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日本人渡河怎麼這麼慢啊。"一名埋伏在板橋附近的飛虎隊隊員說道。

廖凡回答道:"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剛才耿大人和徐練長他們襲擊渡邊章讓他們產生了警惕之心。"

任紅金爬在廖凡的身邊,順手從眼前的草地上揪了一根馬尾枯草,放在嘴裡嚼了兩下道:"不會的,按照正常情況的話,日軍如果加強了警惕,那麼他的警戒力量也應該加強才對,可是他們自始自終都沒有加強警戒力量,依然是一個中隊的日軍在警戒。再說了目前渡河的都是作戰部隊,他們的輜重看起來還在後邊。"

廖凡點點頭,對於任紅金細緻入微的觀察表示了肯定。

"你說的不錯,看來日軍在渡邊章遭到襲擊後,並沒有意識到還有部隊在這裡第二次襲擊他們。輜重隊伍還沒有到,他們的大炮也還沒有到,我們還要繼續潛伏下來,注意觀察。"

說完,廖凡翻了個身,躺在草叢裡,望著碧藍的天空對任紅金說道:"日軍只要是還沒有意識到我們會第二次襲擊他們,那麼我們的勝算機率就很大,這樣的話,老任啊,你的功勞可就差不多夠了吧。"

任紅金把嘴裡枯草一吐,然後繼續塞進去一截,繼續嚼著,說道:"這一仗勝了,也就差不多了。"

廖凡一樂說道:"那感情好啊,回到山東我們可有喜酒喝了。"

任紅金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板橋方向,嘴裡卻說道:"沒問題,到時候兄弟們都去,就肯定管夠。不過隊長,好像你也差不多了吧,什麼時候也請我們喝喜酒啊。"

"我啊,那要看人家的意思了,願意的話當然沒問題了。"

任紅金笑笑說道:"哎,你就不能夠主動點,找個人直接去登門求親,我想他肯定會同意的,光是你的名頭就能嚇死他。"

廖凡一擺手道:"算了,看緣分吧,如果緣分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如果緣分未到,強求不來的。"

正說著呢,二嘎子魯豫和從坡後邊的草叢裡匍匐著爬了過來。

爬到廖凡身邊說道:"剛才大隊長下令了,日軍的炮兵已經離渡口不到五里地了,輜重兵在炮兵身後二里地的地方。不過他們的大炮和炮彈是分離運輸的,大炮都跟著炮兵走了,想要一舉端掉有些困難,所以大隊長命令我們儘可能的炸燬日軍的補給。等到日軍炮兵過河後,在行動。一定要快,要迅速,不給日軍反應時間,能夠炸燬多少就炸多少?為了減少我們作戰的壓力,大隊長命令我們可以使用木柄地瓜雷。"

一聽到這裡,廖凡眼睛一亮,好啊,早就想要用地瓜雷了,可是大隊長一支不讓用,這次要不是偷襲日軍的炮兵,恐怕隊長還不讓使用呢。

廖凡興奮的一把揪住了旁邊的任紅金肩膀道:"好啊,總算可以在聽聽地瓜雷的響了。告訴兄弟們,儘量靠近了使用,每人限制使用兩顆,必須要保留一顆。"

二嘎子說道:"隊長,還不一下子扔完吧,那樣多過癮。"

廖凡嘣的彈了二嘎子魯豫和的腦袋一下,罵道:"你個敗家子玩意,你知道這些東西我們總共才多少,現在又遠離大本營,沒有辦法補給。一旦出現另外的狀況,我們怎麼辦?所以必須要留下一顆以防萬一。"

魯豫和揉了揉剛才被廖凡彈得地方委屈的說道:"知道了。"

