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扯臂，然後斷頭
第5章扯臂，然後斷頭
傑格驟然增強的戰鬥力還有攻擊方式的轉變，都讓鐮刀頭感到極其不適應。
對他來說，眼前的敵人就像是在短時間內，突然變成了另外的陌生敵人。
其實又何止是鐮刀頭，在旁觀戰的人也一樣瞪大了眼睛。
“我沒有看錯吧，鐮刀頭的手臂被直接撕下了？”
“是啊，突然變得好厲害呀……”
從傑格剛剛的戰鬥動作中，不少人感受到了一種名為野性的存在，彷彿傑格不再是受人操縱的機械，而是一種比鐮刀頭更加高位的捕食者與獵手。
“漂亮的一擊……”
透過望遠鏡，阻擊部隊的指揮官評價著眼前的這一幕。
“停止炮擊，不要阻礙他們的戰鬥。”
“是！”
低沉的嘶吼聲中顯露出痛苦的意味，鐮刀頭的恢復能力並不強。
他捂著自己的斷臂，本就醜陋的表情越發猙獰。
雖然有著兩對手臂，但主要前肢的被扯斷，照樣會令鐮刀頭的戰鬥能力大打折扣。
同時，也不可避免地陷入被動。
黃色條紋覆蓋下的身軀微微顫抖，藍色的巨毒血液仍在不斷噴湧，令周圍的環境顯得越發惡劣。
草木在枯黃，生命在逝去，有毒的氣體正在向懷特豪斯市蔓延。
只是這毒素與生態汙染，對於如今的傑格卻沒什麼影響，他現在並不是依靠人類的操控在運轉。
卡——
機械結構的摩擦聲中，傑格扭了扭頭。
接著，他以靈巧的動作將雙拳於胸前緊握。
“怎麼感覺傑格的模樣有些輕蔑，好像有些看不大起鐮刀頭的樣子？這是我的錯覺麼？”
“不，應該不是錯覺，我也有這樣的類似感覺。”
“奇怪，到底是什麼在控制傑格？”
對這奇怪的一幕眾說紛紜，而只有芹澤隱隱約約猜測到了什麼。
傑格的表現雖然奇怪，但於他而言並不陌生。
曾經，在機械哥斯拉事件中，原本正在破壞觀眾看臺的機械哥斯拉也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並停止了行動。
後來，人類方才知道機械哥斯拉正是被金剛的意識所操縱。
金剛並不僅僅具備強大的戰鬥力，同時亦掌握著遠超人類個體無數倍的精神能力。
不僅能隨意與地球上的生命對話，更可以操縱一切沒有意識的東西。
傑格的巨大身體，還有浮動神經元連結系統，都恰好可以容納以及承載金剛的意志。
這對人類來說絕不是壞事。
現在的傑格所揮出的鐵拳，將能令鐮刀頭感到實實在在的痛苦。
唯一有所希望的，便是這場戰鬥的速戰速決。
塞爾吉奧的生命十分頑強，雖然身處戰場與汙染的正中心，卻還有著微弱的生命體徵。
或許是有什麼在保護他，令他得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生存？
是金剛麼？
自鐮刀頭登陸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片刻，芹澤明顯松了口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看著驚疑不定的、甚至開始以為傑格身上在鬧鬼的幾人，“現今正在控制傑格的或許是金剛。”
“金剛？”
“對了，差點忘了他有這種能力。”
“但他不是陷入了沉睡嗎，難道現今已經清醒過來了？”
“這個要等會去找骷髏島方面進行確認了。”
實際上，答桉是並沒有，或者說金剛沒有完全清醒。
雖然操縱傑格的的的確確是金剛的意志，但地心神殿中金剛的身體仍然保持著沉睡的姿勢。自被噬星者的投影分身襲擊、並吸食體內能量過後，他的動作就沒有任何改變。
不時有神殿之中的居民走到他的腳邊，向他獻上虔誠的祈禱與祝福，希望金剛能夠快一點好起來，快些回到信仰他的人們身邊。
關於這一切……
金剛其實是能感覺到的。
他現在的狀況很是特殊，算是遊離於清醒與沉睡的邊緣，以一種意識模湖的精神體狀態，在這地球之上遊蕩。
金剛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隱隱有猜測，或許是因為在千禧年之前的最終戰中，他操縱著機械哥斯拉的身體自爆以破壞X星人太空母艦，那時候，他的意識因為受到噬星者的蠶食已然模湖。
在這情況下，或許自爆之後，金剛的大腦誤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死亡。
