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打仗可不是看嘴上功夫
顧嵐衣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答應了，“那你們在城內注意安全。”
江容點點頭。
顧嵐衣帶著兩人聽著系統的上帝視角彙報完美避開了巡視兵，離開了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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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監牢後柯亞力和江容便如魚得水。
顧嵐衣看著兩人消失在巷子裡後，也閃身消失在原地。
【宿主，她們自己在城裡能行嗎？不會被抓住嗎？】
顧嵐衣搖頭，“柯亞力和江容在周城這麼多年，多得是百姓願意收留她們。每天換一家留宿，任林非程把周城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人。”
系統膛目結舌，像是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一人一統說話間，顧嵐衣就回到了朔方城。
溫子昱見她回來連忙迎上來，“怎麼樣？柯亞力和江容人呢？”
顧嵐衣搖頭。
“她倆不願意出來，要留在周城。”
溫子昱疑惑了。
這世間有貪生怕死之人，有舍身取義之人，也有不畏生死之人。
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柯亞力這種明明可以逃，又偏偏要留下，哪怕沒有任何意義的人。
顧嵐衣揉他的頭，道：“這是她們的選擇，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按照她們之前商討過的，此次攻城不能和之前攻落原一樣強攻，畢竟城牆上的士兵不乏周城百姓。
顧嵐衣是絕對不願意傷害百姓的……
周城監牢。
真正的送飯兵提著飯盒到了監牢前，經過灌木叢卻沒有注意到裡面橫躺著的人，而是疑惑地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口。
“奇怪，守衛兵去哪兒了？”
她攥著飯盒的手緊了緊，拿出鑰匙解開鎖，推門進去。
沒人？
！
暮色籠罩的周城一下便陷入了喧鬧。
林非程死死攥著送飯士兵的衣領，“人呢！”
送飯士兵的臉因為窒息漲的通紅。
“回，回將軍。我來送飯的時候就已經沒人了。”
林非程單手提起她的整個身子。
哪怕年已三十，她手臂上的肌肉依舊有利，全身的爆發力不容小覷。
“廢物！”
林非程將人甩在地上，看向跪下的其他士兵，說；“守門的人呢？找到了？”
“找到了，她們被人打暈，扔在了灌木裡。”
士兵讓開身子，露出地上被五花大綁昏迷著的人。
林非程：“給我弄醒。”
譁——
冷水兜頭潑下，兩名昏睡的士兵猛地抖了下身子，睜開了眼。
迷茫的眼睛在看見面前站著的林非程後瞬間化為驚懼，然後面如死灰。
“將，將軍……”
林非程的面色暗沉，如同來自地獄的閻王，語氣陰森而恐怖。
“說，我讓你們看的人呢？”
兩名守門兵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瞬間跪趴在地上。
“來人武功非比尋常，我們，我們還沒看見人，就被打暈了。”
林非程怒極反笑，“好，好得很，我就養了你們這群廢物！”
她拍了拍手，很快上來了一些人將兩名士兵拖了下去。
兩人一開始還在掙扎。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林非程冷眼看著，目光恨不得把兩人抽筋剝骨。
柯亞力和江容她留著有用，現在計劃全被這兩個廢物打亂了。
武力高強？
他能想到的只有顧家那個女子親自來把人救出去了！
很好，看來這顧家女子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可惜，戰場可不是光武功高就能贏的。
不過是一點小意外，她要拿回漠北軍權只是時間問題。
……