十二門大炮,幾乎可以說是桂太郎的全部家當了,加上每門大炮一百五十發炮彈的存量。

在還成為了等這些大炮,足足耽誤了桂太郎一天的時間,有為了這些大炮,他把自己的指揮部和他們合在一處,就是為了讓這些大炮能夠安全的到達奉天城,發揮他們的威力。

對於清軍在朝鮮戰場上遇到大炮轟擊時的表現,到現在桂太郎還記記憶猶新,除了抱頭鼠竄外,就是丟盔卸甲一潰千里。

金澤孝太郎出生於炮兵世家,他的祖父加上他的父親都是炮兵出身,他也不例外,選擇了炮兵。

能夠當上炮兵第三聯地第三大隊的大隊長,能夠在三十歲左右被授予少佐的軍銜,已經令同齡人羨慕不已了。

今天從十里河鎮出發,他的炮兵緊隨第十九聯隊,雖然在速度上因為大炮的耽擱沒能夠緊緊地跟住步兵,可是對於安全方面他卻一點擔心也沒有,雖然渡邊章的十八聯隊在渡柳溝河時被襲,可是已經被渡邊章的部隊給打退了,對於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清軍來說,從十里河鎮到柳溝河不會再有人敢於挑戰日本陸軍的尊嚴。

一輛輛大炮,被兩頭高頭大馬拉著,賓士在官道上,炮兵則護衛著兩翼,快速的奔向板橋渡口。

在他身後是輜重三大隊柳池一井。柳池和自己同時當兵,想當初讀國小和國中時,他們還是同學呢,現在這個農民出身的小子居然能夠和自己一樣被授予少佐的軍銜,對於金澤孝太郎來說是不能夠接受的,可是柳池能夠多次出色的完成後勤補給運輸任務,並多次受到師團長的表彰,這又讓金澤孝太郎感到非常的鬱悶。

正中午時分,雖然冰雪沒有完全消融,可是溫度的上升,還是讓冰雪正在逐漸的消融。道路也隨著冰雪的消融而變的泥濘不堪,尤其是受到重量極沉的大炮的碾壓後,更是變的不堪重負。

金澤孝太郎的炮兵還好點,他們走在輜重大隊的前邊,行軍的速度雖然也受到了影響,可是行軍起來還是要順利很多。

而柳池一井的輜重兵就倒黴了,他們走在炮兵的後邊,到處都是大炮碾壓後的褶子印,隨著正午的臨近,溫度一點點的上升,道路的泥濘不堪,讓他們的速度比剛出發時滿了好多,和炮兵之間的距離也在一點點的拉大。

對於後勤的擔憂,早已經在經過了析木鎮偷襲,奪取海城,不費一槍一彈佔領遼陽,還有太子河防線清軍的輕易放棄中,桂太郎已經沒有了擔憂,只要自己的後勤處於自己部隊的增援範圍之內,他有信心把自己的後勤看管的嚴嚴實實。

大意永遠是戰爭中最容易犯下致命錯誤的重要條件,桂太郎在得知第十八聯隊渡邊章渡柳溝河時遭遇大規模偷襲時,就得出了判斷,他們應該是和紅菱堡塚本嘉勝一樣遇到了南下增援太子河防線清軍的大部隊了,這也是他讓渡邊章追擊耿鳳岐和徐珍的先決條件。

在他看來,這時候才增援太子河防線,可以看得出清軍早已經陷入了慌亂和恐慌中,最重要的太子河防線都被突破了一天時間了,清軍的增援部隊才到北沙河和柳溝河沿線,可以看得出清軍指揮官的腦子絕對被大水給淹沒了,完全秀逗掉了。

輜重部隊和炮兵雖然走在隊伍的最後邊,在他看來確實最安全的,因為從南邊趕過來增援的清軍前鋒不過才到海城,離著他還差十萬八千裡呢。只要自己能夠在兩天時間內趕到奉天城,奪取奉天城,這一仗的最大功勞還是自己的。

一批批高頭青馬拉著大炮從盧展杭的眼前經過,盧展杭只是冷冷的看著,雖然他內心裡急於想要把這些大炮給毀掉,可是盧展杭卻清楚的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問題。

整個日軍炮兵大隊有幾百人,而且還有一支日軍步兵小隊的護衛,沒有足夠的炸藥,想要完成炸燬大炮的任務除非老天保佑。

不過從偵察兵傳回來的資訊來看,日軍的輜重兵落在了最後,而且和大部隊已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雖然那他們也有一個小隊的日軍護衛,可護衛力量和飛虎隊比起來還是略顯單薄了一點。

