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悲歌》(長篇小說)《印加帝國的覆滅》下卷張寶同

這次出外搶糧,非但沒有絲毫的收穫,而且是損兵折將,死傷慘重,除過佩德羅之外,另有十一名騎兵倒在了印地安的兵營之中,受傷的人員就更多了。這對守城的西班牙人無疑又是一次重大的打擊。聽完貢薩洛的彙報,埃爾南多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停地在那片不大的空地上來回地踱著步,有些肥胖和高大的身子顯得十分地虛弱與乏力。因為他一直在踱著步,使得貢薩洛和其他幾名尉官也不敢坐著,也只好陪著他一直筆直地站立著那裡,一動不動。

因為今天早上,由萊多蒙託帶領的一個騎兵小組三人負責出外抓俘虜,他們在北郊出城的一個路口處找到了五名無頭屍體。這些人都已經被砍下了頭,而且是身首異得。但是,從他們的衣兜找到了一些信件。這些信件都是要送往利馬請求救援的。但是,印地安人只是把這些送信的人殺了,並未對他們進行搜身和檢查。如果這些信件真地落到了印地安人的手中,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正因為這些送信的人途中被害,所以,城裡的西班牙人對近幾月近的形勢變化幾乎是一無所知。印加王在1536年8月派手下大將昆祖率領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浩浩蕩蕩地沿著浩哈前往利馬。他們在浩哈殺了幾百名西班牙人之後,便一路直奔利馬城,半月之後將利馬團團圍住。但是,由於靠近大海,?印地安人暴動剛一開始,皮薩羅便不斷地派人向墨西哥總督、尼加拉瓜總督、瓜地馬拉總督和巴拿馬總督請求火速增援。在昆祖圍城之時,增援部隊與物質便源源不斷地到來了。尼加拉瓜送來了滿滿一船的物質和馬匹,墨西哥總督、宏都拉斯和瓜地馬拉總督派來許多士兵,巴拿馬總督派來100騎兵和200步兵,西班牙國王甚至把自己的100名衛士派了過來。

本來利馬城周就是一片平原地帶,有利於騎兵的衝擊,加上西班牙國王和各地總督的大力支援,皮薩羅的實力很快就強大起來了。於是,他指揮騎兵對印地安人進行了衝擊,騎兵直衝印地安中軍,一舉殺死了昆祖和另外40名貴族。使得印第安人群龍無首,一鬨而散。

皮薩羅在打敗印地安人圍攻之後,先後四次各派去了100名騎兵趕往庫斯科,可是,這些援軍都被印地安嚮導領到了印地安軍隊埋伏的山坳中,被居高臨下的印地安人用雨點般的標槍和滾落的巨石一陣投射和猛砸而全軍覆沒。只有少數幾個倖存者逃回到利馬,向皮薩羅報告了這種令人恐懼的血戰。所以,從此之後,皮薩羅再也沒有向庫斯科派遣增援部隊。

可是,被封鎖和圍困在庫斯科城裡的西班牙人卻對此一無所知。他們只知在他們在一天天地被圍困著,在掙扎著,在一天天地等著盼著,忍飢挨餓,生死難測,卻不知何時會有人來增援和營救。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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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了一會步,埃爾南多問負責後勤供給的蘇亞雷斯少尉,“還有多少糧食?”這已經是埃爾南多這幾天中問過多次的話。蘇亞雷斯答道,“昨天就沒有糧食了。從咋天下午到今天食堂就沒有做過飯。”這也是蘇亞雷斯不止一次的回答。埃爾南多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用非常決斷的口氣說,“必須想辦法讓所有的騎兵今晚吃頓餓飯。”可蘇亞雷斯少尉臉在難色地說,“可是,一點糧食都沒有,你讓我拿什麼給騎兵做飯?”埃爾南多用命令的口氣說,“我不管那多,你必須照此辦理。這是命令。”蘇亞雷斯只好說,“是,長官。”

接著,埃爾南多又對一位步兵上尉說,“你明天留下守城,我帶全部騎兵一起出城搶糧。”可貢薩洛說,“不行,出城太危險,你是最高長官,不能這樣冒險。”可埃爾南多說,“總不能讓大家餓死在城裡。”說到這裡,他再次用十分鄭重語調說,“明天早上,所有人馬,三點起床,四更吃飯,五更出城。”

當天晚上,士兵們早早就睡了下來,午夜過後不久,騎兵們便被叫了起來緊急集合。兵營的食堂裡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十分誘人的肉香味。原來蘇亞雷斯少尉將兩匹受傷的馬宰殺了,為騎兵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這些馬匹都是從西班牙國內花大價錢買來了,又透過船隻幾經周折才運到這裡的,騎兵們平時把馬匹幾乎當成了自己的第二生命。可是,除了馬匹之外,城中實在沒有別的東西可吃了。

吃完飯,埃爾南多帶領騎兵們悄悄地出城來到了城北。因為城北的村子較多,是最有把握搶到糧食的地方,但這裡也是印地安人重點把守的地方。要從這裡衝出城外,必須要付出比其他地方更大的犧牲和代價。但是,埃爾南多已經下定決心要在此地與印地安人進行一次突圍與反突圍的生死之戰。

當他們到達城郊時,郊外田野中是一片的漆黑和死寂,而不是那種密如繁星一般的遍地篝火。這讓西班牙人吃驚不小,甚至感到了一些恐慌,以為印地安人變轉了什麼計策。於是,埃爾南多沒敢讓騎兵們暴露目標,一邊繼續在一片狹窄的通道裡躲著,一邊派人出去偵察打探。

不一會,天漸漸地亮了起來。在清晨亮光的映照下,田野上是一片狼藉。篝火的餘灰和殘跡堆得遍地都是,各種廢棄的生活雜物丟得到處都是。從這種景象來看,印地安人象是從整個郊外撤走了似地。他們試探著走到田野篝火餘灰旁,仔細察看,這才發現篝火的餘灰都是冰涼冰涼的。於是,西班牙人判斷印地安至少是在半夜之前就已經撤走了。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釋出的精緻散文《愛美》和長篇小說《翠湖山莊》(60.獨自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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