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雨朋接著說道:“我們這支部隊,隸屬於國民黨四十一軍,現在受命配合其117旅,騷擾鬼子。本來,按命令117旅只在赤峰城附近阻擊一下鬼子就西撤了。誰知有一支鬼子盯著他們不放,這支鬼子,叫茂木騎兵第四旅團,是這次攻陷赤峰城的主力。117旅與他們算死對頭了,這一仗仗打下來,已經克上了……”

他剛說到這,只聽包括馬明川在內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臻雨朋和兩名戰士還以為他們要動手呢。那兩名戰士都趕緊摸著腰間的手槍,警惕地向周圍看著。接著聽到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茂木?”他們不管是扛槍的還是拄槍的,都把槍端了起來。臻雨朋鎮定得很,他分明感覺到了一種聲息瞬間傳遞,那是一種見到仇人分外眼紅的默契。不免笑著問道:“你們認識茂木?”

聽到臻雨朋問到此,所有的人都把頭抬起看向他們的營長馬明川,臻雨朋他們三個也禁不住左右轉頭看向他。馬明川也不顧大夥怎麼看他了,呸得把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咬著牙憤憤說道:“豈止是認識他,老子扒皮認識他的骨頭。他在東北幹盡了壞事,血洗東山屯就是茂木老鬼子幹得,到啥時候這筆血債都要給他算清,喪盡天良啊…… ”

原來如此。共同的敵人,使這兩支部隊所有的心,一下拉近了。他們都走到了一起,戰士和士兵拉著手,長官也互相拉著手,互訴著烽火連天的苦楚和仇恨,也說起千里萬里的家鄉,還有殺了茂木的決心……

短短的交流之後,臻雨朋接著講話。其實夜色濃得很,天冷得很,只能模糊看到對方的輪廓,但誰都會看到對方眼神裡的真誠。臻雨朋看了看楚隊長和哈副隊長,用手向西一指又說道:“今天白天,猴頭溝一帶的軍事態勢是,四十一軍之117旅一個團把茂木第四旅團部分主力,吸引到了猴頭溝南邊的回龍嶺,茂木也是下了狠心,只留一個大隊和一個炮兵大隊等部看守營盤。當茂木自提主力殺到盤龍嶺時,117旅發現調開茂木主力的目的已經達到,便用兩個團在距這不遠的房身溝一帶,把茂木旅團的另一主力第13聯隊給南北夾住包了餃子……”

講到這裡,已講不下去了,馬明川的部下們,已聽得神往無比。有一個說話痛快的士兵小張說道:“喂,原來戰鬥可以這麼打,這就痛快了。我們原來盡是和鬼子打陣地戰了……”有一個士兵伸手擁了他一把,說道:“小張子,你亂說什麼呢?”馬明川求援地四外找王營副,沒有找到。他抬頭看著情緒大變的屬下,低沉地說道:“仗打得大敗,是指揮之責任,在三十旅我有很大的責任……”他聲音低沉地已經說不下去了。

臻雨朋被東北軍官兵大變的情緒所感染,一揮手說道:“還都別高興得過早,我還沒講完呢。”此時,除了馬明川,他的部下都聽得心情癢癢,似乎就要衝過去投入這樣的戰鬥,痛快痛快。”而楚鎮虎的部下,都伏到外圍,警戒去了。臻雨朋接著說道:“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多數是鬼子出動了飛機戰場形勢有變,房身溝之戰只好打到一半而中止……”

還是那個小張,快人快語,說道:“那也夠痛快的呀!”把所有的人都給逗樂了。夜深了,除了唏噓聲和感嘆聲,再就是風聲了。馬明川也被士兵的好轉情緒影響著,愁的眉和苦的臉不見了,心情的好轉讓他自己都很納悶。

楚隊長和哈副隊長與馬明川及王營副商量兩支隊伍怎樣合夥的事。兩部分官兵,都擠在一起坐下來,有的拉拉家常,有的在擦槍。對於鬼子的戰利品中的野雞脖子,都稀罕的了不得。

不時的有哈日圖派出的偵查人員悄悄地通知,注意了,有鬼子的運輸隊過來了……每聽到此,馬明川的部下都躍躍欲試,有個張排長就說道:“不是斷他們的運輸線嗎?在給他來一傢伙……”參謀長劉林濤就對他說道:“斷他交通線容易,可這次與白天我們採取的行動不同。我們的行動是鬼子沒有準備,自打117旅西去以後,這裡成了真空地帶,鬼子馬車來去,就差橫著走了。我們突然出手,就打它個措手不及,所以繳獲了這些東西。”

張排長聽了,看看馬營長,真有點心不甘。劉林濤又說道:“有我們上午那兩下子,鬼子來去的馬車,護衛的鬼子都增加了。戰鬥已經結束,他們明顯往第四路團去的馬車沒少還多少,這就不排除他們也在給我們設誘餌,我們此時再出手,不就正撞鬼子的下懷嗎?”

