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已溝通了天柱?”

見陸淵從冥想中醒來,安丘真人連忙湊上幾步,迫不及待的問道。

陸淵心中無語,但還是點頭回應:“確實,僥倖成功。”

安丘真人又問道:“方才祭祀冥想,不知道友何等體會?”

陸淵回想了下,剛剛接觸那些人心之念時,險些精神崩潰的體會,心有餘季道:“險象環生,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有道隕之危。”

聽到這話,安丘真人心中微微一動,問道:“是何險象?”

陸淵對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道:“我方才入冥想中,只見百萬生民之念,與我湧來。

此念歹毒,壞人心神。

以我之道心神魂,也只能接觸五六人之念,再多些,便有神魂崩解之危。

是故,如果道心不堅,神魂不強之人,接觸此念。

怕是在冥想之中,便會因為受這些生民之念的汙染,最終因無法承受,神魂崩解而死。”

安丘真人聽到這個解釋,神色微變,然後皺眉沉思,嘴裡喃喃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說先前門內做了諸多試驗,為何總有一些人在祭祀之時,便神魂消散,直接暴斃而亡了。真相竟是如此。”

陸淵聽到此話,臉色略有不好看,問道:“先前便有不少人在祭祀的時候,直接暴斃了嗎?道友為何不與我說?”

若對方真知道祭祀時的危險,那剛剛自己祭祀的時候,安丘真人卻半點也不提醒不說,這邊有些過分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幫對方做實驗的。

拿命給你補充資料,你卻還隱瞞我關鍵資訊,這不是把我的命當做兒戲了嗎?

雖然他也清楚,對方不說的原因,多半是怕自己畏懼退縮,不敢再祭祀了。

但不管怎樣,被這樣對待的人是自己,這份不滿是少不了的。

安丘真人見陸淵有些生氣,忙解釋道:“道友勿氣,貧道並非刻意隱瞞道友的,只是就如我先前所問。

在道友之前,從未有一人能說清楚,冥想祭祀詳情。

一片霧水之下,對此我就算告訴了道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啊?

如此不僅沒有半點用處,反而會讓道友平白擔憂,亂了心境,無法平和冥想。

這豈不是反倒好心辦壞事了?

就像此時,我未與道友說,但道友不還是成功冥想了嗎?

這便是不受外物影響的緣故啊。”

安丘真人一連詭辯下來,硬生生把一件坑人的錯事,講成了為陸淵好。

這臉皮之厚,言語之狡詐,也就如此了。

但陸淵卻不吃這一套。

“道友休要與我詭辯。”

他冷哼一聲,就欲多譏諷幾句,可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也不說這些了,就如你所說,這次成功祭祀,平安醒來,便是萬幸。

只是今後,道友若在欺瞞我,那可別怪我翻臉了。”

陸淵此時還不想和丹鼎道關係鬧太僵,真要徹底撕破臉,還得等日後湖弄不過去時,那才是徹底翻臉的時候。

此時在翻臉前,丹鼎道對他而言,還是有幾分幫助的。

安丘真人見陸淵沒有緊抓下去,心中也松了口氣,然後連忙保證道:“道友放心,今後有任何事,貧道絕不會再做欺瞞,定會全都告知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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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真心實意。

先前之所以瞞著陸淵,不告訴對方冥想祭祀的危險性,主要還是怕對方怕死,不肯祭祀。

如今天柱已經祭祀完畢,只要對方修煉太平道書,那就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功法一練,壽數便開始消折,你不快點趁著壽數消減完前,突破到下個境界,增長壽命。

那便只能等著壽盡病死了。

所以到了此時,安丘真人已經徹底放心下來。

眼前這位陸道友,已是徹底回不了頭了。

自己接下來,只需再讓對方修煉道法,邁入最後一關,那便算完成任務了。

接下來。

便只需靜靜等候,看看這位先天宗師,能在太平道書的壽數削減之下,撐到幾年了。

心裡這般想著,安丘真人熱切道:“如今道友已經溝通了天柱,那麼應當已經可以感應到,天地間的仙靈之氣。

此正是其時,道友何不立刻入定,感應仙靈之氣,引起入體,化出法力呢?”

