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這是今日的午膳。”

“嗯,下去吧。”

到了正午吃飯的時間,下人特意送來了剛從山下買來的吃食。今天易心也在,鬱塵歡沒有買葷腥之物,反倒是買了些色香味俱全的素菜送上來。看著下人把菜擺好,鬱塵歡讓他們離開之後急忙關上門,還把窗戶也關嚴。見她做好這一切之後小心翼翼的在房間裡打量著,似乎在找什麼,易心不解為何鬱塵歡吃個飯像做賊一般。

“鬱施主,你在找什麼?”

“蛇。”

“蛇?這寺廟之內怎麼會有…”

聽鬱塵歡在找蛇,易心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話說一半,卻又停了下來。這寺廟內的確是沒有普通的蛇,倒是有條活了千年的蛇。易心不明白鬱塵歡作何要找蛇,可她隱約覺得,那條蛇應該是阮卿言才對。

“你們寺廟的確有蛇,且還是一隻好像成精了的蛇。”

“鬱施主想太多了,蛇怎麼會成精呢,頂多是有些通人意罷了。”聽鬱塵歡說那蛇成精,易心便已經確定鬱塵歡說的是阮卿言。她怕對方發現阮卿言蛇妖的身份,急忙說道,生怕被鬱塵歡知道那條蛇還真不是一般的蛇。

只不過,易心的話在此刻的鬱塵歡聽來,卻沒有半點說服力。這幾天,每當她叫下人買了吃食之際,那條長相奇怪的蛇總是能想辦法進到屋裡。每次不是從門縫裡鑽進來,是把紙窗捅出一個洞進來,更有過分之時還會掀開房瓦從天而降。總之,不管鬱塵歡用什麼辦法,如何防範,那蛇居然都可以進到自己的房間裡。

所幸那蛇真的如易初所說不咬人,可卻著實太煩人了些。起初鬱塵歡還不明白它來到底是幹嘛的,後來才明白,這蛇是吃膩了寺廟裡的粗茶淡飯,看自己這裡有其他吃食,便每日都來搶。鬱塵歡自是不可能為了防範蛇委屈自己的一日三餐,便每日只能讓下人買兩份,結果那蛇還真的每天都來她這蹭吃蹭喝。

鬱塵歡怕蛇,那條蛇雖然長得十分漂亮,卻也嚇人。每次看到那蛇扭著身體進來,鬱塵歡都趕緊把吃食給她,然後躲在床邊等她走了才敢下床。每每回想起這事,鬱塵歡都覺得抑鬱至極,她想找個機會把這蛇給殺了,可那些下人著實太沒用了些,居然還不敢動手,事情也這麼拖到現在。

聽了鬱塵歡說完這番話,易心十分開心的笑起來。她沒想到鬱塵歡也有吃癟的一天,且讓她吃癟的居然是蛇身的阮卿言。想到鬱塵歡那麼怕蛇,偏偏阮卿言還來嚇她。易心只覺得這樣的鬱塵歡可極了,她不想告訴鬱塵歡那蛇真的不會傷她,因為易心很想看到鬱塵歡被欺負的樣子。

“易心你還笑,我這幾日可都被那蛇嚇得沒睡好,你難道不該陪陪我?”

“我不是故意笑的,我只是覺得,鬱施主會被蛇嚇到的樣子,真的很可。”易心的笑意還掛在臉上,鬱塵歡聽著她的笑聲,轉過去看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鬱塵歡發現她這次回來之後,易心變得比之前好看了些。雖然整個人瘦了一圈,卻總有種讓鬱塵歡想要擁在懷裡的感覺。想到自己馬上要離開塵緣寺回鬱家,鬱塵歡忽然覺得,若是自己能把易心也帶回去好了。

“易心,你真的想要一輩子都呆在寺廟裡嗎?有沒有想過和我離開?”鬱塵歡試探著問道,她能感覺到易心的向佛之心早被自己擾亂了,她也找人查過易心的背景,兒時父母雙亡,被寺廟收養,無權無勢,沒讀過書也沒處可去。這樣的背景,自己可以輕易把她從寺廟帶走,鬱家最多的是錢,多養個易心根本沒問題,算易心在鬱家什麼都不做也不會餓死,總比在塵緣寺好。

“鬱施主,寺廟是我的家,除了這裡我哪都不去。”易心輕聲說道,可她還是太嫩也太單純,眼裡的渴望全數被鬱塵歡收進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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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我知你在不安,也知你不完全信任我。過些日子我會離開這裡,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來。我想你和我離開,讓我照顧你,好嗎?”

鬱塵歡說的認真,而易心也聽的神情恍惚。聽她說要帶自己離開,照顧自己,這樣的話父母也曾經對她說過,卻雙雙離開了自己,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易心很怕被丟棄,所以她才會選擇在塵緣寺裡,在這裡所有人都無情無慾,她也只有自己,那樣她不會再被丟下。

可現在,鬱塵歡說想要帶自己走,易心第一次產生了動搖。她詫異的發現,自己居然在嚮往著鬱塵歡所說的照顧。她喜歡她,明知鬱塵歡不是自己的良人,而自己也該向佛無念,她還是喜歡上了鬱塵歡。

“鬱施主,我…”易心有些猶豫,卻明顯的有所動搖,看到她閃著光亮的雙眸,鬱塵歡忽然笑起來,抱著她躺在床上。

“易心,我累了,陪我休息一下。”

兩個人面對面的躺著,鬱塵歡沒再提方才的事,心裡已是確定易心會和自己離開。她發現易心好像許久沒去寺廟內削髮,那頭上摸著不再是光滑一片,反而生了些頭髮。看著她清秀的臉,鬱塵歡把頭埋在易心懷裡,輕輕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可恥的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起了感覺。仔細想想,似乎也很久沒有了吧。

