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林晨感覺自己的頭上像有個水龍頭,不斷流出液體流過眼睛、流過臉頰,用舌頭一舔,是鹹的,不是自來水,是身上的汗水。

林晨沒有著急開槍,揩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瞄準……旁邊的梁冰已經開槍了,接著劉然也開槍了,林晨深呼吸一口,扣動扳機……

兩分鍾後,三十發子彈全部打完,有些隊員握住槍的雙手有些發抖,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這樣訓練的目的就是讓隊員們體會在身體極度疲勞的狀態下射擊的感覺,並測試成績。因為在現實中,戰鬥隨時會打響,真正的實戰,不可能保證戰鬥隊員的射擊狀態保持在最佳狀態。

“開飯……”盧隊那邊有老特戰隊員提著兩桶粥放到隊員們身後,隊員們立即來了精神,飛快地爬起來喝粥。

“呼啦……呼啦……”的喝粥聲響起,隊員們搶著從桶裡舀第二碗……平均每個隊員也就兩碗的量,兩桶粥很快就見底,讓隊員們驚喜的是桶底居然沉有饅頭!兩個桶裡同時伸進十幾只手,原本就被泡軟了的饅頭更是被搶成一團稀面,從早上出操到一上午時間的全裝越野到射擊結束,隊員們幾乎滴水未進,說是十公里越野,但是實際上遠遠不止十公里,“在這方面‘變態的神經盧’什麼時候說過真話?”巨大的體能消耗早已使得隊員們快要虛脫了,隊員們拿出沾滿面糊糊的手就往嘴裡送。有幾個隊員從兜裡摸出早上還沒來得及吃的饅頭,正要咬,突然又停住了,現在還能有粥喝,下午呢?明天呢?林晨的兜裡也有個饅頭,好像已經壓癟了……

這邊的粥剛喝完,那邊的射擊成績已經統計完畢,盧隊看了看成績單,還是沒有什麼表情,“戰術,目標山頂,兩個小時後在山頂集合。”盧隊轉身,向山上跑去。

在地圖上,這座山只是一個小三角形的標誌,而實際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座大山。一開始隊員們從山腳跑上山腰,因為這以前還駐紮過部隊,還算有路可以走,但是到了山腰,再往上,好像就只剩下蔥蔥鬱郁的森林,幾乎沒有路了。此時已經是中午,毒辣的太陽照射在滿山樹林的樹葉上,樹葉都有些發蔫,正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間段。跑上來的路上,隊員們根本沒有想到要好好觀察整座山的地形,疲勞狀態下的大腦只知道下意識地跟著跑,別掉隊……現在到了山腰的這塊地方,已經是身在深山了,不可能準確地估算出從山腰到山頂還有多遠,更想不到在這片未知的森林裡,還有什麼等著他們。

隊員們一下子都蒙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從靶場向上望去,只能看到像是原始森林一樣的各種樹木雜草,這黑綠色巨網一樣的森林等著隊員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往裡面鑽。

全部臥倒,匍匐前進。這屬於單兵作業,不準協同配合,三十六個隊員揹著三十公斤的裝具從不同方向向山頂爬去,從遠處看,隊員們一個個揹著背囊,像蝸牛一樣在地上爬行。

“變態的神經盧”規定戰術動作的前期必須爬過靶場周圍的石子地,靶場周圍都是一些亂石子,有些隊員們雙手、肘部、膝蓋都磨出了血,血絲透過衣服滲出,染紅了一路的石子。熾熱的太陽似乎要把大地點燃,隊員們的嘴唇因為缺水而發乾裂縫,剛剛補充的兩碗粥的水分很明顯不夠用。儘管每個隊員的背囊裡都有水壺,而且裝有滿滿的水,但是,水壺裡的水不到關鍵時刻不能拿出來,那都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救命用的。終於,隊員們爬到了接近叢林邊的草地上,也爬到了樹蔭下。

大部分隊員選擇停留歇會兒,前面就是“深不可測”的林海,不用猜測,“變態的神經盧”肯定在裡面設定了各種關卡,隊員們不光是要用戰術動作爬上山頂,更要在前進的過程中穿越和躲開重重可能致命的“襲擊”。隊員們利用這段時間為即將面臨的各種變故做準備,哪怕是思想準備。

