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簌簌,顧嵐衣悠閒地打道回城,忽然聽見下屬的驚歎。

“將軍,是幽州軍!”

顧嵐衣一驚,回頭,果真見一隊舉著幽州旗幟的軍隊向這邊過來。

顧嵐衣戒備住,吩咐下去,“全軍警戒,原地戒備,我過去看看。”

安項遠想攔住她,被黃昊按住。

“聽將軍的。”

顧嵐衣隻身策馬上前幾步,幽州軍隊果然在她面前一公里處停了下來。

身著戎裝的宋江羽同樣沒有下馬,揮揮手,身後的人就講被捆住手腳的林非程扔到了顧嵐衣的面前。

“顧將軍,初次見面,我是宋江羽,這是宋某給你的見面禮,還請笑納。”

宋江羽?

顧嵐衣訝異,這才仔細打量了宋江羽幾下,卻怎麼也沒看出來這居然是個男人。

【警告!警告!系統檢測到宿主的視線在其他男子身上停留超過三秒,自動開啟懲罰模式。】

顧嵐衣意外,還沒等她想是什麼懲罰模式,她就聽到自己說:

“呵,女人,最後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趴在地上的林非程又驚又懼地看向她,竟是比剛才被宋江羽生擒時還要驚恐。

系統的強制控制結束,顧嵐衣面容扭曲的一瞬,咳了一下。

看向宋江羽,說道:“咳,宋刺史,顧某剛才身體不舒服,你有聽到什麼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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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宋江羽面無表情的表情和那雙快要溢位懷疑的眸子無不昭示著,她的解釋沒有用,宋江羽不信。

顧嵐衣非常崩潰,在腦海裡衝系統怒吼。

下次懲罰前能不能商量一下,我的形象全沒了!!!

系統表示很無辜。

【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啊,而且大概,應該,可能,貌似影響不大吧。】

事實證明,影響很大,非常大。

宋江羽在進入朔方城見到溫子昱的第一句話就是:“小昱,你這個妻主有病,跟為師回幽州吧。”

溫子昱:???

顧嵐衣:……

宋刺史,有話好商量,別搶人夫郎啊。

溫子昱還沒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門外衝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和熟悉的尖叫聲。

“啊啊啊殿下,你怎麼能把阿竹一個人丟下呢?”

溫子昱猛地被撲了個滿懷,然後就感覺到懷裡的阿竹被人生生拽了出去。

顧嵐衣拎著他的後領拉他站起來。

皺眉說:“有話說話,別對我夫郎動手動腳的。”

溫子昱臉紅了。

宋江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佔有慾太強,不行,扣分扣分。

顧嵐衣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夫郎師父那裡被扣成了負分。

一下午的時間,溫子昱被阿竹拉著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的話。

顧嵐衣只能硬著頭皮和宋江羽說著軍隊的事,然後叫人幫他收拾屋子送他去休息。

宋江羽:“不用,我和小昱住一個院子。”

話應剛落,就聽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不行!”

最後顧嵐衣還是頂著宋江羽死亡的眼神,側身進了溫子昱的屋子。

宋江羽:怎麼辦,好想殺人,我的徒弟就這麼被拱了,還是自己送上去要被拱的。

就很氣。

倒黴的黃昊被顧嵐衣分配了個安置好宋刺史的任務。

老實說,在聽到宋江羽是男子這件事時,素來冷靜沉穩圓滑的黃昊差點沒繃住臉上的面具。

她沒幻聽吧?

那個和她們將軍齊名的殺神,手下人命無數的幽州刺史,居然是個男子?

黃昊強忍著,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要太冒犯到宋江羽。

這樣的後果就是,宋江羽奇怪地問她。

“你眼睛抽了?”

黃昊使勁搖頭,“沒有,謝宋刺史關心。”

到了安置宋江羽的小院,黃昊上前去替他推開門,說道:

“朔方城百廢待興,人手不足,所以院內只稍微打掃了一下,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宋大人有事可以隨時叫我。”

她說完就準備出去,畢竟宋江羽要住這裡的話,這裡就算是男子的閨房了,她一個女人待久了到底不合適。

但是還沒等她完全走出院子,就聽見身後的宋江羽叫到:“黃昊。”

黃昊腳下一頓,轉過來,“宋大人還有事?”

