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易心拿起一旁的蒲團跪在上面,看向從今天一早心不在焉的易初。這還是相處十多年來,她第一次看到在佛堂的易初會走神,且還不是一時半刻,而是走神了整個上午。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而已。”把易心眼裡的焦慮看在心底,易初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她今天的確是無法靜下心來誦經,而原因也不過是因為阮卿言那事。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把阮卿言關在鐵籠裡,起初的一兩天,那蛇妖還會偶爾發出一兩聲嘶吼來抗議,也時不時的和自己說些服軟的話,讓自己放她出來。

可最近這幾天,阮卿言卻好像變了性子一般,再也不開口說什麼。給她斷食斷水三天,前幾日易初想著給她吃些東西,可那蛇妖反倒拒絕了自己,依舊不吃不喝,每天是趴在籠子裡,彷彿她真的只是一條普通的蛇。

可易初知道,阮卿言依舊是在使性子,且已經生氣到了連吃食和水都不要的地步。仔細算了算,阮卿言被關在籠子裡也有半月有餘。這期間易初每天都讓她聽訟經文,阮卿言雖然聽了,卻每次都把經文當做安眠曲一般,聽著聽著會睡著,更別提什麼修煉之事。

今早她起床的時候,發現阮卿言趴伏在籠子裡沉睡著,她一時心軟,便沒把她叫醒過來聽經文,這也是為什麼易初一早上都在走神的原因。她覺得自己又心軟了,分明應該用強硬的手段讓阮卿言改掉那些惡習,可才短短數日,自己竟是又忍不住對那蛇妖心軟了。

這般想著,易初起身離開了祠堂,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阮卿言談談,否則繼續這樣下去,算懲罰的日子無限期的增加,阮卿言的修為和秉性也不會有半點變好,反而會讓她心裡的怨念增加,於誰都無益。

到了房間裡,易初看向趴伏在鐵籠裡的阮卿言,她聽到自己回來,全然沒有半點反應,易初緩緩走到桌邊,看了眼她兩隻爪子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嘆了嘆氣。

“蛇妖,這半個月來的懲罰,你可知錯?”易初輕聲問道,聽她這番話,阮卿言抬了抬蛇頭,卻沒打算要回答,反而是扭搭著身子轉過去,將蛇尾衝著易初。看向對著自己的那截尾巴,易初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阮卿言用這種方式對抗自己。

其實易初也有反思過自己這樣的行為懲罰算不算過分,因為她知道,阮卿言對自己並沒有惡意,她只是為了滿足*,想與自己行那情之事。若只是如此自己大可不理會她,任由她折騰也無所謂,可是最令易初生氣的是自己的縱容居然讓阮卿言動了歪門心思,還使用妖術。

歸根結底,易初覺得阮卿言這次最大的錯,是不該使用妖術去達成她的目地。太多妖都是因為這樣才慢慢走上邪路,他們發現用妖術可以輕易完成自己的目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便開始頻繁的使用,也使得心性越發驕縱無理,最終促成了邪念。

易初知曉阮卿言沒有害人的心思,但她是要嚴厲懲罰,以便絕了阮卿言的邪念,也是想讓她藉此機會好好修煉。可如今看來,阮卿言全然沒有悔過的意思,每天只是趴在籠子裡睡覺。這不是易初想要的,懲罰的目地似乎也偏移了本來的方向。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蛇妖,我知你心裡不舒服,可那晚之事,到底是你做錯了。如若你願意與我約法三章,不再談交佩之事,不再對任何人使用妖術,且每日聽訟經文,我便可放你出來。”易初覺得再繼續把阮卿言關下去也沒什麼用,不如將她放出來。

然而,當易初說完,卻發現阮卿言依舊背對著自己,她一聲不吭,唯有蛇尾時不時的甩動兩下,讓易初頗為無奈。她知曉此刻的阮卿言在鬧脾氣,像是小孩子一樣,等著自己去哄她。易初明白阮卿言不同於其他的妖,她的本性不壞,心思更是比許多人還要單純許多。

易初正是因為知曉這點,她才願意放縱阮卿言,若換成別的妖,或者阮卿言是一個心思頗深的妖,易初斷然不會過多縱容,甚至不設防備。這會見阮卿言還是沒反應,易初只得去櫃子裡拿了一顆昨日易心給自己的糖果,擺到了阮卿言面前,阮卿言只是看了眼,便又把蛇頭轉了過去,將蛇尾巴對著自己。

易初被阮卿言如此幼稚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她索性將禁錮的符咒開啟,把手探入籠子裡,想把阮卿言拽出來,誰知她的手才進去,阮卿言忽然扭頭過來,張口咬在她的指腹上。突如其來的刺痛引得易初眉頭輕皺,她沒躲,其實也是來不及躲。

