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渾身一震,緊緊的盯著陳道陽。
“陳叔,你說這祖師吊錢,是被人奪走的?”
陳道陽點了點頭,他眯著眼睛道:“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明顯,陳道陽的眼中已經有了幾分殺機!話語冰冷之間,屋內似乎都飄起來了一些黑氣。
“一個風水師交給我的,他說十年前老家夥和他有約定,去一個地方,修補一個陣法,前段時間他找到我,讓我赴約。”
“不過因為這幾天事情太過繁雜,本來約好的是昨天,我忘記去了。”張乾如實回答。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個風水師,名為易絕生,麻衣天相一脈的人。”
“易絕生……麻衣天相……”陳道陽低聲呢喃,他眼中的殺機更多,幾乎凝為實質。
張乾沉默了片刻,問道:“陳叔,這祖師吊錢的失竊,和你有關係麼?”陳道陽重新坐了下去,他將香爐拿了起來,放置手中。
“十二年前,我之所以答應你師父,替他幫你招魂,是有原因的。”
“當時,我的妻子龔焉,因為難產一屍兩命,我用了如今和你差不多的方式,保住她的呼吸不斷。只不過她和你父親的情況不同,她是命中有劫,陽壽已盡。”
“張天命將祖師吊錢借給我,給我妻子續命,我用五鬼返陽術替她招魂,她七魄已經全部回到身上,地魂和生魂也被招了回來,只差天魂,她就可以甦醒,為此,我取了自己一半的陽壽入符,嵌入了祖師吊錢之中,這樣一來,龔焉就能醒過來。”
“那一天,張天命也要替你招魂,我便沒有守著她,而是讓門內弟子保護。”
“等我替你招魂回來之後,祖師吊錢便失竊了,我命令守護的門內弟子全部被殺,魂魄也被拘走,往後十二年,我借用五小鬼探過陰曹,翻過生死簿,都沒有找到我妻子的下落。那人取走祖師吊錢的同時,連帶她的魂魄都沒放過!”
“觀她屍骨的模樣,分明是她已經甦醒,即將臨盆,又被人生生抽魂了一次!”
陳道陽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他忽然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慘然。
“好一個麻衣天相易絕生,殺我妻兒,殺我門徒!如今竟然還敢出現在新川市!張乾,你隨我走一趟!帶我找到他,我便告訴你那家族的來頭!甚至我跟你一起去,也未嘗不可!”
張乾心頭狂跳起來。
若是有地鬼陳道陽的幫助,他拿回父親魂魄的可能性,也會大很多!
成名已久的地鬼,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沉凝了一下,張乾將關於易絕生和林家關係的猜測,和陳道陽說了一遍。
陳道陽思索了片刻,忽然說道:“如果說,這易絕生真的和林家綁到了一起,那麼你要在佟家設城隍廟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出手阻攔,昨天你沒有去赴約,他應該也不確定,是否是你知道了一些內幕,還是說其他原因。”
“畢竟,你是青囊一脈的傳人,知曉因果天定,不會平白無故的拿了東西,卻不去。”
張乾點了點頭,也沒有去打斷陳道陽的話。
陳道陽繼續說道:“他應該還會在這之前找你一次,或是繼續讓你跳入陷阱,又或是直接出手,我便跟你去一趟佟家,在佟家裡面等著!”
“要是他來了,我就取他的狗命!”
張乾略有思索:“先留下命,陳叔你還需要找到妻兒魂魄下落,活人,好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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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陽起身,便開始收拾東西。
片刻後,他將一個黑漆漆的木箱背在了身上:“走吧張乾,你帶來祖師吊錢,想來也是天命使然,我了卻妻兒的事情後,必定會幫你一次。”
張乾心中落定了一顆大石:“多謝陳叔!”
從屋內走了出去,陳道陽就跟著張乾一起上了佟方陽的車。
明顯,佟方陽看到陳道陽的時候,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尤其是張乾說直接回佟家的時候,佟方陽更是驚愕茫然,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張天師,地鬼道長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張乾點點頭,然後叮囑道:“回去之後,不要張揚,就叫陳先生就可以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地鬼在佟家。”
佟方陽明顯有些不明所以,可他卻很聰明,立刻點了點頭。
“放心,小張天師,陳先生,我絕對不會亂說半句話!”