看著對方殷勤急切模樣,陸淵擺了擺手:“此事先不急,在修煉太平道書前,我有一事,得與道友問清楚了。”

他盯著安丘真人的雙眼,認真問道:“只要我修出了法力,那便算是完成了和貴道的約定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安丘真人愣了愣,隨後轉念一想,也瞭解對方為何此問。

多半是自己這些天不斷催逼,惹得這位陸道友心煩意亂,已經開始厭惡自己了。

不過對此,安丘真人心中卻是沒什麼所謂,只要對方修煉的太平道書,他討不討厭又有合用?

反正此人估計也活不了兩三年,討厭就隨他討厭吧。

心裡這般想著,安丘真人猶豫了下,還是點頭道:“確實,只要道友修出法力,那你我約定,便算完成。”

陸淵點頭:“那好,道友記住此時說的話,待我修出了法力,道友便回梁國吧。

你我交易已完成,我每日還有大量軍政之務要處理,沒空接待道友,就不多留了。”

安丘真人聞言一急:“這不行,我若離開了,道友修煉詳情,我道又如何得知?還有,道友難道不想身邊有人指點嗎?

我雖未修煉太平道書,但其它仙法修行,也有數十年,自信還是可以指點道友一二的。”

陸淵神情一冷:“修煉之事,關乎性命,為我個人隱秘。道友與我雖是相識,但想插手此事,未免也管的太寬了吧?

而且我與你的約定,不過是你們援助我錢糧物資,我則修行太平道書而已。

如今這點我已經做到了,那約定自然了結。

至於其它關注我修行進度、日常感悟的事情,我可沒記得答應過這個條件。

還有我該如何修行,只有自己決斷,又何用他人來指手畫腳。

道友方才所言,我這次可以當做沒聽到。

下次再說,就休怪我把道友,當做心懷不軌之輩了。”

陸淵語氣透著幾分殺意。

任何一個修煉者,不管是練武的,還是修仙的,自身武功,那都是最核心的秘密,連自家妻子兒女都不敢告訴的。

這為的是什麼?

為的就是怕漏了自己的命門,傳出去為自己招來災禍。

可眼前安丘真人,竟然還想妄圖瞭解他修行的大小事宜,想要記錄清楚。

真不知該說對方想得太美,還是丹鼎道日子過得太順,連這種事情都敢提出來。

見陸淵這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翻臉的態度,安丘真人激動的心情頓時一滯,感受著附近略有不對的氛圍,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然後立刻道歉道:“貧道方才失言了。還請道友見諒。不過貧道所言,句句肺腑。道友修行太平道書,我道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只會全力幫道友,能修行的更好更久。

所以此事還請道友多多考慮。”

陸淵斷然回絕道:“此事不必再說。我這幾日便會開始修行太平道書,等修出了法力,道友就離去吧。

道友離開梁國也有年餘,該是時候回去了。”

看著眼前陸淵的堅決態度,安丘真人也意識到事情無法挽回,於是只能嘆息道:“既然道友這般執意,那貧道願從道友之意。

只要道友能修出法力,貧道就即刻離開長沙國,返回梁國。”

雖然不能留在陸淵身邊,事無巨細地收集對方所有資訊。

但能勸得這位先天宗師修煉太平道書,此次便就大獲成功了。

有此收穫,足以回門中,向道主稟告了。

陸淵見安丘真人沒有在死纏爛打,臉上神情稍稍緩了些,然後揮手道:“既然如此,那我要開始修煉太平道書了,道友若是無事,便先行離去吧。

我需一人於此閉關,周圍不喜歡有人在。”

面對這個理由,安丘真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關心的說了一句:“道友小心修行,無需著急。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尋我詢問。”