明顯熱河獨立大隊的官兵比馬明川的東北軍官兵先進的多,懂的也多。這令馬明川和王營副有點汗顏,可士兵們卻不以為然,他們太想瞭解這些新結識的兄弟,這些兄弟的身上有一種令人耳目一新的東西。而這種東西是打嬴鬼子的好方法。

夜色濃似水,寒風蕭蕭,遠處林濤陣陣,聽得人們心動。那是鬼子進攻的腳步,在摧枯拉朽的衝過來;那是抗日的烽火在點燃,已如火如荼,風起雲湧。楚隊長想起丁旅長提到過,幾仗下來,傷員太多了,小鬼子的戰鬥力太高……便命令林如遠再安排兩個可靠的人,盡可量多帶些藥,走山路送往已離開猴頭溝的117旅。

兩部分官兵已相當熟悉,還是那個士兵小張問道:“前面的部隊夾擊鬼子,你們幹啥去了?”又有人在後面動他,意在提醒他不要亂說話。二排長楊明已正好在跟前,也不計較,說道:“小兄弟,我們堂堂熱河特別行動大隊,能幹看著嗎?你看那一堆槍支和子彈,還有藥品,收穫不小吧。再說當時咱在這一開槍,西邊的鬼子心中就沒底了……哈哈哈……”

馬營長腦瓜飛轉,說道:“既然你們有上級,有組織,反正是烽火連天的抗日,我們也不管是哪一方了,就跟著你們一起打鬼子了。”他轉身問王營副道:‘王營副,你看行不行,你有何高見?說出來。”王營副的情緒比馬營長轉變的還快。他說道:“我沒什麼意見,不過還得徵求一下士兵的意見。”

哈日圖說道:“你們既然沒有太大的顧慮,就把你們的人馬,編成三個連,有我們的三個排長任連長,這三個排的人也充實到三個連中去。大概就是這樣,細節咱們邊打邊商量吧。”楚隊長回頭對臻雨朋說道:“參謀長,你明天應該草擬一個紙,有修改的地方,也記下來……”他回身又對馬營長說道:“我沒文化,大老粗一個。這個隊長你來幹得了……”

馬營長忙擺手說道:“我雖在東北軍講武堂上過速成班,可學的那些東西都不適合打鬼子,對付小鬼子還是你們腦袋中的這些東西管用。我呀,就做你的副手吧,往後跟著你們學打鬼子。不過,我也得有言在先,我們東北人實誠,就是心眼子實。我這小三百號弟兄可交出來了,你們可不要倆心眼。要是那樣,只要我馬明川的這條命在,我振臂一呼,我們這些人可抱團。你們也看出來了,我的弟兄們服你們,就是服你們腦袋中的那些東西……另外,現在是我們併入你們特別大隊,我們這個番號暫時隱身,如果有一天,真遇上我們的老部隊,我們還要回去……”

楚隊長聽他說得有理,服他一個忠字。他說道:“馬老弟,就按你說的辦,這樣吧,咱哥倆磕個頭,你願意嗎?”馬明川看中的就是他這張臉,令人鎮定。便說道:‘古有桃園三結義,今天我與哥哥結拜,可惜不夠三人,令人遺憾。好在是於抗日的戰場與哥哥結拜,明川今生知足。”一邊的劉林濤被他的話逗笑,說道:“馬老弟,此時此刻,只能讓楚隊長一人與你結拜。”馬明川不明白的問道:“那是為什麼?”劉林濤笑道:“我們仨都不能與你結拜,我們有紀律……”他將信將疑的算理解了。

此時樹林裡黑洞下火的,不可能有香,只能摸三根樹棍為香,插在鬼子留下的土臺上。二人雙雙跪下,楚鎮虎年長,他先對天行禮,說道:“蒼天在上,楚鎮虎願與這位兄弟結為生死兄弟,一起打鬼子,說話算數,如有二心,被鬼子射殺胸膛。”馬明川也對天行禮說道:“蒼天在上,遼東人馬明川在此有禮,請蒼天作證,為了殺盡茂木老鬼子,我願意與這位哥哥,結為生死兄弟,永結同心,上天可鑑。日後在戰場上,如遇上老部隊,我和弟兄們規建了,照樣視楚大哥為親哥,如有違背,死於日寇的槍子下。”

結拜完畢,馬明川命令王營副把他的弟兄分成三波……楚鎮虎帶領大夥在日軍這個廢棄營地的西北角,將就一晚。睡前,他又密令李茂田找了手下兩名兄弟,又帶上些藥品,摸著黑出發了,去給117旅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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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8日,天快亮時,楚鎮虎叫醒大家,沿山間小路,向樺家溝中段方向,開拔。中午,最先派出的往117旅送藥的那兩位蒙民返回來報告:日軍小股部隊,正在沿赤圍大道搜尋。不一會兒,偵查人員也返回報告:日軍從小上京村和猴頭溝抽調兵力,意在圍剿熱河特別行動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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