炮兵終於完全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透過了,強忍住內心的衝動,盧展杭命令所有小隊隊長做好戰鬥準備,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此一仗關係到整個奉天城保衛戰的成功與否,其重要意義已經不言而喻。

雖然不能夠炸燬日軍大炮,可是讓他們即便是把大炮運到了奉天城,沒有炮彈可用依然是個擺設,對於清軍的威脅來說已經講到了最低,盧展杭能夠做到的只有這麼一點。

為了這一點,他下令使用最新式的武器,木柄地瓜雷,說白了就是後世抗日戰爭中間的邊區造手雷。

不過在目前的戰爭裝備水平來看,那可是非常先進,非常高階的單兵武器,盧展杭從山東出來時每個隊員呆了五枚,一直滅捨得用。今天為了能夠摧毀日軍的大炮炮彈,盧展杭也豁出去了。

明亮的太陽,照在草叢上暖洋洋的,極度緊張的心情,讓盧展杭滿頭冒汗,他把套著棉帽帶著的鋼盔摘了下來,然後把棉帽子也給摘了,用手把頭上的汗擦了擦。

眼前一顆顆子彈就擺在眼前,手中的中正式步槍就這麼握在手中,滿手心汗水他也顧不上了,因為日軍押運後勤的部隊前鋒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之內。

一拉溜六名日軍步兵,端著村田式步槍,一瘸一拐的走在泥濘的大道上,左右來回的掃視。

看見了日軍的前鋒,盧展杭的命令也隨即下達,所有小隊必須在聽到命令後放準開槍,地瓜雷必須統一投擲。

當日軍前鋒從面前穿過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馬蹄聲傳來,一輛輛拉著重重的輜重的馬車在泥地裡艱難的前行著。

伴隨著馬車出現的越來越多,盧展杭想要等的炮彈押運車輛卻始終沒有出現,有些著急的盧展杭拿著望遠鏡不住的往馬車後方觀察。

一中隊長李峻說道:"大隊長,放心吧,既然前邊沒有炮彈,那肯定在最後,畢竟那玩意太沉了,道路有這麼崎嶇和泥濘,運輸起來太費勁了。"

盧展杭心裡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一想到此次作戰就是事關戰局的關鍵,他就不得部緊張起來。

前邊先是運輸糧食的車隊,很快透過了,然後是押運子彈的車隊,也在艱難的往前走,不是有馬車陷入深溝中,還有許多人幫助著推了出來。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明顯不擔心別人伏擊。

除了押運和運輸輜重的日本人外,還有相當一部分是日本人抓來的中國勞工,他們被日軍拿槍逼著幫助日軍運輸物資。

推車時,有幾個中國人沒有盡全力,被日軍建功,一槍托給砸在了泥裡,當他們幾個爬起來時,渾身都已經沾滿了冰冷的泥水,那種被冰冷的泥水浸泡的滋味可想而知。

看來一路上,這些中國人沒少受日本人的氣。不過他們好像已經習慣了,只是把身上的泥水胡亂的收拾一下,然後接著幫助日本人推車,那種麻木的表情和無辜的眼神,讓人看了都心生可憐。

終於,在前隊全部透過後,從後邊傳來了吆喝聲,一些日本人拿著皮鞭不斷的抽打著他們抓過來的中國勞工,一輛輛滿載著木頭箱子的馬車嘎吱吱的在泥地上緩慢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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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展杭的眼睛一緊,心裡頭一亮,終於來了。

伴隨著馬車行走在泥地上的嘎吱吱聲響,飛虎隊的所有人員的精神也為之一振,子彈悄悄的頂上了膛,而地瓜雷則已經擺在了面前,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一聲令下,發動襲擊。

長長的車隊艱難的在泥地上行走,速度慢的就像烏龜慢爬,只是一點點的向前挪著,巨大的重量本就泥濘不堪的道路更加難以承受,不時有車輛陷入道前邊壓過去的車轍裡。

雖然日本人不斷的抽打著中國勞力,可是速度並沒有得到很大的改善。

當運輸炮彈的車隊行進到一半的時候,有幾輛車輪番陷入了先前的泥坑中去了,整個後隊不得不全部停了下來。

盧展杭見時機已經成熟,那容錯過,隨著他扣動扳機,發動攻擊的命令下達了。

早已經埋伏在兩側,嚴陣以待的飛虎隊隊員,也迅速的投入了戰鬥。

伴隨著馬克沁機槍的怒吼,大量的日本後勤人員倒在了血泊當中。

日軍抓過來的中國勞工,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丟下馬車不顧日本人的威脅,四散奔逃。

