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鐮刀頭
第2章鐮刀頭
見到蟲洞與其中爬出的巨大怪獸後，阿託下意識地想要深呼吸，以穩定自己慌張的心情。
這腦海中的記憶過於真實，讓他忘卻了目前見到這鐮刀頭的並非是他自己，而是已經死去的曼達。
曼達的身體，無疑是被這鐮刀頭怪獸斬斷的。
即便處於昏暗的太平洋海底，那利刃仍可以憑藉有限的光源反射出淒厲的寒光。
“並不是蓋剛，也不是新甦醒的地球泰坦，而是一種全新的巨獸，穿越蟲洞而來的生物兵器。”
“應該不是X星人，他們沒有這樣的技術。”
“又有新的星級文明要對地球發起侵略了麼？”
阿託壓抑住躁動不安的心與無數疑問，繼續在當事者的第一視角下觀察著鐮刀頭怪獸的動向與行為模式。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瞭解這新出現敵人的能力。
曼達感受到了鐮刀頭的惡意，於海底發出了警告性的吼叫。
奇異的聲波在海中擴散，抑揚頓挫的旋律顯得淒涼而又怪異，於周圍久久迴盪。
如嚎叫，又如哭泣。
聽著這聲音，阿託只覺得頭皮發麻。
鐮刀頭將身體轉向曼達，兩對前肢豎於身前，做出了攻擊姿態。
對於曼達的警告，他充耳不聞。
96米的高大身軀覆蓋著甲胃般的外殼，卻能以一種與其巨大外表絲毫不相同的迅捷速度行動。
鐮刀頭已朝著曼達衝來。
好快！
阿託只覺得眼前一花，那閃耀著寒光的前肢就已經刺到了面前。
這就是泰坦生物的戰鬥？
旁觀者眼中，巨獸的動作都很緩慢，但那只是因為他們的體型過於巨大，實際上，阿託自問沒有躲過這攻擊的反應能力。
曼達細長的身軀只是輕輕一扭，便靈巧地躲過了鐮刀頭使用前肢的刺擊，隨即身體如彈黃一般盤起，便要朝著前方進行彈射般的突擊。
鐮刀頭攻擊失手後，彷彿失去了平衡般臥倒在了地面。
對於曼達而言，現在正是反擊的好機會。
曼達正要上前，利用細長身軀將其纏繞吞噬……
伏在地上的鐮刀頭卻以頭上利刃為尖刀，用前後肢一同爆發出驚人速度再次突進，並從下往上朝著曼達的身軀進行挑斬。
寒光閃爍，阿託的視角在劇烈顫抖中勐地上浮，眼前的視線已經被血色覆蓋。
由於讀取了曼達的記憶，此時曼達的痛覺也被阿託所共享。
身體被斬斷的痛楚幾乎令阿託昏厥過去，他努力保持著精神的清醒，用眼角餘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曼達被切斷的半截身軀，正不斷有鮮血從中流出，將周圍的海水暈染為紅色。
阿託原以為會爆發一場激烈的戰鬥，可他完全沒想到曼達在這鐮刀頭的手底下竟顯得不堪一擊。
畢竟曼達也是泰坦生物，死得未免有些過於草率了。
終於瞭解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疼痛難忍的阿託開始從曼達的大腦之中退出。
相比將意識侵入別的大腦，將其收回的難度要簡單的多，甚至於只要稍作放鬆，意識自己便會收回。
阿託盡力讓自己的情緒舒緩下來，平復著因為剛剛看到的東西、感受到的傷害而浮躁不安的心，他的精神力、也就是腦電波的強度在控制下緩緩減弱、降低，很快便無法再經由現實世界中觸碰曼達的手臂進入曼達的大腦。
兩個大腦之間的聯絡就此斷開。
在亞倫擔憂的目光中，阿託睜開了雙眼，面罩下的臉色有些蒼白，防護服下的身體已滿是冷汗，涼颼颼的感覺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阿託，你醒了？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亞倫的擔心令阿託心中一暖，他笑了笑，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沒事，只是因為讀取記憶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曼達死亡記憶的影響，從而有些心季而已。”
“比起這個，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
地球和平聯合遠東基地，總監辦公室內。
即便距離家沒有多遠，芹澤呆在辦公室的時間仍然佔絕大多數。