林晨把身體靠在一棵大樹下,喘著氣,揹著的背囊是個難題,假如一直這樣揹著,在叢林裡暴露面積太大,而且行動極為不便,必須想個辦法讓背囊不至於成為累贅。

隊員們只停留一會兒,就鑽進沒有退路的叢林,兩個小時,不能在開始的時候就耽誤太多的時間。隊員們都用身邊的樹枝葉和藤草把自己偽裝起來,使自己的身體不過多地在視覺上暴露。

叢林裡沒有其他的路,隊員們爬過的身影就是一條條路。有些隊員“聰明”地認為,剛才盧隊好像是順著那條道跑步上山的,也可以一路跟著前進,但是很快就得到了否定,後面的老特戰隊員們等到隊員們都鑽進叢林裡後,開著那輛大吉普越野車也上了那條道,而且開得很慢,很明顯,是故意“霸佔”那條道,似乎在告誡隊員們不但不能走這條路,而且要離這個方向遠遠的。

剛進入叢林,隊員們不敢貿然起身,都選擇繼續爬行,在這樣的環境中,自然的危險和人為的危險隨時可能發生,中途肯定會有“變態的神經盧”的“變態”安排。隊員的身體在草叢中窸窸窣窣的,儘量在隱蔽中前進,儘管如此,三十六個隊員的突然“入侵”,還是驚醒了原來就生活在森林裡的各種動物,洞穴裡的蛇和老鼠,草地上的昆蟲……這裡的動物們當然很不歡迎“不速之客”的到來。

忍著被石子磨破皮的痛,林晨鑽進足以淹沒他的草叢,小心地扒開前面的灌木和茅草,開闢出一條可以讓身體透過的“道路”,大山的深處就像一座迷宮,林晨只能憑著向上的坡度辨別方向。太陽光透過茂密的大樹斑駁地灑在森林裡,此時的林晨還不敢起身,這一段路的茅草還比較高,足以掩蓋住身體,潮溼的苔蘚,也給身體帶來一絲涼意,但是貼著地面爬行,身體的一些部位會不時被石頭和樹枝磕著,生生的疼。

被林晨扒開的灌木和茅草上有昆蟲紛紛墜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爬走,林晨每爬幾步都要停下來屏住呼吸,聽聽周圍的動靜,越是安靜越代表危險,說不定草叢中就潛伏著令人致命的“殺手”。林晨靜靜地看到和周圍環境一樣顏色的昆蟲從草尖落下,慌亂地逃跑,臉上不禁浮出一絲笑意:自己正和這些蟲子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中,用各種方法保護自己,生命其實不分物種,人也是一種動物……林晨被自己的這種有些“超然”的想法逗樂了。

林晨感覺到背上的背囊越來越沉,每爬一步都好像要費很大的勁兒,林晨知道自己的體力在下降,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剛剛還在想關於生命的定義,此時林晨倒希望自己能碰上可以讓自己填肚子的……動物,哪怕是昆蟲也行。林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在這種條件下,會不會因為生存,而把大山裡的蟲子當作“點心”?

還沒等到想出答案,林晨就怔住了,剛剛伸出手扒開前面的草叢,草叢中露出幾塊石頭,在石頭的縫隙處,有一條花花綠綠的蛇正露出大半條身體,蛇的腦袋探出,吐著信子,盯著林晨。

此時林晨的一隻手幾乎碰到石頭了,身體一麻,僵硬地停在那兒不敢動,林晨的頭部和蛇的腦袋距離不超過四十釐米。林晨的大腦飛快運轉著和蛇有關的資訊,這是條毒蛇,好像從哪本書上看過,顏色越多越豔的蛇毒性越大,而且眼前的這條蛇正吐著鮮紅的信子,處於攻擊狀態。時間好像停滯,林晨屏住呼吸,也盯著蛇,距離太近了,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動作……

毒蛇似乎沒有林晨有耐心,突然,腦袋向後一縮,猛地向林晨的頭部襲來,林晨飛快偏頭,已經伸出的那隻手同時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抓住毒蛇的身體,毒蛇的信子幾乎碰到了林晨的鼻尖,露出的毒牙甚至已經分泌出毒液……林晨死死地抓住毒蛇的要害,毒蛇的身體在林晨的手上彎扭地打著轉……好險!林晨出了一身冷汗。