伴隨著地瓜雷的巨響,受了驚嚇的馬匹再也不受人控制,開始拼命的掙脫韁繩,大批的車輛被帶翻,裝運炮彈的木頭箱子散落一地。

沒有意識到有人敢於偷襲他們的日軍士兵,被徹底的打暈了,有的趕緊躲到馬車後邊,期望找到掩護。有的乾脆直接趴在了泥水裡,來躲避射來的子彈。

戰鬥進行的很順暢,本就沒有準備的日軍後勤部隊不過只有一個小隊的日軍押護,那裡是飛虎隊這些如狼似虎的精銳的對手。

尤其是新式武器,手榴彈的出現,讓日軍被徹底的打暈了,根本就打不齊精神來。

咚的一聲巨響,不知道是誰的一顆地瓜雷扔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大炮炮彈中間,隨著地瓜雷的爆炸,旁邊散落的炮彈被劇烈的震動和衝擊給徹底的點燃了,它們也加入了爆炸的行列中來。

而在他們旁邊的幾名日本士兵就倒黴了,當爆炸停止後,在看哪裡,出了一片的鮮血和殘肢斷臂外,再也沒有一絲的生機。

日本人被飛虎隊徹底的壓制住了,突然的襲擊,加上地瓜雷的作用,讓日本人沒能夠組織起來任何有效的抵禦。

盧展杭看著局面已經被控制,立即下令突擊,衝下去儘快的解決殘敵,然後炸燬炮彈,因為前邊日軍的增援部隊在五分鐘之內肯定能夠趕到,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五分鐘之內解決戰鬥。

五分鐘,對於一般部隊來說可能時間不夠,可是對於早已經經歷過多重磨難和生死歷練的飛虎隊來說,已經足夠了。

六個小隊從不同方向,很快的就解決了殘敵,剩餘四散奔逃的日軍,他們並沒有追擊,因為他們的目標不是他們,而是這些車輛上的炮彈。

盧展杭立即命令道:"第一中隊,李峻立即帶人在前方設立阻擊陣地,阻擋日軍增援,第二、三中隊立即安放炸藥和火油,準備炸燬這些炮彈,我們只有五分鐘行動時間要快。"

盧展杭命令出口,李峻、鄭光楷、張繼科立即行動起來。

用了不到三分鐘時間,幾乎每兩大車上不是被安放了炸藥就是被安置了火油。

見到行動已經完成,隨著撤退命令的下達,各種對魚貫而出,立即跨過大道,向東邊撤去。

隨著他們的遠離,身後響起了驚天的巨響,整個大地都為之顫動,沖天的火光在他們身後竄了起來,濃濃的爆炸過後的黑煙,升了起來。

盧展杭那裡有心情看自己的傑作,雖然這麼大量的炮彈爆炸,其場面肯定非常的壯觀,但是日軍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桂太郎不被氣瘋,也會被氣傻的。

自己把他辛辛苦苦從鳳凰城帶過來的炮彈給一鍋端了,讓他費盡心力,耗盡力氣準備運到奉天城下的大炮全部成了擺設,換成自己也會被氣得吐血的。

李峻走在盧展杭的身旁,興奮的說道:"大隊長,這麼壯觀的場面,沒能夠親眼看看可是夠可惜的,想想看都覺得興奮,一下子點燃這麼多炮彈,那可比過年點炮仗過癮。"

盧展杭一笑道:"是啊,勢必點炮仗過癮,可是桂太郎的心可是在滴血啊,即便是不被我們氣得吐血身亡,恐怕他也會一蹦三尺高的,真想看看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樣子,絕對堪稱經典的。"

完成了任務,所有人都輕鬆了,一路往東疾馳,路上是歡聲笑語不停。(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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