距離上一次見到兒子芹澤蓮，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芹澤曾經在心裡埋怨過自己的父親拋下年幼的他與祖父母居住，一個人沉迷於工作。
可誰知道，當他變成父親時，做的竟比老芹澤還要過分。
芹澤蓮可沒有祖父母照顧，年紀幼小的他被迫只能早早獨立。
即便改組後成為了更龐大的跨國合作組織，但是芹澤手上的事務卻一點也沒減少。
最近的48個小時之中，他更是只有4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好不容易將手頭的工作暫時結束，芹澤就被緊急通訊傳出的蜂鳴聲吵醒，才剛和衣躺下的他只能再一次睡眼惺忪地從沙發上起身，來到辦公桌前開啟了電腦，與分散於世界各地的組織成員們開始進行這突然的線上視訊會議。
是前往調查曼達屍體的阿託他們……
有結果了嗎？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芹澤連線上了線上會議。
信息化的網絡時代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一切緊急的會議都可以用影片加語音進行，透過高畫質攝像頭的拍攝，只需要有一兩個人在現場，所有人都可以身臨其境。
……
“所以，你利用了通感進入了死去泰坦生物的大腦，而且還是沒有經過任何輔助裝置的強行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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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阿託訴說的事情經過後，已睏意全無的芹澤面色顯得異常嚴肅，“你這樣做太過魯莽了，簡直是胡來！即便你的能力夠強，也不該這樣子去做，萬一你的大腦受到曼達的連帶影響過深，以為自己的身軀也死亡了怎麼辦？”
“以後不允許你未經申報就私自進行這樣的行為。”
芹澤的語氣少見得嚴厲，卻體現出他對阿託的真心關切。
“這次情況緊急，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阿託對此欣然接受，他又道：“所以，對於那頭我暫時命名為鐮刀頭的怪獸，你們有什麼樣的想法？”
前不久，前帝王組織的元老李·肖去世之後，布魯克斯就蓄起了鬍鬚，模樣顯得穩重了許多，他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蟲洞的開啟地點是太平洋深處，那他們的目的會不會是沉睡於海底之中的哥斯拉？”
確實，如果說到太平洋深處有什麼異常重要的事物，絕大多數人首先想到的都會是哥斯拉。
“你是說，不明宇宙文明想要趁著哥斯拉沉睡的時候趁機下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魔斯拉並未傳來什麼危險訊號……”芹澤看向一旁的陳博士，“陪伴哥斯拉的魔斯拉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陳博士姐妹聞言閉上雙眼，秀氣的眉毛緊蹙。
她們開始嘗試著與魔斯拉進行溝通。
沒過多久，姐妹兩個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魔斯拉與哥斯拉所在的地方一切正常。”
“呼……”芹澤松了口氣，他點點頭，“那就好。”
“曼達的死亡時間至少已經超過了一個星期，鐮刀頭如果想要襲擊哥斯拉，恐怕早就開始了。”斯坦頓博士補充道，“他的目的應該是別處，可惜我們的水下探測系統還不夠完備，沒辦法檢測到他的動向。”
“太平洋附近的雷達站與聲吶系統有沒有檢測到奇怪的訊號？”
“奇怪的訊號每天倒是有很多，但目前還沒發現異常的巨大生物。”
“你們說……”
“他會不會出現在雷達掃不到的地方，又或者以某種能力遮蔽了人類的感知？”
阿託覺得很有可能，從短暫的觀察來看，鐮刀頭顯然具備一定的智慧與自律行動的能力。如果他也是受某種文明控制的生物兵器，那他並不會像蓋剛那樣，給人一種略顯笨重與呆滯的感覺。
