頭撞在了入戶門處,將門框都給撞飛了,但卻沒能奈何得了水泥門牆。

且車都倒飛了半米多遠,並從臺階上滑下來。

阿豹晃了晃被安全氣囊彈的暈兮兮的腦袋。

這車安全效能真的不賴,氣囊與氣簾的設計非常科學,這麼猛烈的撞擊之下他竟都沒受什麼傷。

看著左右衝上來的特警小哥,他咧咧嘴,癲狂的笑了兩聲,爾後立刻掛倒擋,瘋踩油門。

他就不信,幾次撞擊之下,他撞不破這個門牆。

至於撞破之後……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倒退出二十餘米左右,他又大腳踩下離合剎車,掛前進檔,再次衝鋒。

砰!

又是一聲巨響,這次防彈的擋風玻璃都裂了好幾條縫,但門牆同樣開裂嚴重,估計受不得再撞一次了。

譁!

特警小哥趁著這個空檔衝上前來,以破窗器振碎了已有裂痕的前、側擋風玻璃。

他再晃了晃暈兮兮的腦袋。

這次沒那麼幸運,額頭撞出了血來。

“他娘的,一道門牆,修的那麼結實幹鳥!”

他罵了一句,卻忽然感到太陽穴一疼,似被什麼硬物抵住了。

側眼看去,只見那名昂藏偉岸、全副武裝的特警隊長,正以槍口摁著他的腦袋,見他側目,又厲聲喝道:“舉手!下車!”

“嘿……!”他再次咧嘴,露出血糊糊的牙齒:“去死吧,傻逼!”

說著,他抬手往檔位上一撥。

然後……

砰!

隊長毫不客氣,直接收手,一槍托狠狠砸在他太陽穴上,直將他砸的七葷八素,爾後直接從窗戶探手進去,把車門開啟,再解掉他的安全帶,硬生生把他從車上拉了下來。

有搭檔一擁而上,將他押在身下,雙手反剪在背後銬上。

而此時,兩名蒙面人再次走了出來,但他倆這次卻沒戴手銬。

抬手將面罩扯下,卻露出了兩張剛毅的臉,剃著乾淨舒爽的寸頭。

兩人同時掃了眼被銬起來的阿豹,爾後左邊那人輕輕點頭:“隊長,這就是來殺目標的殺手麼?”

“大概吧。”隊長回一句,然後皺著眉說:“你倆怎麼直接就暴露了?萬一對方還有後手呢?”

“不至於不至於。”剛開口的那人又說:“剛遭遇這寶批龍襲擊的時候,我就問過周圍布控的兄弟了,附近再沒有別的可疑人員。”

隊長哼一聲:“小心無大錯,這龜孫動手前,我們也沒發現苗頭。”

他又接話:“真想確保安全的話,我看還得儘快把人弄總隊去。到時候,我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趕來衝擊咱們特警總隊。”

隊長左右看看,點頭:“確實,不能再出變故了,抓緊點吧!人帶下來了嗎?”

“帶了,躲在樓梯間裡。”

“小心警戒,必要時可不經警告直接動用武器。”

“明白!”

……

與此同時。

江陽看守所。

一支煙的時間轉瞬即逝。

齊宏宇看著已經快燒到頭的煙屁,沉思兩秒,然後灑然一笑:“起碼要請你吃一頓了,時間地點,你說吧。”

石羨玉一挑眉:“好啊,這樁案子結束那天晚上,支隊門口,怎麼樣?”

“可……”

齊宏宇剛點頭,就瞧見走道處有名管教快步走上前來。

走的近了,他站定,說:“黃天成找你們,他說他想通了,全撂。”

“噢?”齊宏宇挑眉,看著手裡尚未掐滅的煙屁:“看樣子,我一如既往的幸運。”

石羨玉翻白眼:“五頓火鍋,時間地點你選。”

齊宏宇一挑眉:“好啊,這樁案子結束那天晚上,支隊門口,怎麼樣?”

神態動作語氣乃至說出來的話,都與石羨玉剛剛如出一轍。

聽著異常耳熟的話,石羨玉呸了一聲,說:“走吧。”

但話音剛落,他警務通又響了起來,不由微微皺眉,掏出那玩意兒一看,接著眉頭擰的更深了。

看他皺眉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齊宏宇隱約猜到什麼,點頭:“你到一邊去接吧,再晾黃天成一小會兒也不礙事。”

“嗯。”

於是他便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接著,在齊宏宇眼中,就見他臉色越來越差。

過了半分鐘左右,他對著警務通說句稍等,接著便將它拿到一邊壓住,對齊宏宇說:“那頭出了點變故,特警兄弟遭遇襲擊,我得立刻過去一趟。”

“變故?”齊宏宇也跟著鎖起眉頭。

石羨玉接著說:“審訊黃天成的事兒,恐怕得交給你和小趙了,你沒問題吧?”