毒蛇終於不再動彈了,林晨用盡全力,硬是將手中的毒蛇生生地捏死。此時,林晨一下子沒有了飢餓感,取代的是一陣噁心,第一次與死亡零距離接觸,即使平時的訓練也充滿危險,即使在平時的訓練中也學過如何應對危險,但是,訓練是訓練,現實是現實,現實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刺激?或者都有……過了好一會兒,林晨才回過神來,連忙將手中的毒蛇扔了出去,毒蛇的屍體在空中打了一個轉,掛在樹枝上。

林晨繞過那堆石頭,調整好方向,繼續爬行。

爬著爬著,前面的草叢沒有那麼高了,到了一塊草地上,林晨的身體全部露了出來,匍匐前進已經不能很好地隱蔽,林晨警惕地觀察周圍的動靜後,起身,整理好偽裝的樹枝葉,使自己不那麼容易被發現。

林晨回過頭,看到自己一路爬過來的地方是一片低窪的草叢,難怪茅草那麼高,現在最好的選擇是一邊躲藏一邊行走。林晨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隊員的身影,往下看還能依稀看到靶場,誰知道其他隊員都會有怎麼樣的“遭遇”呢……林晨小心翼翼地繼續趕路,保持高度警惕,不時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走著走著,林晨突然發現前面的一棵樹上的枯枝有被人碰斷的痕跡,而且做了大概的清理,再仔細一看,地上的草地好像也被人踩過,一種訓練中的敏感迫使林晨飛快地臥倒,向旁邊的一塊石頭背後隱蔽,緊接著,一顆子彈打在林晨剛剛走過的地方。

“狙擊手……”林晨不敢大喘氣,仔細辨別狙擊手的位置,應該是石頭後方九點鐘的方向,而且狙擊手應該是在樹上,林晨努力地把身體縮在一起,減少暴露面,狙擊手的射擊範圍正是自己走過的這一片,幸好有這塊大石頭擋住。

狙擊手還潛伏在樹上,透過狙擊槍上的瞄準鏡,剛剛那個“獵物”就躲在那塊石頭後。狙擊手將槍口對準大石頭的周圍,石頭周圍的雜草好像不多。

林晨判斷出狙擊手的位置,試圖慢慢挪動身體,突然一隻腳不小心踢到一塊石子,“暴露”的石子滾動壓倒雜草,林晨看到一顆子彈打在自己踢著的石子上,子彈裡的液體將石子染紅……

必須把狙擊手的注意力引開,林晨仔細看了看石塊周圍的環境,距離不遠的幾棵大樹可以藏身,大樹的那邊就有一塊土包,只要繞到大樹後,就可以藉助土包遮蔽,逃離狙擊手的射擊範圍,但是從石塊到大樹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貿然衝過去肯定快不過狙擊手的子彈。

林晨看著剛剛被狙擊手擊中而染紅的小石子,頓生一計,慢慢卸下背上的背囊,從中掏出一根揹包繩,比畫了一下長度,然後將揹包繩的一頭拴住背囊,自己拽住另一頭,林晨小心地蹲著,用腳慢慢地把和身上一樣顏色的背囊蹬出去,狙擊手沒有著急開槍,目前還不能分辨出暴露的是什麼,林晨慢慢地用力再使背囊暴露得更多一點……

狙擊手看到和衣服一樣的迷彩,迷彩部分越來越多……狙擊手開槍,子彈打在“迷彩”上,染紅背囊。

與此同時,林晨用最快的速度起身躍向和背囊方向相反的大樹,再翻滾到土包的一側,躲開了狙擊手的射擊範圍,待確定身體已經成功隱蔽好後,林晨再慢慢地拖動手中的揹包繩,把中彈的背囊拖回去。

這一招“瞞天過海”很是成功!

樹上的狙擊手看到自己打中的只是迷彩背囊時,再舉槍瞄準,“獵物”已經躲在土包的另一側了,眼看著迷彩背囊慢慢地被拖走,狙擊手無奈地搖搖頭,再重新隱蔽好,等待著下一個目標。

林晨看到拖過來的背囊上中了一槍,子彈只在背囊的表面留下一個彈孔,裡面的揹包卻被染紅了,這應該不算“犧牲”吧,林晨重新背上背囊,繼續前進。

又小心地在叢林中前進了一段時間,林晨看到四周的樹木變得稀少了,周圍的空間大了,應該快到山頂了,當然,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林晨正準備加快速度時,很不巧的是,又碰到了一個狙擊手!