三日後，大軍壓境，顧嵐衣孤身一人站在陣前，橫刀直指城上。
“林老將軍，久仰大名啊，想不到第一次見您居然是在這種時候。”
林非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就是顧家的小女子，沒想到年齡不大，心倒是挺大的，死了十萬士兵還丟了朔方城，我要是你，早以死謝罪了，你居然還敢帶兵造反。”
顧嵐衣側後方的安項遠一臉複雜地看向與自己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林非程。
她記憶裡的林非程並不是一個會在戰前揭人短滅人志的將領，相反，她總是樂於誇獎下屬，鼓勵士兵。
安項遠記憶最深的是一次戰前，她因為敵我懸殊而有些怯懦，當時的林非程是怎麼說的？
她說：‘強大的不是敵人，是你內心的恐懼。少了三萬人並不能影響戰局，相反，你的軟弱比三萬敵兵更容易讓我們戰敗。’
可當時那個無所畏懼，面對敵我兵力懸殊狀況依然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林非程，此時在譏諷一個不應該承擔敗責的晚輩。
安項遠出神地看向她。
林非程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兩軍對戰前如此揭人短，顧嵐衣卻依然面不改色，反而笑了一下。
“多謝林老將軍誇獎，晚輩就這一身膽量，自是不會像將軍一樣，失敗一次就一蹶不振了。”
揭短嘛，誰不會似的。
顧嵐衣聳肩，把嘲諷悉數換回去。
她抬頭，將刀收回刀鞘。
這樣的動作無疑是什麼輕蔑的，林非程從沒受過這麼大的諷刺。
顧嵐衣開口，“林老將軍大可以在城上繼續做您的縮頭烏龜，晚輩自是不敢強攻的。”
林非程瞬間怒了。
“豎子怎敢！既然你稱我一聲老將軍，那麼老夫今日便教你一個道理，戰場上可不是用嘴定勝負的，豎子後退！”
林非程下了城樓，就要出城應戰。
顧嵐衣達到目的，也不跟她爭，順著她的話後退。
這也是她的想法。
戰場離周城越遠，越有利於柯亞力動作。
戰爭一觸即發，穿著相似盔甲的將士們瞬間廝殺在一起，分不出敵我。
而城內的柯亞力則在林非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下令城衛兵關城門。
轟——
城門沉重地落下，掀起一篇塵土，黃沙漫天，迷了林非程的眼。
怎麼會！
柯亞力居然沒有出城！？
她這才反應過來上當了！
顧嵐衣並沒有劫走兩人，卻讓她以為柯亞力已經出城了，從而放鬆城內的警惕。
現在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林非程大腦緊繃的弦忽然斷開，戰場的狀況和記憶中三年前的情況重疊，干擾了她的判斷。
“撤退！往上都方向撤退。”
顧嵐衣並不打算讓她就這麼走了。
林非程此人帶兵經驗豐富，這次她是利用當年林非程被屬下背叛以至於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的陰影，率先擊潰了她的心裡防線才佔據上風。
如果這次讓她跑了，之後怕是麻煩不小。
“追！”
顧嵐衣當機立斷下令，身後的騎兵迅速跟上。
但林非程也很難纏，她一邊後退一邊命士兵向身後放箭，死死拿捏住顧嵐衣不敢犧牲太多士兵的命門，牢牢拖住了顧嵐衣追擊的腳步。
顧嵐衣明知她的目的，卻完全無法，畢竟她是真的不敢用將士的性命冒險。
眼看林非程即將逃遠，顧嵐衣只能下令停下。
安項遠：“將軍？不追了。”
顧嵐衣點頭，“再追下去沒有用，反而靠近上都以後就會進入錦朝的地盤，於我們不利。”
黃昊點頭表示贊同。
安項遠知道她倆說的話肯定有道理，只能停下，重重嘆了口氣。
而前面已經跑出幾公裡的林非程露出一個笑。
顧嵐衣還是太嫩，為將者怎能優柔寡斷，此次放虎歸山，今日的羞辱她日後必定數倍奉還！
就在她準備繼續前進入上都時，忽然看見東邊過來一支軍隊，高舉的旗幟是白底朱雀。
林非程眼睛一亮，是幽州軍隊！
沒想到陛下居然真的派遣了幽州支援，林非程的笑容更大了。
幽州軍與漠北軍齊名，皆是大錦朝戰功無數的有力強軍。
有了幽州的支援，還怕顧嵐衣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