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突破（下）
“的確，如林sir你所說。我的童年過得非常悽慘。甚至於，如你所言，我被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虐待，以至於我那方面的功能出現了問題。”
李少辰此時不僅沒破防，反而在這之後露出了笑容：“而我的另一個人格，大概就是為了保護我這個心理陰影所產生的吧。的確，我是一個弱者，一個在商業上有些成功的弱者。
馬大狀，還是老要求，這次的審問內容，是需要公開的。”
“公開……”林陽此時疑惑的看著旁邊的程峰。
畢竟他們警方審訊過程一般除了法庭要求，否則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程峰此時低聲說道：“忘了和你說，這個馬有臣有一點很厲害，他的記憶力非常好……因為能記住庭審裡對方說過的每一句話，因此才能成為常勝將軍。”
“原來如此。”林陽瞭然：“看來李生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甚至有人會幫你代寫你的傳奇人生是吧。”
李少辰笑著點頭：“這大概就是我死前的一點點要求吧。好了，林sir，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我也想和你多談一會兒，但很可惜，我有點困了。”
“還是關於一個人的，是安娜小姐。”
不知為何，李少辰每次聽到“安娜”兩個字，這臉上的表情就會差點“管理失敗”。這點程峰也看在眼裡，很顯然林陽已經捉到了李少辰其中一個死穴，那就是這位女死者安娜。也是他程峰參與這起事件的契機。
“安娜知道你會殺她，因此做了一手準備。她留下的是一些錄音。”
“錄音在法庭上是無效證據……”馬有臣此時也是下意識替李少辰反駁。
“錄音侵犯隱私，但安娜是受害者，是死者，在這個時候她的錄音若是有決定性證據，法庭一樣會採納。”林陽此時是看著馬有臣，露出笑容：“而且馬大狀，現在這裡是警局，還不是法庭，不是你站出來反對就有用的。”
程峰倒是一愣，程峰畢竟沒想到林陽對於這港島的法律上還能反駁一個大狀？
而林陽之所以知道，那顯然不是因為他博學，而是因為安娜。
安娜主修的就是法律，而且是“英聯邦法律”，雖然港島已經迴歸，但沿用的還是英聯邦體系的法律，因此安娜對於這點法律知識顯然是曉得的。
但李少辰自然是面對驚愕和疑惑，當然這個表情也是一閃而過。因為他哪裡能想得到安娜會留這麼一手呢？
“等等……你是說，安娜知道會被殺？他怎麼知道？”
李少辰這裡倒是有些激動。
而李少辰這裡倒是沒有承認他殺人，不過程峰曉得，這李少辰的確是在被林陽突破的邊緣了。
林陽嘴角揚起笑容：“你也想到了吧，李生。安娜就是為了死在你手上，才做了那麼多的事呀。”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死在我手上？”
“沒錯。安娜小姐有了尋死之心，但與此同時，她對於你的感情，決定了她最終想要的結局。
與你相知，卻註定不能相愛，畢竟你在那方面是無能的。而因為這點，我想李生你對於感情應該是封閉的……
她深知這一點，便想證明最後一點，那就是想知道你是否會因為這份愛而嫉妒。最終會因此殺了她。
那麼李生，你現在知道了吧，安娜的心意。既是愛你，也是恨你。而她留下了可以毀滅你的‘炸彈’。”
李少辰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些。而馬有臣倒是不忘問李少辰：“李生，你的身體如若不能繼續，我們可以停下。”
李少辰此時伸出手示意自己沒事。
“她最終還是選擇毀了我不是麼？畢竟留下了你所謂的炸彈。”
“你這是承認了你是殺人兇手了麼，李生，而不是你口中的雙重人格。”
李少辰倒是更為直接詢問林陽：“你怎麼找到安娜的錄音的？”
