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灰原初本來就是打算把話題引過去,但小山如此“配合”還是令他精神一振,立刻盯了過去:“嗯?”

小山卻被他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擺擺手道:“……別瞪我別瞪我,我早就已經放棄了!不會跟你爭的!”

灰原初裝作親熱地攬住他的肩膀,手上稍稍用力,“威脅”道:“有出手過也不行。”

“哎呀真的沒有,你別不信我!”

“那就講給我聽聽起因經過和結果,我再決定放不放過你。”

“事情很簡單的,兩三句話就能講完。”小山嬉笑著真的講了起來,“你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還真是正經修習劍道的。”

“所以,大概就是在去年這個時候,我在偶爾之間發現了這個劍道館。

“然後,既然發現這個劍道館裡竟然有一個那麼漂亮可愛的JK師範代,那我肯定就留下來了啊。

“你看,事情就是這樣。其實我什麼都還沒開始做呢,我就是單方面饞而已……”小山攤手道。

但灰原初的重點卻已經轉移了。他被小山話裡的某個詞吸引了注意力。

“漂亮……可愛?”他不自覺地露出了有些詭異的表情,打量了幾眼小山,“你剛才說了——可愛?……你的口味是不是有些怪?”

雖然雪之下好好收拾下,臉蛋確實也能算漂亮,但‘可愛’一詞,就與她絕對無緣。

不如說,大多數人都只會如躲避瘟神一邊躲開這個一看就不太正常的少女。

難道這個看似只是膽小色狼的小山,人不可貌相,XP不可斗量?

小山卻收起笑,輕輕嘆了口氣:“雪之下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把怪異的視線回敬給了灰原初:“等等,你沒見過以前的雪之下?你喜歡的是現在的她?口味怪的是你吧??”

“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灰原初趕緊問道。

小山認真回憶了下:“……不拿竹劍的時候,很容易害羞,根本不與別人對視。但是一害羞起來,反而會選擇笑……所以,真的很可愛啊。”

“……為什麼要強調不拿竹劍。”

“因為如果是拿起竹劍進行對戰的時候,雪之下會在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她會直視你的眼睛,不管是視線還是表情,都很……應該說是純潔又閃亮?是個kiraKira的女子高生呢。”小山摸著下巴道,然後又補了一句,“——不過,就算是那個樣子,也和現在大不一樣。”

確實,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但是這和資料中關於雪之下因為某事而性格大變的描述是能對的上的。

灰原初回憶了下資料,確認到:“所以,那時候她穿的還是聖結的制服吧?”

“啊,我不太認識是哪家學校的。但確實是和現在不一樣……”小山點頭道,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聖結?你說雪之下以前是在聖結上學?”

“啊,果然是大小姐啊……”他露出了有些惋惜的表情,“果然我當初還是因為稍稍努力一把再放棄的……”

“所以你當初怎麼就放棄了?因為她性格突然變了?”

“這倒不是。”小山老實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打不過。”

灰原初愣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雪之下的劍道很厲害?”他確認道。

“嗯,至少在這個道場裡沒人能打得過她。不然一個JK掛著師範代,大家也不會服氣啊。”

“但也不至於沒人打得過吧。師範代上面不是還有師範呢?”灰原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掛著的“師範”木牌,念出了那上面的名字,“木下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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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道場現在沒有師範。”小山搖搖頭道,“——‘木下一郎’,只是因為開道場的資質需要,請了人掛名而已。我從來沒在這裡見過這個人。你沒發現教學都是大門負責的嗎?”

灰原初皺了皺眉,品出了一絲怪異的滋味。

他再次確認道:“那……雪之下現在是幾段?”

“她?她沒有段位。”小山答道,“雪之下也不需要劍道的段位……雪之下是古流劍術。”

“古流劍術?”灰原初張大了嘴巴。

知道雪之下在劍道館任教並不是什麼特別原因,而是因為“她很厲害”這樣一個更特別的原因,他本來已經恨驚訝了。

但他沒想到,雪之下修習的竟然還不是劍道,而是劍術。

劍術與劍道,光是名字上就能看出來差別。劍道只是競技體育,而劍術則是真的具有實戰價值的。

就像是……廣播體操與散打?

所以,雪之下不是“很厲害”,而是“很能打”。

但是……“一位古武術家”,“一個被欺凌的弱者”……灰原初一時之間,完全無法將這兩個同屬於雪之下砂夜的形象重疊起來。

“而且,還不是普通型別的劍術,是很少見的型別。”小山繼續炫耀著自己消息靈通。

“怎麼個少見法?”灰原初回過神來,繼續為小山捧哏道。

“你知道居合吧?”

“知道。所以,雪之下修習的是居合流的劍術?”

“不,正相反。是比拔刀術還少見的納刀術。”

灰原初不關心劍術的細節。

他只是準備將小山引到到更關鍵的話題上去了。

“既厲害又漂亮,確實很完美啊……但是,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灰原初裝作惋惜地說道。

“不是很清楚。”小山搖搖頭道,“只是——聽說是家裡出了變故。”

“什麼變故?”灰原初捅了捅小山,擠了擠眼睛,“我不信你打聽不到。”

小山果然又得意了起來。

但他還是小心地先打量了下四周,才低聲對他道:“……小聲點。其實,像大門這些道場的老資格門生,都多少知道一些內情,但他們守口如瓶。而且要是你要是被他們發現在談論這些事情,還會被找麻煩的。”

“我會小心的,快告訴我!”灰原初催促道。

小山卻首先朝著門口的牌子努了努嘴:“你知道,在‘木下一郎’之前,那裡掛著的師範牌子是誰嗎?”

等賣足了關子,他才再次壓低聲音道:“是——‘雪之下克己’。”

“這所道場原來的主人,是雪之下的父親。”

“雪之下的父親死了。而且不是意外或者病故,而是……被謀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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