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衣接住撲過來的小殿下,看向門口的章太醫,一臉不贊同。

“章大人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此吵鬧是否有所不妥?”

章太醫如鯁在喉:“您說的對,是我們考慮不周。”

顧嵐衣拍了拍溫子昱的背,視眾人於無物,說:“天色還早,困的話再去睡一會兒。”

溫子昱搖頭,心裡奇怪,顧嵐衣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她不應該很清楚自己是故意那樣說的嗎?

顧嵐衣見他搖頭也不強求,手臂一攤示意章太醫把脈。

章太醫:……

突然感覺有些撐是為什麼?她早上明明吃的不多。

太醫的醫術還是不可否認的,她的手指按在顧嵐衣的腕處不一會兒,就面露驚喜。

“將軍的脈象雖然虛弱,但是並無大礙,只要養幾日便會大好!”

後面的眾人一聽紛紛喜形於色。

“太好了!疫病有救了!”

“終於有法子了,太不容易了。”

意料之中的事,顧嵐衣的臉色倒是十分平靜,如果方子是錯的,那這個系統也不用幹了,趁早回家直播賣貨去吧。

只是她不激動,有人替她激動。

【目標心情值80%】

溫子昱一改臉上的倦意,神情驚喜,抓著顧嵐衣胸前的衣服,說:“太好了,你不用死了!”

顧嵐衣低頭:“本來也不會死。”

溫子昱訕訕地放開自己攥著她衣服的手,欲蓋彌彰地拍了拍,試圖把褶皺撫平。

太醫院的人拿著藥方如趕著入海的河浪一樣湧了出去,溫子昱也懶洋洋地出去洗漱。

嗯,剛才面對一大堆人的時候他沒覺得不好意思,屋裡只剩他和顧嵐衣了,突然想起來自己臉都沒洗好像不大合適。

坐在床邊的顧嵐衣慢吞吞地低下頭,眼睛裡神情不明,然後抬起手在胸前那一小塊皺皺巴巴的衣服上按了按,笑了。

她的身子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她底子好,沒有大礙。

擔心溫子昱力氣小打不上來水,連忙走出去後院。

意外的是她到的時候溫子昱已經打了一桶水上來了,見她來了還熱情地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顧嵐衣見他毫不吃力的樣子,居然也沒覺得奇怪,反而順著他的話假裝虛弱,非常需要夫郎的幫助。

溫子昱立馬二話不說把一個空桶放下去,吭哧吭哧又打了一桶上來,看向顧嵐衣的眼睛亮晶晶的,閃著驕傲的小星光。

好像在說:看,我厲害吧!

顧嵐衣於是笑了,沒有收斂自己的嘴角,毫不吝嗇地誇獎她的小狗狗,說:“小昱好厲害,謝謝小昱。”

好厲害的溫小昱被誇的飄飄然,還想幫她提水桶,被顧嵐衣阻止了。

笑話,一次是情趣,要是真讓夫郎替自己提水桶,她還怎麼在夫郎面前樹立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了。

顧嵐衣找到了治療瘟疫的方子這件事很快傳入京城,百姓們紛紛歌頌顧將軍的豐功偉績,如同每一次打了勝仗一樣,漠北將軍顧嵐衣的名號又一次響徹天下。

“該死!顧嵐衣什麼時候認識的高人!”

顧府內曹氏一臉憋屈,聽著眾人對顧嵐衣的稱讚他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顧延年那個沒用的女人,女兒認識了什麼人都不知道。要是把人介紹給太女,她們以後在太女面前可有的是面子。

這下可不妙了,顧嵐衣名聲大噪,他們現在想把兵權拿去獻給太女可就難了。

同樣氣憤的還有東宮裡聽著下人稟報訊息的太女,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活像是吃了一碗黃連。

“溫鄲這個牆頭草,聽到訊息立馬給顧家送去了請帖,呵,孤倒要讓她好好看看,這兵權到底是誰的。”

這邊還在回京路上的顧嵐衣並不知道有人已經對她手上的兵權勝券在握了。

她正一臉不爽地看著馬車外和陌生女人拉拉扯扯的某個不守夫道的男子。

溫子昱為了避人耳目還穿著那身盔甲,臨走前想起來去找那位熱心腸大姐道別。

大姐連拍了幾下都沒碰到他的肩膀,眉頭一皺,覺得這個小老妹有些內向,這可不行,於是她再次試圖勾肩搭背,正好是顧嵐衣看見的那一幕。

溫子昱立馬躲過,喊了一聲謝謝你啊,就迅速轉身離開,上了馬車。

上路後他漸漸發現了不對,某個女人一路上都目視前方,看起來很正常,可是卻始終坐在離他遠遠的地方。

他挪一下,對方就往另一邊也挪一下。

溫子昱:……

這女人又怎麼了?

他想了一下無果,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還是吃點零食吧。

馬車上有備好的點心和乾果,他從抽屜裡拿出一點,剛放進嘴裡,就聽見身側傳來不大不小哼的一聲。

溫子昱:?

他吃完後伸手又拿一塊,隨後那女人便又哼了聲。

這是,生氣自己吃獨食嗎?