“安娜小姐告訴我的。”
“告訴你？”李少辰笑著搖頭：“你倒是會開玩笑呀林sir。”
林陽還真沒開玩笑，不過的確這李少辰也不會信。所以林陽接著說道：“錄音藏在了安娜小姐的私人儲物櫃裡，是在一處健身房的儲物櫃。安娜小姐續了兩年，因此正常情況要發現的話可能得一年多以後了。”
林陽覺得自己扯的慌倒也蠻多的。這份證據顯然不是在這家健身房裡。
對於安娜而言健身房沒退僅僅只是因為錢多，不太在乎這點錢。
而這份證據就是安娜和林陽以往說過的，能夠給林陽的幫助，但起初調查之初，安娜也沒打算說出來。
事實上林陽說謊了，這也是安娜示意的謊言。
的確，安娜留下了錄音是想要報復李少辰的。但最後安娜心軟了，這份錄音被藏在了一處幾乎沒人能發現的地方……
那是安娜出錢出力建的孤兒院，那裡有一棵樹，樹的名字也叫安娜。
這棵樹保守還能活幾十年，因此安娜的秘密被發現之時，這起事件已經過了幾十年了。
那麼，林陽也算是幫安娜隱瞞了秘密，那就是最後安娜不忍心“復仇”李少辰這件事。
畢竟承認了這一點，安娜就輸了不是。
“安娜，她還是恨我的吧。恨我……”
“當然。雖然安娜一心赴死，但她的確是恨你的。”
林陽此時接著說道：“畢竟李生，你其實真正愛的人還是你自己。”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李少辰哼哼笑了一聲：“林陽，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呀。我的朋友和我說過你，的確不簡單。”
“朋友……”
“這位朋友，或許你以後能見到的。”
林陽下意識的是想到了“奇哥”。畢竟這是一個在心理上有著近乎變態能力的傢伙。
“不過林陽你也知道的。就算我承認了是兇手又能如何呢？”李少辰笑道：“傳言已經傳開，有的事不是你們警方澄清他們就會相信的。相反的，往往人喜歡聽的不是真相，而是自己想聽到的。”
“這點我倒是深有體會。”林陽點頭：“李生，我想說的說完了。不過，我這算是輸了對嗎？畢竟不能擊垮你，也不能讓你為了你犯下的罪進行懺悔。”
“林sir，別灰心。你做到了很多警察做不到的事了。還是那句話，如若我還能多活十年，一定捧你做警務處長。”
林陽此時也是起身告辭。
而程峰此時也跟著起身。
林陽讓李少辰改了口，承認自己動手殺人，這點對於他們警方而言已經足夠了。
正如那句話：“有些人不管說什麼，都只是選擇相信他們想聽到的，也永遠叫不醒這些人。”
但恰恰相反的，他們警方從來就不是為了叫醒這些人，而是為了傳遞真相，為了警醒世人不能做出犯罪的事。
不過對於林陽而言算是結束了，但是對於“信件神探”，顯然才剛開始。
“林sir，你說遇到李少辰這樣的罪犯，我們警方能夠真正捉到的有多少呢？”此時和於子朗一起，林陽倒是沒想到於子朗會有此感慨。
“你想，如若這個人渣不是因為自己的絕症，他會自首嗎？顯然是不會的。那麼我們想要以正常途徑捉到他，該有多難。”
林陽聽了是笑道：“於sir，這可不像你。你明知道我的回答的。”
於子朗聽了是一愣，而後也是笑著點頭：“的確，答桉很明確了。”
是呀，答桉很明確。
那就是不管如何，他們都會選擇追查到底。
……
“安娜小姐。這樣的結果真的好麼？畢竟他明顯最後也是恨你的。”
獨處之時，林陽是詢問了一旁的安娜。
“很好喲，林sir。或者說，這就足夠了。而有了這份錄音，我想很多人應該會因此坐牢。那麼李少辰連累了這幫人，估計會被恨得牙癢癢。
最關鍵的，替他辦事的人可能不會繼續替他做事。”
林陽搖頭；“李少辰還擁有著那批信徒，我們警方能夠捉到的應該是很少數。畢竟我想李少辰為了掩護他這幫信徒，並不會留下有關這部分的收藏品。也就是殺害‘偽君子’這類人裡，他自認為救下的人。”
“是呀。”安娜笑道：“不過你已經留了後招了對嗎。那對母女……
我想她們足以摧毀掉的是李少辰自以為是的想法。會讓他徹底奔潰……
而以他的病，可能會就此一病不起。”
……