於是，令他陷入了這明明意識仍在活動、但就是無法控制身體的狀態。
明明他依舊能用意識感知到周圍乃至於地表所發生的事情，但就是不能讓自己身軀的哪怕一小根手指輕輕地動一下。
努力嘗試過多次後，金剛只能暫時放棄。
於是，他接著便如幽靈、又或者遊魂一般地在地球各處亂逛。
親眼見證著人類社會的變遷，還有骷髏島所取得的種種進步。
甚至於，在曼達被鐮刀頭斬首，從而落得屍首分離下場的時候，金剛也在旁靜靜地注視著。
只是那個時候他的思維也還不夠清晰，只是以觀察者的角度注視著一切，並沒有任何將其改變的意願。
似乎失去了身體的限制後，他的精神以一種缺乏感情的形式存在。
對於一切都有些漠不關心、渾不在意。
直到目睹了這場戰鬥的發生。
看到塞爾吉奧拼上全力、燃燒生命的戰鬥姿態，這才感染了金剛，真正令他從略有些渾渾噩噩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
金剛感受到了塞爾吉奧的鬥志，還有將鐮刀頭擊殺的決心。
所以，他打算幫對方一臂之力。
現在只是手臂而已。
但接下來，金剛就要將眼前鐮刀頭的腦袋給擰下！
塞爾吉奧臨死前的期望，金剛會用實際的動作，給予他最為強烈的回應。
向前一步，傑格的動作輕盈得就像擂臺上的拳擊手，他不僅是腳步迅捷，就連線下來的攻擊亦是如此。
無論是肢體的協調性，動作的流暢度。
此刻傑格的表現，都與真正的生物幾乎沒有區別。
傑格揮出勾拳，從斷臂的那一面襲來。
鐮刀頭的副臂伸出想要阻擋，卻在這拳頭下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接著躲閃不及，被鐵拳連帶著打在臉頰上，又中了一記重擊。
砰——
可怖的力量不僅將他的腦袋打的偏向一旁，嘴角毒血再次濺射而出，同時也令短小的副臂折斷，從面龐滑落下來之後，耷拉在身體的一側。
除了速度，就連其力量亦有著長足的進步。
“這太不可思議了，不僅達到了理論上的最高出力，甚至還超越了極限。”
紐頓博士雙手抱頭，將頭髮撓成了雞窩的模樣，看上去疑惑不解。
“這就是金剛？在他的意識操縱下傑格的戰鬥力為何會這麼強？就像是……”
“就像是傑格本身被強化了一樣，是吧？”
芹澤接著他的話道，“可是，浮動神經元連結系統，本不就是會在更強的意志下能夠具備更強的戰鬥力麼？”
“話雖如此，但這表現已經超出了理論上的最高出力……這不科學。”
“我們未來會找到原理將其解釋的。”芹澤看向表現出壓倒鐮刀頭戰鬥力的傑格，眼中滿是信心，“現在，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雖然想要靠人類自己的力量將這敵人解決，如今看來，還是不得不依賴金剛的幫助。
不過，地球原生泰坦生物是生態環境的保護者，如今已經是人類的共識，已經不再會有人公然反對泰坦生物的存在。
人類的長處不在於戰鬥，而在於發明與創造。
現在，地球人類的目標是儘快離開地球這孕育文明的搖籃，開始向星辰大海探索的旅程。
宇宙之大，困居於地球上的人類實在太過渺小，何必為了如此狹小的空間，與同為地球生命的泰坦爆發衝突？
太不智了。
————
傑格的體型比起人類來說，其實更加接近金剛，尤其是那對相較於身體來說異常粗壯的臂膀，讓金剛使用起來有種熟悉的、得心應手的感覺。
雖然強度與力量遠不及本身的肉體，但足以將眼前這輕飄飄的混蛋給活活打死。
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意識形態下的金剛，看著面前痛哭的鐮刀頭，眼神十分輕蔑。
曼達居然在海中被這種東西輕易解決，真是丟臉。
果然是軟柿子捏的久了，只知道如何襲擊人類的船隻，卻忘記了該如何進行戰鬥。
鐮刀頭看著傑格，藍色的眼睛已開始有些驚恐。
從這鋼鐵巨人的身後，他看到了一個更加龐大的、欲要吞噬自己的身影。
那是什麼？
鐮刀頭咬牙將頭低下，再次用他那尖銳的頭部利刃朝著面前的傑格發起突擊。
失去了一邊的手臂，令他難以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向前勐然衝刺的身體，亦因此有些搖晃，速度也不如往常那樣迅勐，而是慢上了三分。