“易心,我想要你了。”

“鬱施主…我…我還是先出去了。”聽鬱塵歡忽然這麼說,易心自然懂,她的臉色泛紅,剛想起身卻被鬱塵歡拉下來,手也被她牽引著來到了那處柔軟溫暖的地方。

“易心,別走,我的身體想你了,你可得負責。”

“易初師姐,寺廟內的藥材不夠了,需要採集些了。”

“我盤算日子,最近也是時候該去採一些了。我明日一早便會啟程,先讓你易心師姐代為打理寺廟。”

和小弟子交代完,易初便離開了祠堂,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塵緣寺雖然後山有種植藥草,卻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大多數時候用的藥草,都是易初去寺廟外採集的。她一般幾個月便會去一次,自打阮卿言來了之後便再也沒去過。

回了房間,易初發現阮卿言正裸著身子躺在床上,見自己回來瞄她一眼,便又閉上眼休息了。易初並不理她,在房間裡收拾自己要帶的東西。衣物帶著換洗的即可,還需要帶些饅頭,再帶一點盤纏住店。易初始終對很多事不在意,在吃穿住方面的要求也不高。

“尼姑,你在幹嘛?為何要收拾包袱?”阮卿言本不想理易初,可看她收拾這收拾那,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難免好奇起來。

“寺廟內的藥草沒了,需得到遠處的烏山採集一些。這事平日都是我來做,我先收拾好,明日便出發。”

“烏山,是說你要出寺廟?還是整整一天?”聽易初的回答,阮卿言眼中瞬間來了光,見她睜著那雙金眸看自己,易初在心裡暗叫不好。她忘了這蛇妖的脾性,居然如此輕易的交代了自己要出去的事,怕是又惹了麻煩。

“尼姑,我不管,你要出去一天,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果不其然,見易初不回答,阮卿言又開了口,聽她要和自己去,易初眉頭皺緊,想都不想便搖頭拒絕。“你身上有禁錮,我沒辦法帶你出去,更何況帶你出去也不方便。易心會照顧你,我不在也不會讓你餓到。”

“我又不是怕餓到,我只是好久沒出寺廟了,想出去透透氣而已。再說了,這】禁錮是那個老禿驢下的,你是她徒弟,一定有辦法把我帶出去。”聽阮卿言頭頭是道的說著,易初的眉頭皺的更緊,出家人不打誑語,她無法說謊,即便是對著身為妖的阮卿言。

“尼姑,你不回答是一定有辦法帶我出去。總之我不要留在這裡,你若出去,必須得帶上我。”阮卿言說著,忽然起身摟住了易初,見她這般毫無顧忌的抱著自己,那豐滿的【兇步】在自己身上蹭著,易初推了許久都沒辦法推開這粘人的蛇。

“蛇妖,我這次出去並非是玩,而是去辦正經事。師傅臨走時交代過,絕不可讓你出去。”易初始終不肯讓步,她覺得阮卿言在寺廟中都這般無法無天,若帶她出了寺廟,那還得了。“尼姑,我又不是那些會害人的妖,出去也不會做什麼。我已經好久沒出塵緣寺了,我保證不會作什麼過分的事,你帶上我,可好?”

阮卿言說著,微微拉開和易初的距離,見她微皺著眉頭,雙眼含著水霧看自己。阮卿言那張漂亮的臉近在咫尺,分明長相和五官都是一副妖魅勾人的模樣,此刻卻露出如此可憐巴巴的神態。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子,讓易初實在無法狠心拒絕。哪怕她知道這是阮卿言耍的小伎倆,還是…心軟了。

“蛇妖,若出去,你真能做到不傷人,不對人亂用妖術,不做違規之事?”易初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聽了她的話,阮卿言急忙點頭,生怕慢了易初不給她這個機會了。天知道阮卿言有多想出去,她本是無拘無束的妖,平日裡最喜歡的事是到處亂逛,吃她喜歡吃的東西。

可如今在塵緣寺被關了數月之久,她覺得塵緣寺的氣息已經壓得她沒辦法呼吸,阮卿言真的很想出去透透氣。她也並非有什麼邪念,不過是想去寺廟外看看而已。這會見易初動搖,阮卿言心裡已是樂開了花。她覺得易初又變好了,還是這個寺廟最好的尼姑。

看著阮卿言那副乖巧的樣子,易初在心裡嘆氣,不再開口也算是一種妥協。其實她倒不是擔心帶阮卿言出去會逃跑,也並不擔心這孩子氣的蛇妖會故意傷人,而是覺得阮卿言是個極惹麻煩的傢伙。自己是採藥不是出去玩,這蛇妖好吃懶做,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若帶她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然而,想是這麼想,易初無奈的看了眼乖乖坐在床上,不知在何時已經把衣服穿好的阮卿言,只得拿了放在櫃子裡的一個鈴鐺出來,仔細的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鈴鐺乃是師傅留給我的東西之一,它可帶你出去,但你切忌不可離我太遠,否則禁錮會傷了你。”

“易初,你真好。”聽了易初這番話,阮卿言開心極了,還正經的叫了易初的法號。她跳起來抱緊易初,在她的唇瓣上用力啃了一口,過後還不忘伸出舌頭舔舔。

她知道易初有辦法帶自己出去,也不會不理自己的懇求。想到明天可以離開塵緣寺,阮卿言開心極了,越看易初也越順眼,連帶著也不叫她尼姑了。見阮卿言得了好處時刻纏著自己,動不動親自己一下,抱自己一下,開心的那般明顯。易初被她感染,也笑了笑。

這蛇妖,當真纏人的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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