晚些時候，林德鑫的妻子和女兒接受了採訪，採訪的記者正是張大勇的妻子高婕。
至於林德鑫，那自然是沒死的。
而在他醒過來準備對其妻女施虐之際，倒是被警察逮個正著。
逮他的人倒是林陽安排好的張正義和邢晶晶。
而正義哥倒是給了林德鑫一腳飛踢，差點把這人給直接送走了。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林德鑫沒死，對於李少辰而言顯然是不小的打擊。
而最關鍵的，還是高婕的“殺人誅心”。
“那麼我想大家已經曉得了。這就是我們港島真正的守護神信件神探與虛假的神的區別。
信件神探做的，才是真正拯救了這對可憐的母女。那麼我想還有很多人因此被李少辰由一個地獄帶到另一個地獄的。你們的人生被毀了而不自知，還將其奉若神明，不覺得很好笑麼。
至於李少辰，只是一個自我陶醉的殺人犯罷了。”
病房裡看了採訪的李少辰真正的破防了，手中的遙控器都是直接砸向了電視。
很可惜的是林陽倒是沒見到這個場面。
“李生……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不用了。馬大狀，辛苦你了。”李少辰一臉面如死灰。
這個“信件神探”可以說已經摧毀了他的支柱。
最關鍵的不只是他破防，他的信徒顯然也會破防。
“馬大狀，我想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最後的事，交給你了。”
聽到這裡，馬有臣也是一愣，最後一次的躬身示意，倒也沒有說什麼告別的話。
他馬有臣有今天，的確是仰仗李少辰。為此他也很感激，願意陪他到最後一刻。
但如今李生這句話，馬有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李生的性格，他不會自殺。
但以他的身體，以及如今消沉的態度，應該走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而李少辰交代他的最後一件事，那就是關於李少辰的遺囑。
不過讓馬有臣沒想到的，是這李生走得如此之快。
見李生的時候還是下午，但到了晚上，就傳來了李生搶救不治的噩耗。
……
晚上，和DIE的小夥伴們一起的林陽倒是看了電視，得知了李少辰去世的訊息。
同一時間，李少辰的遺囑也正式公佈。
林陽看到這個結果也是一驚。
“李少辰身家的兩成是給了徐氏集團千金？”
於子朗第一時間是看向了林陽：“阿陽，你的朋友喔。”
林陽眨巴下眼，這的確是出乎意料的結果呀。
而對於貞貞而言，那就是讓原本就富裕的家庭富上加富了屬於是。
不過林陽看得出來，這最後一條是附加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他……
“不過李少辰將八成身家給的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向來對於八卦事瞭如指掌的美人姐明顯是認識這個人的：“這個人同樣也是富豪呀，叫陳修。好像是李少辰的朋友。不過比起李少辰顯然是沒得比的。甚至可能還不如那位徐氏千金。
不過有了李少辰八成身家，以及正式接手李少辰的集團以及旗下公司，那可以說現在應該就是新的鑽石王老五……
不過可惜，這個陳修已經結婚了。”
“陳修……”
林陽看著新聞裡報道的這位獲得李少辰遺產的富豪，有些疑惑。
而這時候安娜倒是想起了什麼。
“林sir，這個陳修，讓我想起了一些事。你還記得李少辰說過的朋友麼？當然，這個朋友並不是陳修。
不過應該和陳修有點關係。”
安娜的這個情報，林陽知道鍾婷應該是更加感興趣的。
或許鍾婷已經留意到了陳修，畢竟鍾婷在港島一直追查那個被稱為“奇哥”的男人。
……
“少辰兄……敬你一杯。做弟弟的會給你復仇的。
讓你丟了顏面的信件神探……我一定把他找出來，送他下去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