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學徒們並不常見面,那樣會增加危險。布蘭卡以前聽說過韋斯頓結局是上了火刑架,此時聽完他的完整故事,異常難過。

她也不知道該得出什麼結論,或者說出什麼評價,韋斯頓已經死了。

“不不不,布蘭卡,不要用同情的心理對待韋斯頓,如果你旁觀過韋斯頓的火刑,就會知道,韋斯頓走的很開心。”阿魯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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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巫人毒啞了韋斯頓的喉嚨,可是在火焰裡,韋斯頓的心情分明是解脫和得意。他當然很得意了,他殺死的那幾名神官裡,就有虐殺他父親的那幾名神官。”

“可是···可是!韋斯頓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他這樣不顧後果的行為,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他應該向前看,應該努力生活下去!”

這是布蘭卡的真實想法,她還是覺得韋斯頓做的錯的。

阿魯曼只是笑著笑著,忽然變成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布蘭卡看到的阿魯曼,就像一個癲狂的心理變態,覺得他很恐懼,表情是那麼猙獰。

曠野裡迴盪著阿魯曼刺耳的笑聲,幾十秒後,阿魯曼才擦去了眼角笑出的淚水,說道:

“真羨慕你,布蘭卡,你還能說出‘向前看’這樣的詞語。

我看,你是真正的勇者,比我和韋斯頓還勇敢。我們可不敢‘向前看’,我們也不敢‘努力生活下去’。

韋斯頓從他母親的手臂被砍斷後,他就知道,他母親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是他為了他母親活下去,是他母親在為了他,艱難的活著,痛苦的活著。

看開這一切後,韋斯頓放下了所有包袱,去完成他該完成的事。”

布蘭卡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她,也會放下所有,不顧一切的去復仇,她有些理解韋斯頓了。

阿魯曼接下來說的,卻和布蘭卡想的不一樣,他說:

“韋斯頓死前做了他認為正確的事,那就是向那些人證明,惡人會有惡報!

殺死韋斯頓父親的神官要死,虐待他母親的神官要死,可惜,韋斯頓只是1級巫師,不然法布羅市的所有高層都要死!

製造狼潮的人該死!製造血霧之夜的人該死!製造祭祀之夜的人該死!

法布羅市的三大災難,那些人一個都逃不過!

韋斯頓能力有限,沒辦法給那些大人物惡報,他只能在他能力範圍內,殺死那些該死的人!

我以前看過歷史記錄,不明白戰爭裡屠城的時候,為什麼一城人幾萬人都被乖乖砍死。

現在我明白了,是因為被屠城的地方,像韋斯頓這樣的人太少了!

惡有惡報,是韋斯頓樸素的正義!”

喊完這些後,阿魯曼拿出了剛剛鍊金師的遺物,那件防彈背心:

“布蘭卡,這不是你巡視區域內的一個農場主,這是一個鍊金師,是享受了狼潮、血霧之夜和祭祀之夜豐厚報酬的鍊金師!

殺死他,就是我的正義。惡有惡報,也是我的正義!”

阿魯曼抬頭看著星空,看著星空裡的星座:“所以,你知道為什麼熔爐要選一些人成為巫師學徒嗎?”

“不知道···”

“因為,我們就是屠城裡死去的那些人!我們之間,應該多出現一些像韋斯頓那樣的人!

面對惡行,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正義的踐行者!

只有反抗的人多了,只有讓那些人嘗一嘗惡有惡報,那些人才不至於那麼順利的完成屠城!

你難道沒有發現,熔爐做的事,其實就是讓韋斯頓成為高等級巫師後會去做的事嗎?

不知道熔爐找到你的時候,和你是怎麼說的,但是他和我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他說···”阿魯曼陷入了回憶:

“你是否願意成為星辰的寵兒,掌握自己的命運,擺脫連年的苦難?

我們要坦然面對天災,那是不可抗力。我們也要勇敢的與人禍鬥爭,大多數無端出現的痛苦,都是來自他人的私慾。

這是一條佈滿荊棘,充滿危險,更加艱難,卻能掌控自己命運的道路。

你獲得一個選擇,選擇什麼都不做,成為血僕,或者選擇接受星光的洗禮,成為人人厭惡的巫師。在下水道裡掙扎,在惡意裡求生,在淤泥裡成長,希望我下次回來,還能看到你。”

阿魯曼呢喃著:

“在下水道裡掙扎,在惡意裡求生,在淤泥裡成長···

如果不是有審判廳的獵巫人,我真想去找熔爐,告訴他,韋斯頓做到了。

韋斯頓成長了,可惜只是1級巫師。韋斯頓求生了,可惜沒有希望。韋斯頓掙扎了,用自己的命,換了那些神官的命。”

阿魯曼看著布蘭卡:

“布蘭卡,我知道我的行為魯莽而愚蠢,我知道我也許活不了多久就會被獵巫人送上火刑架。

不過,這是我選擇的道路,我可以死,但一定要死在向惡人送上惡報的路上!”

布蘭卡忽然明白,為什麼阿魯曼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意志如此堅決。如果一個人死都不怕,那麼他的行動將無往不利。

“布蘭卡,你走吧,回去做你的巡警吧。希望你能在警署裡一直隱藏下去,能成為更高等級的巫師。如果你變得非常非常強,希望你還能記得我,記得韋斯頓。記得回來讓惡人獲得惡報。而我···”阿魯曼慢慢說道:

“如果你聽到了我的火刑訊息,請不要同情我。”

說完,阿魯曼轉身走向了曠野。

布蘭卡望著阿魯曼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直至阿魯曼消失在遠處的山嵴上,布蘭卡才轉身,準備想辦法為阿魯曼隱瞞農場主的死。

阿魯曼一直走,一直走。他一邊走,一邊思索2級防彈背心這件遺物該如何幫他晉升,天蠍座巫語無法適配這件遺物,難道要等到土相巫師月,用土相巫語來晉升?

那就要再等幾個月,夜長夢多,可能等不到那時候,他就死了。

就在他無從抉擇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少年!我看你根骨奇特,萬中無一,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阿魯曼轉頭,看到一個身披長袍的人。

“加入你們?你們是誰?”

來人揭開了長袍,露出了裡面的獵巫人徽章!

一分鐘後,魯道夫滿意的摘下了兜帽,看著癱在地上的阿魯曼。

阿魯曼痛苦的閉上眼,他知道他要死了。

“不錯,你經過了我的考驗,無論是心性還是能力,都值得我培養你。”魯道夫說道:

“從今天起,你可以喊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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