不多時,就回到了佟家。
佟方陽先下車,將佟家的人都驅散了之後,才讓陳道陽去了後院。
至於張乾,則是留在了前門。
已經和陳道陽約定好了張家祖墳以及那個家族的事情,現在張乾要做的,就只是讓佟家成為新川市城隍廟!
靜等易絕生帶著麻煩上門!
此時此刻,佟家除卻了正門,前門其他入口已經完全被封死了。
包括左右的兩個院子,已經在緊密鑼鼓的拆除過程中。
除此之外,更是有施工隊,在拆出來一部分院子之後,就修築一段牆體。
整個工程已經進行了五分之一!
按照這個速度,絕對用不了三天,可能兩天內,就可以完工!
張乾也略有佩服佟之春的膽魄。
再看過一遍風水位,張乾再三確定,沒有其他什麼問題之後,他正準備去後院,陪一下張梅和父親,卻在進大門的時候,被一個人攔住!
此人,赫然是昨天不讓他進入佟家,一口一句他是神棍騙子的佟治!
現在的佟治,卻遠遠沒有昨天那樣的威風凜凜,反倒是面色憔悴,眼窩深陷。
僅僅是一夜的時間,他就已經變得疲憊不堪。
“小張天師,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佟治聲音無比沙啞,帶著濃濃的哀求。
張乾沉默了片刻,也沒有拒絕了。
畢竟是佟老爺子的兒子,佟方陽的父親,現在他要留在佟家,再幫佟家一把,也沒什麼麻煩。
而佟治的眉心有黑痣,人中亦然也有紅痣,奸門再生出了一個痣,明顯他遇到了很大的問題!
如果說,面相上這三顆痣,事關佟治如今的感情生活和生理方面生活的話。
佟治即將斷掉的右邊眉毛,則是關乎著他女兒的命!
佟治顫巍巍的走在前面引路,讓張乾上了車。
接著便默默的往前開車。
不多時,便停在了一個醫院的外。
這裡並不是和佟家關係很好的新川市第一人民醫院,而是婦幼保健院。
下車之後,佟治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張乾的面前,聲音沙啞悲愴的說道:“小張天師,昨天我說的話,的確是有眼無珠,這輩子我佟治活的也愚昧無知。”
“我親生女兒就在我身邊,整整二十多年,我都沒有發現!”
“如今,她命懸一線,小張天師,求你救救她!”
佟治砰砰的,就衝著張乾磕了好幾個頭。
張乾嘆了口氣,說道:“佟先生,沒有攔著你,讓你磕頭,這算是你給青囊一脈的無禮而賠罪,並不是我張乾受了你的禮。”
“至於你的女兒我能不能救,還得看她遇到了什麼麻煩。”
“如果說是病,我不是醫生,救不了。”
“若是風水邪祟上的問題,我才能夠幫得上忙。”
佟治連連點頭,他聲音顫抖而又興奮:“小張先生,你斷然是幫得上的!一定!”
佟治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匆匆的朝著保健院內走去!
張乾也跟著往裡,幾分鐘後,便來到一個病房內。
推開門,病房內有兩張病床,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正睡在病床上休息,她面容比佟治更疲憊。
而在另一張病床上,則躺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兒。
她也睡著了,不過卻骨瘦如柴,頭髮都掉了一半!
張乾瞳孔緊縮,看著她的腹部。
被子被拱起來了一大塊,這女孩兒,懷孕了?
看起來,這就是佟治的女兒了,也就在這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和張乾四目相對。
接著,她眼中就多出厭惡的神色,表情也無比的厭惡。
“出去!”
冷不丁的,她衝著張乾呵斥了一聲!
這一幕格外的突然,在佟治看來,就好像她剛醒,就等著呵斥張乾,讓張乾出去一樣。
馬上,佟治就換上了一副笑臉,似是討好的說道:“小憐,這位是小張天師,爸請來給你看看身體的。”
“什麼小張天師!出去!你這個渣男!你也滾出去!”
那女孩兒直接坐了起來,指著門,神色猙獰,聲音也更是尖銳!
她已經瘦到脫相了,比常人說皮包骨頭的瘦,還要可怖一些。
幾乎就像是骨頭架子上搭著一張皮,眼睛凸起,滿是血絲,格外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