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從巴黎來回要花點時間,這段時間李諭很快完成了傳動軸式差速器的設計與試製。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申請專利,另一個汽車大老又找上了門。

“閣下可是車技出色的李諭院士?”對方還挺年輕,也就二十七八歲。

“您指的是什麼車技?”李諭問道。

對方做出手握方向盤的動作:“當然是汽車。”

李諭說:“算是會開吧,我是李諭,您是?”

“我叫費迪南德·保時捷。”

自然就是保時捷的創始人了。

在李諭上輩子,保時捷這種車基本上屬於生下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的超級奢侈品,他也根本沒想過擁有,但現在見到保時捷本人的確還是比較有畫面感和衝擊感的。

“保時捷先生,您好!”

李諭與他握了握手。

“我開來了一輛汽車,能不能為我展示一下閣下的車技?”保時捷果然是賽車狂,立刻就要看看李諭的水平。

“在這嗎?用你的車?”李諭問道。

“沒錯,這是我設計的新車型。”保時捷說。

李諭打量了一下:“混動車?”

保時捷說:“是的,我為它設計了新的電池組,現在這個優美的野獸能夠行駛地更遠。”

“好吧,我試一下。”

這臺車重量還是很大的,好在操作習慣與其他車型沒有太大不同。

李諭開了幾百米,一個小角度掉頭後繞了回來。

雖然放在後世,這簡直和考科目二一樣,與什麼秋名山車神逮蝦戶之類的相距甚遠,但保時捷還是嘖嘖稱奇:“果然很熟練。”

李諭笑道:“基本操作而已。”

保時捷突然問道:“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場拉力賽?”

“現在就有拉力賽了?”李諭好奇道。

“當然,這可是對汽車品質最高要求的賽事,”保時捷說,“此次賽事要從柏林一直開到慕尼黑。”

好嘛,六百公里,放在後世沒什麼,現在還真挺考驗汽車。

“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李諭問。

“只要是汽車不是馬車就行。”保時捷說。

“有點意思,”李諭又問,“兩個人也沒問題吧?”

“肯定沒問題,拉力賽嗎,幾個人都行!”保時捷說。

果然早期的汽車比賽非常隨性,大家就和玩一樣。也像是汽車廠商們展示產品的盛會。

李諭倒是挺想趁此機會去慕尼黑轉轉,當年也=曾經在慕尼黑作為交換生呆過半年。

呂碧城陪著自己在柏林呆了這麼久,也應該悶壞了。

而且慕尼黑有一個大老值得一見。

“我找輛車參加。”李諭答應了下來。

之後他迅速聯絡了保羅·戴姆勒以及商人耶利內克。

只要是汽車賽,耶利內克肯定參賽,一聽李諭也要一起參加,痛快地答應借給他一臺能夠乘坐兩人的“梅賽德斯”牌汽車。

“我們去慕尼黑。”李諭對呂碧城說。

“我也要去?”呂碧城竟有點驚訝。

“這可是個很不錯的體驗,順便帶你看看德國的風景。”李諭說。

要是李諭走了,呂碧城自己待在柏林確實沒意思,其實她內心很想和李諭一起去,於是說道:“那……好吧。”

李諭仔細檢查了這輛車,然後與耶利內克、保時捷一同在柏林出發。

保時捷看到副駕駛的呂碧城說:“你的領航員很漂亮!”

保羅·戴姆勒與耶利內克同行,也說道:“你是今天在場參賽的唯一女性,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呂碧城則問向李諭:“領航員是什麼?”

李諭笑道:“不用管那麼多,總之很重要就是了。”

呂碧城想起昨天的事情,輕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比賽從早上六點出發,放在後世,差不多五個小時就能到,但如今汽車時速可太慢了,今天晚上能到就很不錯。

甚至不少駕駛自制汽車的人第二天才能到達,半路拋錨退賽的更是大有人在。

李諭帶著一些檔案和行李,反正他並不把輸贏放在心上,能夠安全抵達就萬事大吉。

保時捷和耶利內克可就非常重視了,勢必要爭個上游。

耶利內克屬於有錢,純粹喜歡賽車。

而保時捷則是要驗證自己生產的汽車能力。他這幾年已經參加過不少汽車比賽,好多設計也是基於賽車的目的出發,比如非常重視黃下質量。可以說保時捷的確有賽道基因。

和他們一比,李諭簡直就是在郊遊。

呂碧城有些擔心地問道:“這麼遠,我們能開到嗎?”

李諭自信道:“相信我的車技!”

好在慕尼黑是德國的重要城市,與柏林之間的道路條件尚好,一路上都是人煙密集的城鎮,不會出什麼問題。

兩人優哉遊哉,晚上快十一點時才抵達終點。

保時捷他們早就到了。

耶利內克說:“你真是太慢了!”