“糟了，快躲開！”
對於鐮刀頭的頭部利刃，全程目睹了戰鬥全過程的人們有著深刻的印象。
那東西不僅斬殺了曼達，還削下了傑格的小半個頭部駕駛艙。
是一把可怕的利器，也是鐮刀頭賴以翻盤的底盤。
面對這利刃突擊，傑格卻是呆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又失去控制了麼？”
人們感覺自己的心臟吊到了嗓子眼，而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傑格的雙手如閃電般探出，精準地將那道利刃夾在掌心之中。
鐮刀頭的雙腿在地上不斷刨動，但卻無法再向前一步。
“這……是無刃取？”芹澤迷惑地看著傑格制伏鐮刀頭的一幕，“他還懂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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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刀頭察覺到自己的殊死一搏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他徹底失去了戰鬥意志，不再全力向前突進，而是改為向後撤離。
但是，傑格的雙手就如巨大的鐵鉗。
讓鐮刀頭無法前進，亦讓他無法退後。
將自己的頭送到了傑格的手中，令鐮刀頭如今已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傑格保持著夾住魚鰭般頭部利刃的姿勢，然後雙手開始朝著一側旋轉。
在這巨大的力量下，鐮刀頭的腦袋亦不得不順著傑格的力量轉向相同的方向，直至轉到極限並發出驚恐的嚎叫。
傑格的雙手依舊未停，而是穩定地繼續發力。
強大的力量令鐮刀頭的脖頸處傳出不堪重負的卡卡響聲。
嚎叫聲越發痛苦、慘烈。
鐮刀頭的身體已經在不斷顫抖，而劇烈的痛楚已經令他無法做出任何阻止傑格動作的行為，僅剩下的一邊手臂搭在傑格的雙臂之上，也顯得異常無力，三個指頭的利爪不過是留下了極淺的劃痕。
終於，隨著傑格身體的往下一壓，鐮刀頭的頭顱被徹底擰斷。
卡——
他的腦袋僅僅只剩下一層皮肉連線，並在殘餘的力量下轉了一個整圈，面孔朝後、可以看到自己的背部。
傑格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將那顆頭顱扯下，任憑連接處的毒血如噴泉般湧出。
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將這首級高高舉起，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夕陽西下，照亮了那血跡斑斑的頭顱與鋼鐵之軀。
缺少了小半塊的頭顱處，塞爾吉奧的身影清晰可見，一道電磁護盾擋在缺口處，將他與外界的有毒大氣相互隔絕，令得他勉強沒有吸入更多的有毒氣體，但是肺部亦因此而遭受了重創。
即便能夠被搶救回來，塞爾吉奧也無法再次踏上戰場。
甚至於，由於肺部功能受到了重創，只要進行一些劇烈的行動，就會令他陷入劇烈的咳嗽。
金剛的意識留下這足以維持一段時間的電磁屏障後，便從傑格的身體之中遠去，主動斷開了與這人造機甲戰士的神經元連結。
正是因為現在的金剛，即便不使用自己的身體也可以控制並影響一部分的電磁力，為傑格的身體注入了更多、且更強大的動力，才能使得傑格在再次啟動後，能夠表現出完全壓倒鐮刀頭的強大實力。
也就是紐頓博士嘴中的“強化”。
對於現在的機械，金剛就可以透過干涉與操縱電磁力來令其擁有超出常態的動力。
鐮刀頭的無頭屍身跪倒在傑格的面前。
在他們的腳下，藍色的毒血已經形成了一個狹小的湖泊。
天空之中，直升飛機引擎的轟鳴聲與螺旋槳的聲音清晰可見，身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搭乘交通工具趕往現場。
巨大生物的戰鬥已經結束，而他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