他試探著遞出手裡的點心,遲疑地問:“你吃嗎?”

顧嵐衣還想再端一會兒架子,就見那隻手隱隱有收回去的架勢。

就不能再問一遍嗎?這個笨蛋。

她迅速低頭就著對方的手吃下點心,隨後又轉過頭哼了一聲,動作流暢快速地好像一場幻覺。

溫子昱:……

奇怪的女人。

他猶豫了一下,拿出水囊,遞給她,問:“要喝點嗎?”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顧嵐衣沒有再拿喬,伸手接過來喝了一小口,然後陰陽怪氣地說:“謝謝你啊。”

溫子昱:怎麼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溫子昱又拿了一個剝好的板栗仁遞給她,果不其然又收到一句陰陽怪氣的“謝謝你啊”。

溫子昱面無表情地呆愣了一會兒,他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隨即無奈又好笑地看向某個幼稚的女人,說:“她之前幫我打聽過你的院子,而且我沒讓她碰到。”

顧嵐衣又哼了一聲,溫子昱看她抿唇時微微鼓起的臉頰,有些手癢。

悄悄站起來,十分大逆不道地伸手掐了一下自己妻主的臉,笑得十分欠揍。

顧嵐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正要說話,突然馬車顛了一下,溫子昱沒站穩險些要往後倒去,她連忙把人往自己這邊拉,然後被重重砸在身上。

“嘶,小壞蛋,就知道搗亂。”

溫子昱幹了壞事也不心虛,坐在她腿上笑個不停,他清脆的笑聲特別有感染力,漸漸地顧嵐衣也繃不住嚴肅,勾起了唇。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京城去,官道兩側不再是那天夜晚的冰冷黑暗,有什麼東西彷彿這春天的嫩芽一樣破土而出,而察覺到的人也不願阻止,任其肆意。

回到顧府後兩人並沒有去主院,主院的人也懶得過來問候,顧嵐衣沒死在平城他還正失望呢,哪裡會想來替他接風。

於是兩人就在院子裡,由溫子昱大展身手“親自”做了菜來慶祝平安。

顧嵐衣僅僅外出了半個月,再次回來居然覺得這個破舊的小院看起來格外親切,只是……

“你確定這些是你做的?”

她狐疑地看著桌上這些賣相上乘,色相俱佳的食物,除了……那勉強從森森白骨看得出來是一條魚的肉糊。

“咳,這條……這碗魚湯是我自己一個人做的,其他都是大廚幫著我做的。”

大廚:您說的是,我只是幫您洗切炒燉了而已,乘盤裝碗都是您自己做的。

顧嵐衣壓下嘴角,十分給面子地盛了一碗肉糊,不對,是“魚湯”。

在溫子昱期盼的目光中送進嘴裡,然後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塊魚鱗,忍著嘴裡的苦澀,說:“味道不錯,只是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沒有取魚的內臟。”

溫子昱奇怪地看她一眼,問:“還要取內臟嗎?”

說著他就舀了一勺放進嘴裡,顧嵐衣都沒來及的阻止,就見他一張小臉瞬間皺在了一起。

“怎麼這麼苦啊!”

他看向顧嵐衣,抿唇,連忙叫人把魚湯端走倒掉。

“對,對不起,我第一次做,不知道這些。”

顧嵐衣揉了揉他的腦袋,“沒關係,我們殿下金枝玉葉,這些讓下人去做就好了。”

其實她也不太會做飯,那些油鹽醬醋的小瓶子她看著就頭疼,只是基本的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溫子昱在她手掌下悄悄羞紅了耳朵,乖巧地坐下吃飯。

阿竹一直等著她們吃完才把二皇女溫鄲的請帖呈上來,以免打擾兩人的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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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鄲?她送請帖來做什麼。是準備去世了叫我們去給她哭喪嗎?”

顧嵐衣好笑地看著毫不掩飾厭惡的小殿下,開啟請帖看了起來。

“說是慶功宴,為了表示嘉獎平息此次瘟疫的事。”

她把請帖遞給溫子昱,然後就見他毫不猶豫地撕成碎片,又塞回阿竹手裡。

怎麼這麼可愛,她想。

不過這溫鄲倒是有些蠢了,難怪她只能做原著中的炮灰反派。

就這智商,人家皇帝和太女還沒表示呢,哪裡輪到她一個二皇女設慶功宴了,這不明擺著司馬昭之心嘛。

真是愚蠢。

想到溫子昱居然被這麼一個蠢人欺負這麼多年,她看溫子昱的眼神瞬間有些憐愛,這個笨蛋這麼傻,離開她可怎麼辦啊,她得看緊了。

溫子昱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然這個家分分鐘就會破裂。

而二皇女那邊在接到顧嵐衣自稱身體不適因此婉拒的回覆後,一臉的陰狠。

肯定又是溫子昱吹了什麼枕邊風,她當初就說過讓爹爹別生下來,用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去陷害君後不好嗎?

說不定就能把溫文和他的賤人爹拉下來。

現在好了,生了個沒用的男子就算了,還處處和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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