然後,這老道就袖袍一抖,飄然離去的。

注視著安丘真人遠去背影,直至對方消失在群山之間,離開了山谷之地後,陸淵這才收回視線。

此時偌大山谷之內,空蕩寂靜,只餘他一人。

周圍山嶺漆黑,那一座座陰影,看起來就像臥於大地,擇人而噬的怪獸。

陸淵坐於其間,卻神色自若,毫無懼色。

他調息了一會真氣、法力,又感覺精神已經重新恢復巔峰後,這才雙眼微閉,開始一邊回想著太平道書的引氣之法,然後一邊修行這門仙法了。

先前對安丘真人所言,並不是虛的。

陸淵是真的準備修煉太平道書。

畢竟這種隨時能牽引天地靈氣下來的功法,與此時的修仙者來說,在不考慮這門功法關於折壽的缺陷後,那可是相當香的。

甚至可以稱得上第一神功了。

陸淵雖然已經修行了五雷書,但此道法修行條件過於苛刻,必須得有雷雨天氣才能修行。

而一年時間內,雷雨天能有多少?

除非你能找到一個常年有雷的地方,不然此書修行,根本快不起來。

可陸淵如今身份,也不可能放下家國,去找一個那種地方潛心修行。

因此關於五雷叔的修煉,也就只能這樣維持現狀了。

只是這樣一來,因為雷雨天的缺乏,也導致他修行進度也極其緩慢。

修行此書,雖然也有一年了。

但這一年來,連入門都算不上,也就積攢了淺淺的幾縷法力罷了。

這點法力,也就頂多能施展出一個最低階的法術罷了。

一年修行,只攢出了施展一個小法術的法力。

說真的,陸淵都有些臉紅。

好在他壽元充足,倒也不用擔心有沒有足夠性命,修行此書。

完全可以慢慢耗下去。

只是五雷書礙於特殊條件,可以慢慢耗。

但對於太平道書,這個陸淵便不虛好了。

修煉此書,凝聚的是黃天之氣。

這黃天之氣,乃是仙靈之氣沾染了人心氣運後,以太平道法演化而出。

所以修行此法,陸淵只需不斷聚攏人心,開疆拓土,便可滿足修煉此法的要求,弄來源源不斷的人心氣運。

因此此書的修行,從理論上講,是要比五雷書方便得多的。

若在算上此術修煉之後,能直接從天柱中,接引仙靈之氣的優勢,那這種方便就更多了。

這也是陸淵為何在開啟了五雷書後,沒有找個地方躲起來,潛心修煉此道法的原因。

就是因為在如今這個世道,太平道書要比五雷書好用多了,也能修煉到更深境界。

面對這麼一個人幫自己,迅速形成新戰力、新底牌的道法,陸淵自然不會錯過。

此時,便認真參悟修行了起來。

月朗星稀,山風清寒。

於這寒冷之中,薄霧彌散,霜華顯出。

夜,慢慢流淌。

……

數日後。

陸淵一匹快馬,獨自一人,往北而去。

“這次修煉太平道書,情況倒是順利的多,這才修煉三日,進度竟然就趕上了我修煉快一年的五雷書。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聚攏的人心氣運頗足,能夠輔助修行的緣故。

或許還要加上,我透過天柱,調動的天地靈氣頗多,煉化及法力來更加簡單輕鬆,這點原因。

但不管是不是這些。

照此情形,可能不用兩年,此書我就能夠入門。

那個時候,我的仙道修為,估計就能接近安丘那老道了。”

揮了揮馬鞭,在路上疾馳,陸淵忍不住長笑一聲。

兩年時間,便能追上安丘那個修煉了五六十年的老頭,這當然是一件值得讓人開心的事情。

而若是到時他真的能仙道入門,那麼以此實力,縱然丹鼎道殺來。

屆時就算是面對那位丹鼎道主,自己哪怕可能依舊打不過對方,但以仙武雙修的戰力,即便不能打贏,也足以自保了。

前途一片廣闊,怎能不心情大好?

就更不用說。

就在昨日,他在向安丘那老頭展示了法力之後,成功甩開了這個蒼蠅,身邊徹底清靜了。

此個事情,更值得高興慶賀。

此時陸淵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返回長沙城內,好好開心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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