“靠……這麼走運?”林晨看到前面有個身影,穿著和自己不一樣的迷彩服,也揹著背囊,正拿著狙擊步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奇怪,對方怎麼衣服和自己的不一樣,背囊卻一樣?林晨正要躲避,遺憾的是對方也看到了林晨,“狙擊手”的槍口對準林晨,林晨無處可躲。

“狙擊手”沒有著急開槍,兩人對視了一眼,“靠……劉然!”林晨驚喜地差點喊出聲來,對方就是劉然。“靠,是你小子啊!”劉然穿著狙擊手的衣服,看到林晨後,連忙一起躲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你怎麼換成這個造型了?”林晨想不明白劉然怎麼能搞到對方的衣服,猜想劉然肯定是靠著這身衣服一路走到這來的。

“哈,你猜呢……”劉然故作神秘,“這山上至少有五種植物的葉和跟搗碎了混合起來,能讓你睡上三天三夜……”出自武術世家的劉然當然也對中醫的草藥非常有研究,一路上,劉然發現山上有好幾種可以麻醉致人昏迷的植物藥引,順手採了些。當潛伏在草堆裡的狙擊手發現劉然時,劉然也差點中彈,劉然也是利用背囊,巧妙地玩了一招“金蟬脫殼”,繞到狙擊手的身後,用自己搗碎的“迷藥”將其迷暈,然後換上對方的衣服,還透過狙擊手之間的聯絡成功地躲過“自己人”的懷疑。

劉然一邊解下狙擊手的衣服,從背囊裡拿出自己的衣服,重新換上,林晨又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要換回去啊?”

劉然苦笑:“你以為我想啊……”說完從狙擊手的衣服上找到一個金屬的東西,是定位跟蹤器,“開始我還以為可以成功打入‘敵軍內部’,但是到後來,居然有好幾個狙擊手同時追著我,而且他們的聯繫方式都改了。”

“那現在?”林晨不由起身警惕地向周圍觀察,有些哭笑不得,這也太“走運”了,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劉然已把衣服換了,一副“幸災樂禍”的無辜表情,“是咱倆互相撞上的,你可別怪我連累你。”

林晨更加無語。劉然把狙擊手的衣服鋪好,往裡面塞了些雜草和木棒,使其看上去像是一個“人”躲在草地裡,然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還用槍比畫瞄準了一下。

林晨搞不懂劉然要幹什麼,劉然拿上自己的裝具,笑道:“這個該死的定位器,差點被它玩死,這回我讓它被圍攻一次。你等著看好戲吧!”

兩人迅速轉移地點,找到一個土溝,跳進去隱藏好,果然,不多時,就有三名狙擊手追著過來,其中一名最先發現“獵物”,據槍瞄準射擊,紅色的液體立即染紅“衣服人”。

狙擊手上前抓捕“獵物”,沒想到只是一件空衣服,有些吃驚,連忙向四周瞄準尋找……這邊的林晨和劉然看到捉弄成功,都強忍著笑,大有報復後的快感,然後兩人迅速轉移。

離山頂還有一段距離,遊戲規定隊員之間不準協助,但沒有說不能走在一起,林晨和劉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繼續向山頂前進。

前面是道橫溝,長滿茂密的茅草,山裡的茅草並沒有被毒辣的太陽直射,所以看上去綠油油的一片,很有生氣,雜草中間盛開著一些野花,點綴著這滿山的綠。林晨很驚喜在這裡還能看著這麼漂亮的風景。

風景好看歸好看,林晨還是回過神來,想著怎樣過這片茅草地,高高的茅草足有人高,越是這樣的“深不可測”,越有危險,說不定這裡面就有“變態的機關”等著隊員們來落網呢。

還是只能選擇匍匐前進,有了最開始過草地的經驗,林晨又從背囊裡掏出揹包繩,把背囊繫好,另一頭捆在腰上,臥倒,慢慢地拖著背囊爬進茅草地,林晨探著身體扒開茅草往溝裡爬,沒想到這道溝的坡度還比較陡,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直接滑了下去,林晨雙手努力地抓住旁邊的茅草,鋒利的茅草立即割破雙手,滲出血來,這時拖著的背囊一下子“砸”到林晨的身上,林晨的雙手不得不死死地拽住茅草,手上的傷痕更深了,血流不止,“陰溝裡翻船……”林晨咬緊牙,挺住,好不容易穩住身體,林晨感覺臉上也火辣辣的,想必也是拜茅草所賜,“要不是怕會引起火災,我非得放一把火燒了這……”林晨心裡很是不爽,試著鬆開雙手,讓身體慢慢滑下去。