環繞著太平洋，現如今防護最薄弱的地方當然就是——北美洲的西海岸。
阿託與亞倫也意識到了，他們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擔憂的情緒。
“我這就通知阿拉斯加州的科迪亞克基地，讓他們做好戰鬥的準備。”
“你打算使用傑格嗎？”
“是的，傑格就是為了應對巨大生命體導致的災害事件而開發，現今正好派上用場。”
經過長時間的開發後，第一臺正式型號的傑格機甲已經組裝完畢，而且浮動神經元連線系統也已經測試成功，可以讓兩名駕駛員藉此將精神相互連接，從而形成兩人一心的通感，來合作操縱巨大的戰鬥機械。
被選為擔任駕駛員的則是一對夫妻，凱瑟琳·來特卡普還有塞爾吉奧·多諾弗里奧，他們如今正在阿拉斯加州科迪亞克島上的基地等待傑格的啟動測試。
“會不會有些倉促了，傑格還從來沒經過正式的戰鬥測試，甚至連正式名稱還沒有取，而那對夫婦雖然是出色的軍人，但也不具備與怪獸進行戰鬥的經驗……”
“沒辦法，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必須做好阻擊的準備，否則一旦被鐮刀頭於西海岸登陸，整個北美洲都會被迫直面這怪物的進攻。”
“金剛與哥斯拉還未醒來，這一次，可能要靠我們人類自己的力量渡過危機。我們不能對他們過於依賴，與泰坦生物相互合作的同時，人類也要做自己該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當和平聯合的通話發送到科迪亞克島基地的時候，塞爾吉奧夫婦正在進行駕駛前的身體檢查。
數根導聯線正貼在塞爾吉奧赤著上身的胸口，為他檢測心電圖。而他的頭上也戴著呈爪型扣下，用於檢測腦電波與精神狀態的探測裝置。
當聽到這個訊息後，塞爾吉奧的心電圖波形出現了明顯的起伏。
“……我明白了。”深呼吸之後，塞爾吉奧很快振作起來，用堅毅的眼神看向來人，“就交給我們和吵鬧小子吧。”
他是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軍人，體格健壯，因為長期外勤的緣故膚色稍顯黝黑，給人一種健康而強壯的感覺。
“不愧是經過層層選拔才挑出的駕駛員，你恢復平靜的速度很快。不過……吵鬧小子？”
“這是一個外號，長官。因為這臺傑格啟動時的動靜特別大，技術人員就這麼稱呼他。”
“有趣的名字，不過這個外號似乎並不適合用來做傑格的正式稱謂。”被稱呼為長官的是一個名為斯特克·潘特考斯特的壯實男人，他也是塞爾吉奧的直屬上級，“凱瑟琳呢？她的情況如何？”
塞爾吉奧等待護士解開了胸前的導聯線後，拍了拍胸口：“我的妻子比我更加堅強，放心吧，我們會做好準備的。”
“只要那頭該死的怪物敢出現在西海岸，我門會給他點顏色瞧瞧的。”
“狠狠地踢他的屁股？”
“當然。”
在意識到鐮刀頭很有可能會於北美洲西海岸登陸後，和平聯合的衛星便著重聚焦於這個地方，漫長的海岸線完全處於人類的觀察範圍之內。
24小時從不間斷，無數雙眼睛透過監控螢幕，緊緊地注視著西海岸附近的大片海域。
於此同時，監測裝置也功率全開，盡最大的努力尋找怪獸活動的蛛絲馬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長時間的努力終於迎來了回報。
在距離北美洲育空地區大約200海里的地方，和平聯合成功發現了巨大海洋生物的活動痕跡。
從其行動方向上來看，這傢伙的目標正是育空區。
“沒有選擇被破壞得最為嚴重的西南一線，反而選擇了較為完好的西北一線進行登陸麼？狡猾的傢伙……”聞訊而來的芹澤趕到監控室內，看著螢幕上不斷閃爍的圓點，“通知科迪亞克基地，準備將傑格投放至育空地區，準備開始對怪獸的阻擊作戰。”
“是！”
位於阿拉斯加州的科迪亞克島上，被稱為“吵鬧小子”的傑格機甲早已處於待命狀態。
接收到來自和平聯合的訊息後，這臺傑格透過吊索被將近二十架新型黑鷹直升機一齊拉上了半空，開始朝著並不算遠的育空區全速前進。
作為試驗型號後的第一臺正式型傑格，從這針對怪獸開發的機甲獵人身上，仍能看出部分與試驗型號相同的外觀。
最顯眼的就是那比例誇張的粗壯手臂，看上去確實有些金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