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著她的回答就已經讓顧嵐衣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本人了。

顧嵐衣問道:“檢舉之人可有說她與周子棟的具體交談內容嗎?”

柯亞力搖頭,“並沒有,檢舉人只說見到兩人有交談。”

顧嵐衣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此人可在榜上?”

“並未上榜。”

皇宮外,賈仁剛剛用身上剩下的錢買了一個燒餅,現在身無分文。

她去了一家酒樓準備做活掙幾個銅板,那家剛好缺人,掌櫃的很好說話,她做一下午就可以拿到十五文錢。

十五文對賈仁來說已經足夠了,可她偏偏遇上了穆方盛。

“呦,這不是我們未來的狀元郎嗎?怎麼在這裡端盤子啊,這也太屈才了吧?”

賈仁低著頭,不跟她爭。

掌櫃給她一份活做,她不能跟客人在酒樓裡爭起來。

“這位小姐,您吃些什麼?”

穆方盛笑了一下,“未來的狀元郎親自來問我,可真是太榮幸了,那就來一盤青椒炒肉,不要青椒不要肉。”

賈仁嘴角抽搐了一下,忍耐道:“小姐,我們這道菜做不了。”

穆方盛大怒道:“青椒炒肉你們都做不了,還開什麼酒樓,趁早關了完事!”

見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賈仁垂下眼睛,道:“好,小的這就叫廚房給您炒一盤空氣。”

穆方盛笑了,用力推了她的肩膀一把,怒道:“你這小二什麼意思?我要青椒炒肉,你給我上一盤空氣?你她爺爺的是不是耍我呢!”

賈仁:“您自己說的,不要青椒不要肉。”

穆方盛呵了一聲,“你就說我要的是不是青椒炒肉,你給我上空氣是幾個意思?”

掌櫃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拉架,“這位客官消消氣,消消氣。這是新來的不懂事,您有什麼吩咐跟我說。”

穆方盛似笑非笑地敲著桌子,“我就要這小二給我上。”

掌櫃頓了一下,拉住賈仁,“你怎麼回事,客官要上什麼你就給她上,有什麼好爭的。”

賈仁抿唇道:“她要一盤青椒炒肉,不要青椒不要肉。”

掌櫃一噎,也沒聲兒了。

穆方盛道:“我也不為難你,主要是今日奶奶我心情不好,這樣吧,你把這個小二開了,給我換個人來。”

掌櫃猶豫了,“這……”

賈仁眼神一暗,“我自己走吧。”

穆方盛本來就是故意找她岔的,她怎麼好讓掌櫃受她牽連。

就在這時,酒樓裡忽然進來一批衙役,掌櫃瞬間嚇了一跳。

“官大人,您這是……?”

衙役們只站在那兒,沒有回答。

只見後面又走進來一個手持拂塵的灰袍太監。

掌櫃連忙笑著迎上去,給景壽的手裡塞了一塊碎銀,“大人,您大駕光臨這是?”

景壽瞥了她一眼,收下銀子。

“賈仁何在?”

掌櫃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頭看向站在那邊的賈仁。

怎麼今天這一個兩個都來找賈仁的,她這是請了個什麼糟心人進來啊。

掌櫃連忙呵斥了一聲,“賈仁,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過來見過大人!”

景壽又看了她一眼,“奴才可算不上什麼大人。賈小姐,陛下有請,您上車吧。”

賈仁頓時愣在原地。

他說什麼?

陛下……皇帝要見她?!

她沒有看到的是,身後的穆方盛漸漸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枉她費力地讓人去揭發賈仁。

她親眼看著周子棟跟著賈仁出去了,賈仁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肯定也參與了舞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舞弊名單上居然沒有賈仁!