但是林晨又錯了,這好像不是一道溝,而是個陷阱!林晨感覺到身體還在下滑,而茅草的盡頭是一排很深很寬的被人挖出來的溝!難怪開始看這片茅草地就隱約地感覺到不對,這山坡是往上斜的,而這塊草地離前面的樹木有“很長”一段距離。

林晨的身體就這樣“卡”在“陷阱”邊的茅草中,不能上不能下的,往下滑,肯定會掉進溝裡,這該死的溝足足有三四米深,一旦掉下去很難爬上來,往回,茅草很滑,身體的重心根本容不得往後縮,好一個進退兩難!

林晨有些絕望,總不能就這樣“卡”在這等死吧……林晨扭了扭身體,想穩住重心,但是身體還是往下滑……突然林晨感覺腰上的揹包繩好像有些緊,有點勒腰,扭過頭一看,一陣驚喜,揹包繩拖著的背囊好像並沒有順著身體壓倒的茅草滑下來,而是被甩到了一邊的茅草叢中,被茅草的根部卡住了。

“老天有眼!”林晨反應過來,藉助背囊的重量拉著身體慢慢往一旁移動。終於,林晨避開了被身體壓倒的光滑的茅草,把身體“挪”到了一旁,再慢慢起身,雙腳死死扣住地面,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小心轉身,拽住茅草往上爬……當林晨筋疲力盡地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時,重重地呼了口氣,“好險!”

林晨重新觀察了周圍的地形,這條溝很長,要繞過去是不可能了,估計這也是那“變態的神經盧”想出來的陰招兒。林晨想了想,別無選擇,只能見招拆招。

對面的地形都是土包,土包再往裡,好像是塊空地,林晨計算著溝的寬度,應該有三米多寬,自己的體重再加上三十公斤的背囊,跳,好像跳不過去,用樹木搭橋也不可能了,林晨突然又想到一招,他撿起地上的揹包繩,捲起,好像夠長,“試試看吧。”於是又小心翼翼地順著剛才的茅草,用刺刀挑出幾處站腳的地方,站到溝的邊緣。林晨深呼了一口氣,準備好,然後用力把拴著的背囊向對面扔去,就在背囊剛剛落到溝對面土包上時,林晨藉著揹包繩的拉力,縱身一躍……林晨最初的想法是先把背囊扔過去,然後順著背囊的拉力,結合自己的跳躍,跨過去的。但是,情況有些不妙,林晨在時間的把握上不是很準確,沒有跨過去!林晨的身體往下落,重重地撞在溝那邊的壁上……好在雙手能夠著溝對面的邊緣,林晨死死地抓住溝的邊緣!

比較幸運的是背囊穩穩落在對面的土包上,而且朝著土包另一邊的空地滑下,繫著背囊的揹包繩這頭拴著林晨,這樣一來,揹包繩就形成一股拉力,林晨藉著這股勁雙手扣著溝的邊沿,用盡全力向上爬……終於,爬到了對面。

“好險!”林晨心有餘悸。

這絕對是最大限度地考驗林晨的攀爬技術。

林晨有些虛脫,從背囊裡找出水壺,擰開,狠狠地喝了一口。

離山頂又近了一步,林晨重新背上背囊,繼續前進,四周的樹木逐漸稀少,看上去有些空曠,好像就要到山頂了吧……透過依稀的樹枝,林晨好像看到那個“變態的神經盧”正靠著那輛大吉普越野車看著手錶呢。

林晨已經看到山頂上拉起的終點線了。

終點線就在眼前,而且時間還夠,只要衝進眼前的終點線,就算完成這一項的考核了,林晨一陣歡喜。

但是,就在林晨以為快要到終點的時候,突然一個激靈,怔在那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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