李諭笑道:“我負重了,當然慢。”

呂碧城不滿意道:“我很重嗎?”

保羅·戴姆勒是與耶利內克在一輛車上,他說道:“我們可比你們兩人要重。”

“我還有行李哪,”李諭說,“不過這臺梅賽德斯汽車確實不錯,比我在英國時開的那臺要快不少。”

保羅·戴姆勒說:“當然了,這臺車採用了最新的發動機技術。”

其實經過這種長途跋涉,車況已經比較差了,大都要進行“大保養”。

所以他們很多人並不會把汽車立刻開回柏林。

就穩定性而言,早期的汽車確實差點意思,或者說可以提升的空間還很大。

保羅·戴姆勒說:“保時捷先生已經給你們定好了酒店,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哎,早知道我也帶著姑娘參賽。”

當李諭與呂碧城來到酒店時,才發現保時捷只給他們訂立一間房。

好在是個套房,有一間臥室的同時還有一間客廳。

“我,我,我們要兩間房!”呂碧城立刻說。

保時捷很驚訝:“你們不是情侶嗎,為什麼要兩間?”

“我,我們不是的……”呂碧城說,“總之你要再找一間。”

保時捷攤了攤手:“沒辦法,今天來的人太多。”

畢竟是在中國長大的,有些傳統思想改不了。李諭只好說:“我睡在客廳沙發就是。”

呂碧城緊了緊衣領:“你不能偷看!”

這間套房的沙發長度根本不夠李諭伸開腿腳,但也沒辦法了。

保時捷走後,李諭找來了一床被子來到沙發,今天確實比較累。

呂碧城突然說:“臥室的門怎麼鎖不上?”

李諭打了個哈哈說:“合上門就是,鎖不上也沒關係。”

“這可不行,要是……要是……”

李諭問道:“要是什麼?”

呂碧城咬了咬嘴唇:“要是你闖進來怎麼辦?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的……”

李諭只好說:“放心,今天的我就是柳下惠,絕對不會!”

話說自己也不如柳下惠,人家柳下惠好歹是摟著。

“你發誓!”呂碧城還不放心。

李諭只好舉起手:“我對燈發誓,要是擅自闖進去,就天打五雷轟,斷子絕孫……”

“好啦好啦!”呂碧城連忙打斷他,“也不用……發這麼毒的誓。”

李諭開了一天車,又不是高速巡航,真心很累,啥也不管了,倒在沙發上,把被子一蓋,幾十秒鐘就沉沉睡了過去。

呂碧城卻衣服也不敢脫,躺在床上睡不著,過了好一會兒,又偷偷跑到門邊,開啟一道縫看過去,發現李諭睡得很香,但是鞋子沒有脫。而且沙發很小,被子大半滑了下去。

她左思右想好一會兒,終於壯著膽子過去給李諭脫了鞋,然後把被子重新蓋好,還往裡面用力塞了塞以防再次滑落。

眼神滑過李諭安詳熟睡的面孔,發現他嘴角似乎在笑,呂碧城沒敢仔細看,連忙跑回臥室鑽進被子裡蓋上了頭。

李諭剛才其實有點醒了,但發現是呂碧城後,嘴角一彎,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李諭使勁伸了個懶腰,發現呂碧城已經做好了早飯。

“這裡只有麵包,以及那種火腿和雞蛋,我煎了一下,將就吃吧。”呂碧城說。

李諭問道:“昨天睡得還好嗎?”

“好,當然好,好極了!”呂碧城連說了三個好。

李諭卻說:“奇了怪,我一直以為在沙發上睡覺會很難受,沒想到還挺舒服。只不過早上起來發現不知道為什麼鞋子被脫下來了,還擺放得挺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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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碧城臉上一紅,連忙別過臉:“可能是你自己拖的,睡迷湖忘了。”然後趕緊岔開話題:“今天要回柏林嗎?”

李諭吃了口雞蛋,“不著急,我們先去趟慕尼黑大學。”

這可是李諭來此的最大目的。

呂碧城歪著頭說:“那吃完了快點出發。”

李諭問道:“你怎麼一直往那個方向看?”

呂碧城胡亂說:“我在看窗外的風景。”

“可窗戶也不在那邊啊。”李諭說。

“哎呀,你煩不煩,”呂碧城跑到窗戶邊,“這樣總行了吧?”

李諭心中一樂,迅速吃完了早飯:“我們走。”

慕尼黑慵懶的陽光灑進來,與窗邊稍顯瘦削的呂碧城背影映襯下,還真有一種別樣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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