穆方盛當然不滿意,立馬寫了一封檢舉信送去了官府。

酒樓裡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誒,就是她,她就是賈仁。”

“我也聽說了,有人檢舉她參與舞弊,也不知道之前怎麼逃過朝廷檢查的,呸。”

“聽說她還是我們漢中縣的人,真丟我們臉,回去就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出的爛人。”

原本還坦然的賈仁一瞬間慌了,不行,不能讓她們把這事傳到她家裡去。

她夫郎身體不好,又一個人在家,知道後得多難受,甚至還可能遭到鄰里的為難。

賈仁猛地抬頭,“大人明察,賈某雖然家貧,但從不做有違公道之事。”

景壽揮了揮拂塵,“上車吧,賈小姐放心,陛下只是見一見你。”

馬車一路飛馳著,從正門進了皇宮,賈仁心裡格外忐忑,哪怕景壽說皇帝只是見一見她,她還是放不下心。

這可是皇宮,多少人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進來的地方,更何況是正門。

景壽將人帶到了御書房,在門外出聲道:“啟稟陛下,賈仁已經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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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景壽給了賈仁一個眼神,示意她一會兒機靈點。

賈仁精神一振,心尖開始顫。

裡面就是一國之主,傳說中那個踏著鮮血坐上皇位的殺神。

賈仁已經做好了房間裡面殺氣十足,陰鬱冰冷的準備,可沒想到御書房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殿內燻著淡淡的龍涎香,正中間放著一盆用來降溫的冰,書架上書籍擺放得十分整齊,到處都是卷宗和書冊,她不敢細看,連忙將視線定在正前方。

她只看了一眼,就被景壽用眼神警告,連忙低下頭。

但那匆匆一眼,足以讓她看到晟朝天子的相貌。

並沒有傳聞中的凶神惡煞,反而硬朗中帶著精緻,身上也並無戾氣,神情認真地翻看手裡的奏章。

賈仁對這位陛下有些改觀了,或許這位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

顧嵐衣放下奏章,問道:“你就是賈仁?”

賈仁跪下行禮道:“小民賈仁,參見陛下。”

“平身。”

顧嵐衣從一旁的案宗中抽出她的試卷,攤開。

“知道朕今日叫你來有什麼事嗎?”

賈仁誠實地搖頭,“小民愚鈍。”

顧嵐衣笑了一聲,“你倒是謙虛,朕叫你來是想問問你,這時策論是你自己思考所得?”

賈仁肯定道:“是。”

顧嵐衣:“那好,朕問你幾個問題。”

顧嵐衣拿著賈仁的試卷,問了她幾個因為篇幅原因並未在試卷上仔細描述的地方。

賈仁一一作答,邏輯依舊清晰,並且思慮周全。

顧嵐衣有感覺到她在回答的時候漸漸進入狀態,甚至沒有了剛才進門時的緊張與拘束。

她長身而立,侃侃而談,言之有物。

顧嵐衣很滿意她的表現,她可以確定,這篇時策論是賈仁自己所寫了,她的思維邏輯與文章完全一致,如果是使用她人答案,不可能連思維也能做到一致。

“你很不錯,那朕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讓你自己選一個官職,你想做什麼?”

旁邊的景壽倒吸一口涼氣,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站在下面的賈仁也驚訝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毫不猶豫道:“小民斗膽,想入御史臺。”

顧嵐衣勾唇,御史臺啊。

她原本以為像賈仁這般出身貧寒之人,會更喜歡去戶部或者吏部,沒想到居然會是御史臺。

顧嵐衣:“你可知御史臺是作何之用?”

賈仁同樣脫口而出:“掌以刑法典章糾正百官之罪惡。”

嗒——嗒——

顧嵐衣彎曲著指尖,在桌上點著。

許久,她笑了。

“好,好,好。”

一連三聲好字,極盡彰顯了她的欣賞之意。

“景壽,送賈小姐出宮,工部那群蠢貨應該已經修繕完別院了吧?送賈小姐過去,讓她們給朕好好伺候著。”

景壽:“嗻。”

賈仁一頭霧水地站在別院門口,抬頭見上方橫著牌匾:“誰詠寒枝入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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