宋江羽面無表情道:“床太硬了,我睡不了。”

黃昊嘴角抽了抽,看向他身後。

只見寬大的木床上是正常厚度的被褥,雖然稱不上奢華,但可比她們行軍打仗時的軍帳住起來舒服多了。

她以為宋江羽是沒注意,於是說:“宋大人常年行軍可能不知道,這是正常厚度的被褥,比軍帳舒服多了。”

瑩瑩月色下,卻見宋江羽被柔和月光映照的恬靜的臉上露出一個純粹的疑惑,但他說出的話卻怎麼聽也純粹不起來。

他說:“可現在沒有在打仗,不是嗎?”

黃昊嘴角抽了抽。

儘管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男子將軍的要求十分奇怪,但黃昊素來圓滑的做事風格還是讓他承諾給宋江羽多送幾床褥子。

但他沒想到宋江羽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足足三床褥子,直到了就算往上扔一個雞蛋都不會碎的柔軟程度宋江羽才滿意。

黃昊生無可戀地退出來,替他關好院門。

這誰能信?

大錦殺神宋江羽居然是個晚上睡覺要鋪三床褥子的豌豆王子?

說出去就連三歲的黃口小兒都要嘲笑她信口胡說了!

之後的幾天,顧嵐衣美滋滋的帶著失憶後依然乖巧的小夫郎到處遊玩,親密無間。

而她苦命的副將黃昊卻要忍受宋江羽非人的折磨。

“黃昊,今天的菜裡鹽放太多了,我不喜歡。”

黃昊:……

於是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滿城地幫宋江羽尋找做飯合他口味的廚子。

“黃昊,屋子裡晚上太熱了,睡不著。”

黃昊無奈望天,你鋪那麼多層褥子能不熱嗎?

又是滿城找工匠幫他的窗戶上裝了透氣又能阻擋蚊蟲的窗紙。

“黃昊……”

“黃昊,……”

黃昊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她一把將宋江羽要求的暗紅色金絲銀邊劍穗塞進他的懷裡。

“宋刺史,你為什麼老叫我,如果我有哪裡得罪您的地方可以直說,請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她的胸膛起伏,實在是被宋江羽這幾天頻繁的要求折騰得心力憔悴,只恨不得去死上一死。

宋江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是你說讓我有事叫你嗎?”

黃昊:……

“哈哈哈哈哈。”

安項遠聽完全部經過後的笑聲幾乎要把天花板都掀翻了。

“咳咳咳,”她突然一陣狂咳,“韃犴!你給我嘴裡塞了什麼?!”

黃昊嫌棄的後退一步,看她從嘴裡掏出一團棉花。

罪魁禍首韃犴笑了笑,“嘿嘿,大被子,再多塞點棉花,晚上睡覺暖呼呼。”

聽完韃犴的話後,黃昊立馬看安項遠的眼神從嫌棄變成了譴責。

禽獸,對著神志不清的少城主也能下得去手。

安項遠瞬間跳腳,“喂!臭老黃你想什麼呢?我只是抱著人睡覺,睡覺你懂嗎?純潔正直的睡覺!”

黃昊不懂,她也不想懂。

安項遠和她說話說到一半就被鬧騰的韃犴吸引去了注意力。

“韃犴!那個不能吃,快放下。”

“我的頭髮也不能吃,快吐出來!”

黃昊默默看著老戰友上跳下竄地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著少城主。

兩人沒有結過親,甚至在韃城主出事前兩人連窗戶紙都沒捅破,可安項遠早在心裡認定韃犴就是她的夫郎了。

韃犴對安項遠的心明眼人也一看便知。

黃昊無端生出了一絲傾羨

將軍和殿下,安項遠和韃犴,她們哪怕遇到了坎坷,但身邊人依然在,哪怕忘記了,還是會互相守著對方,不離不棄。

她曾發誓會將一生獻給漠北,可此時竟會生出一點異樣的心思。

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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