齊宏宇表情略顯糾結,但還是說:“得行,你去吧,那邊的事同樣要緊。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交給你們了。”石羨玉又說:“車我開走,等會你們打車回去,留好發票,報銷。”

“要得。”

他便再次將警務通壓在耳邊,一面輕聲和那頭溝通,一面火急火燎的跑遠了。

目送他離開,齊宏宇眉頭越擰越緊。

說不擔心當然是假的,但現在擔心似乎也沒什麼用。

他勉強平復情緒,舒展眉頭,轉身沉著臉開了監督室的門,對趙博招招手把他喊了出來。

趙博一出來就說:“黃天成剛剛喊了管教,說他要招了,我等你……哎,石隊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你臉色這麼難看?”

“沒什麼。”齊宏宇搖頭說道:“他有事先走了……走吧,我陪你訊問黃天成,需要我怎麼做?”

趙博眨眨眼睛,然後識趣的沒有多問,點頭說:“你配合我就好了。”

“具體怎麼配合?”

“呃,就在那邊擺臭臉寫筆錄,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按你現在的狀態本色出演就行。”趙博說道。

說完後想了想,他又補充說:“需要你開口時,我會輕輕碰你一下,然後你不耐煩的懟他兩句就可以,說什麼都行,尺度大點小點也沒關係。”

齊宏宇頷首,表示明白了,便不再多言,接過趙博遞過來的記錄本,徑直往前走了幾步,拉開訊問室的門。

察覺到動靜,黃天成立刻抬起頭來,接過看到了張並不完全陌生的“新面孔”,愣了瞬間,顯得有些詫異。

爾後又看向後腳緊跟著進來的趙博。

兩人一聲不吭的坐到了位置上,趙博才開口說:“那位警官對你徹底失去了耐心,忙案子去了。”

黃天成張嘴,欲言又止。

趙博輕輕碰了碰齊宏宇。

齊宏宇便直接站起來,滿臉不耐煩的說:“看樣子你沒想好,那我們也走吧。”

“別!”黃天成立刻說道,聲音依舊含糊:“我全招!但我有個要求。”

“嗤!”齊宏宇翻著白眼說:“還和我們講條件?”

黃天成臉色掙扎,但很快又恢復堅定,說:“不答應我,我打死不招。”

趙博拉住了他,看向黃天成說:“你先說說看。”

“幫我查明我媽遇害的真相,查清楚她到底是車禍,還是被人害死的。”黃天成說:“只要你答應我,我現在就招。”

趙博看了他幾眼,點頭說:“存在疑點的非自然死亡事件本就在我們的職責範圍之內,不用你說,我們也會查清楚。”

“好,我招。”黃天成似乎松了口氣,身子明顯舒緩幾分,不似先前那般緊繃著了。

吐出這三個字後,他又以通紅的眸子看向趙博,說:“你們問,我回答。只要我曉得的,全告訴你們。”

“很好,那我們按照時間順序吧。”趙博以目光回視,問:“為什麼殺害管金童?”

黃天成沉默下來。

趙博看著他,心中思忖片刻,還是選擇等待一陣,暫時不出聲催促。

過了良久,黃天成才含糊的說道:“他該死。”

“嗯?”

黃天成再次開口:“這說起來就相當複雜了。

簡單講,我曉得我媽重傷,打給我哥的錢又取不出來後,我人都麻了,瘋了一樣的找錢,就把主意打在我之前充過不少錢的遊戲上。”

趙博略有些詫異,但沒表現出來,不動聲色的問:“然後呢?”

這是警方想過但沒細思的方向。

黃天成接著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聯絡上了遊戲製作,也就是施洋傑,他同意給我退錢,但只能先給我退兩萬,多的他手裡沒有,需要找老闆,老闆那邊倒也同意,但管金童堅決不允。”

“再然後呢?”

“兩萬塊錢根本不夠,還沒等到他打給我,我媽就去世了。”黃天成抬頭望著天花板,說:“後來我就來到山城,決定報仇,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當務之急還是弄點錢,能生活下去,有什麼計劃也能展開。

我就找施洋傑,不管怎麼說,有兩萬塊錢也是好的。

施洋傑當真帶著兩萬塊錢來了,但他那時還不曉得我要做什麼,也不曉得我媽已經沒了,只跟我說,如果我很需要那筆錢,他可以帶我去找管金童,爭取一下把錢還給我。”

趙博用篤定的語氣問:“你同意了?”

管金童反問:“十多萬塊錢,為什麼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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