但阮卿言著實沒用多大力氣,自己的手甚至連血都不曾流。見阮卿言發洩般的咬著自己的手,易初便也讓她咬。只要能讓這蛇老實的聽話,不再做那些奇怪的事,易初並不介意這點疼。

“蛇妖,你既是願意理我,想必之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放你出來,但日後你必須要遵從那三條規矩,不可再做任何違規之舉。”易初不收回手,任由阮卿言這麼咬著,聽到她的話,阮卿言抬頭看了易初一眼,不自覺的加大了嘴上的力道。

這些天她被關在籠子裡,雖然看似都在睡覺,實則阮卿言也是想了許多。在之前,易初對自己交佩心思從不給予回應,但是也沒有過多責怪自己。經過那晚的事,她知曉易初只是在怪自己用妖術迷惑於她。可阮卿言不懂,自己是妖,用妖術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可易初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氣?

她是妖,用妖術,但她心裡從沒打算要傷易初,好像現在,她算再怎麼生氣,咬易初的時候也並未真的用力。阮卿言心裡不服易初對自己的懲罰,可她知曉,繼續爭辯下去也無甚用處。既然易初願意放她出來,她自然不會拒絕,但不代表她原諒易初。關她半個月,還不給她東西吃,不給她水喝,她都要餓死渴死了。

壞易初,死禿驢。

見阮卿言咬了許久不鬆口,易初索性把手收回來,連帶著把阮卿言也一起拎出來。見她出了籠子還不鬆口,用牙齒緊緊咬著自己,整個身子懸空。看著她垂在身側的兩隻爪子,易初伸手碰了一下,阮卿言便像是受疼一般急忙縮回去。因為是蛇身,易初看不出阮卿言身上是否有傷未好,便把阮卿言放到了床上。

“蛇妖,你且變回人形,我看你身上是否有傷。”易初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那晚阮卿言的爪子流了不少血,又沒能及時得到妥善處理。易初知曉自己的師傅不僅僅是德高望重的師太,亦是修道之人。師傅臨走時便與自己說過這些法器可以制住阮卿言,想來怕是會對妖造成不小的損傷。

聽易初這麼說,阮卿言倒也不拒絕,變回了人形。她這幾日都蜷縮在那不大的籠子裡,著實難受的緊。這會變成人躺在床上,阮卿言未穿衣服,柔軟的皮膚躺在床上蹭著,讓她覺得舒服極了。易初並未注意她的身體,而是看向她放在身側的兩隻手。果然,變成人形之後,這雙手還有燒傷的痕跡,掌心上有兩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雖然已經好了許多也不再流血,可看上去倒有些駭人。

“你手上的傷可嚴重?”易初輕聲問道,用手輕輕碰了下阮卿言的雙手。其實作為妖,這點傷並不算什麼,可阮卿言是個極其矯情的。上次腳趾被撞紅都被她說成是受傷,更何況是現在這種看上去十分嚴重的傷。

聽著易初的話,阮卿言並未作答,而是閉上眼睛不看易初,見她雖然願意出籠子卻還是在鬧脾氣。而手上的傷口的確嚴重,易初拿出櫃子裡的藥酒和紗布,坐回到阮卿言身邊。

“我早已與你說過,師傅留下的法器極為厲害,你那晚自己撞過來,又能怪誰。雖不知這藥是否有用,且先為你包上。”易初悉心的為阮卿言包紮雙手,可阮卿言心裡卻不是滋味,什麼叫做自己撞過來?禿驢尼姑真是壞死了,分明是她用老禿驢的法器打傷自己,這會反倒成了自己的錯?阮卿言在心裡不滿的想著,她決定繼續不理易初,不和她說話。誰讓她這麼欺負自己,還惡人先告狀。

過了會,易初見阮卿言的雙手已經包好,想著給她弄些吃食,便起身去了廚房。見易初離開,阮卿言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包的像饅頭一樣的兩隻手,起身下了床,去了桌子旁邊。她看了眼那個關了自己許久的籠子,輕輕哼了聲,又伸手拿起一旁之前易初放在那的糖,用不太靈巧的手去了皮,塞到嘴裡。

甜甜的味道在嘴裡蔓開,阮卿言躺到床上,嗅著那上面易初的味道,心裡還是不快。她沒辦法再提交佩之事了,也不能再冒險對易初做什麼。想到這些天的懲罰,阮卿言嘗著嘴裡的甜味,又委屈起來。

壞易初,這麼欺負自己,現在居然只用顆糖想敷衍了事…(.. )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