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想過易心會道歉,也想過易心會悔過,卻唯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師傅曾經說過,情之一字,是紅塵中人最為難過的一種感情。情會讓人改變,不再像她自己,也會讓人迷失心智,走入無底的深淵。

易初從沒想過自己會接觸情,也不曾想過寺廟內的誰會動情,而今,和她相熟的易心卻口口聲聲在她面前說,她喜歡鬱塵歡,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易初不懂這種感情,她只知道出家之人,絕七情六慾,可易心同鬱塵歡有了肌膚之親,這般已是破了塵緣寺的大忌。

想到自己那日不小心看到的畫面,易初皺緊了眉頭,她不曾接觸過外界,也不懂世俗禮教,但她明白,女子同女子是有違倫常的。拋去這點不說,易心和鬱塵歡的身份背景也差了太多,且鬱塵歡對易心根本不是出自真心實意。否則今日又怎麼會對寺廟內的另一個小弟子做出那般舉動,可見鬱塵歡的心性並不好。

“易心,你可有想過,若師傅知道這件事你該如何?”易初低聲問道,她覺得師傅走的這段時間,自己實在是太過失職,不僅沒有看管那蛇妖好好修行,竟還讓易心也破了戒。易初止不住的自責,她想若是自己之前沒讓易心來陪鬱塵歡,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易初師姐,我又怎麼會沒想過呢。師傅一向嚴厲,若她知道我做了那種事,定不會再認我為弟子了吧,或許會把我趕走也不一定。”易心悽然的說道,眼中含著淚水,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做了千錯萬錯之事,可明知是錯,她還是泥足深陷,想著鬱塵歡,念著鬱塵歡。

把易心難過的模樣收在眼中,易初只得在心裡嘆息,她不會向師傅說此事,可紙包不住火,易心那恍惚的樣子,怕是早晚會被師傅看出端倪。更何況,有鬱塵歡在的一天,這塵緣寺便不會安寧,易心也會更加難受。當務之急,是讓那大小姐儘快離開才是。

“易心,此事暫且擱置,我不是師傅,也無法對你做出什麼懲罰。但這幾日你不可再見鬱塵歡,每日需面壁思過兩個時辰。”

“易初師姐,我知道,我…不會再見她了。”易心說完,依舊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她飄忽的視線,易初轉身出了院落,朝著鬱塵歡的客房走去。

她不能任由鬱塵歡繼續留在這裡,即便她是塵緣寺最大的香客,自己也不能看著她對易心做出那種事。這般想著,易初加快了步子,卻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卻始終想不起。她索性不再想,既是忘記之事,應該不是重要的。

到了鬱塵歡的院落,才剛踏入,易初便聞到其中刺鼻的香氣,她輕微的皺了下眉頭,剛走幾步有幾個人攔在自己面前。

“這位師傅,你有何事?”

“我來找鬱施主,有些事想與她說。”

“師傅且等等,我這去問小姐。”

那人聽易初要找鬱塵歡,點頭進了房間,可易初總覺得,那幾個人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和揶揄。不等易初細想,鬱塵歡已經慢慢走了出來,身後竟還跟著一個寺廟內的其他小弟子。易初認出那個小弟子,正是今早鬱塵歡送與她東西的那個。

那小弟子看到易初在,十分驚慌的鞠了一躬便跑出去,易初此刻才終於明白,為何方才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奇怪。他們都知道鬱塵歡在做什麼,也知道她和易心還有方才那個小弟子的事,卻…視若無睹。

“鬱施主,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哦?那易初師傅隨我進來吧。”鬱塵歡說著,已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意思是讓易初隨她進屋。眼看著那幾個下人不懷好意的笑著,鬱塵歡對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全然不理會易初是否有察覺到異常。

“易初小師傅隨便坐,想喝什麼?”到了屋子裡,鬱塵歡慵懶的靠在床頭,衣衫凌亂半解,易初只是搖搖頭,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從這個角度,鬱塵歡能清楚的看到易初的臉,其實從剛來塵緣寺之初,她覺得易初是這寺廟中最漂亮的尼姑。

沒有頭髮作為裝飾,反而能夠將一個人的五官看的更加清楚。毫無疑問,易初的五官漂亮且精緻。雙眉細長整齊,眼睛很大,即便雙眼總是充滿淡然,卻不發暗,反而亮的有神。因為性子淡薄的原因,她的神態也總是同一副模樣,粉嫩的薄唇也總是輕輕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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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板一眼的舉動配上這副只能用柔美來形容的五官,讓人覺得高雅又禁慾。如果不是易初太油鹽不進,鬱塵歡想要染指的第一人選,必定是易初。她料想若易初到了床上,定是比所有人都要有趣。這個性格,這張臉,還有那輕輕柔柔的聲音,鬱塵歡想要掌控,打破。若真的做到,怕是十分有趣。

“鬱施主已經在寺廟內借宿許久,可打算離開。”易初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而鬱塵歡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太過灼熱,也讓她不想多做逗留。聽著易初這般明顯的逐客令,鬱塵歡坐起來看她許久,輕聲笑起來。

“我聽聞塵緣寺十分好客,只要是前來借宿之人,從不會拒絕。更何況,塵緣寺每年的支出,有大半都來自鬱家,易初師傅這般直接的攆我走,不太好吧?”

“塵緣寺好客,但只對於有向佛之人的人。鬱施主你,不適合留在這裡。”

“你知道了?”聽易初說的如此直接,鬱塵歡也不再賣關子,她知道易心不會和易初說和自己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今早自己和易心的所做作為被看到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易初覺得鬱塵歡不僅僅是心性浮躁,且性格也有大問題,分明她都與易心做了那事,如今卻又招惹其他人。想到方才從她屋子裡離開的小弟子,易初在心裡不住的嘆氣。

“哦?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藏著的。方才那個我還沒做什麼你來了,不過也是她主動找上我的。至於易心,她很可,我不想傷害她。同樣的,我也不打算離開塵緣寺。”

“佛門清淨之地,怎容你當做兒戲。鬱施主若想,大可去找別人,又何苦傷了易心。”

“呵…佛門清靜之地?你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說,向佛之人不沾染七情六慾?易初,你可知易心最開始也是這般同我說的,不過最後還是被我伺候的舒服極了。你要不要嚐嚐那種滋味,定會讓你終生難忘。”鬱塵歡沒再叫易初敬稱,而是直接喊了她的法號,話落之後竟還大著膽子,過去挑起了易初的下巴。

感到她身上的香氣隨著她的靠近變得濃郁,這股香是女子家胭脂水粉的香味,不難聞,卻香的過分刺鼻,且帶著十足的侵略性。易初忍不住想起阮卿言,那蛇妖身上的香氣也是很清晰,可聞起來卻很舒服,完全不會給人刺鼻的感覺。察覺鬱塵歡逐步逼近,易初皺緊眉頭,向後退一步,和她對視。

此刻的易初同往常給人的氣息不太相似,所有人都知道易初的性子淡薄,卻不知道易初也會生氣,也會發怒。而此刻,便是她最為盛怒之際。見她凝眸看著自己,黑色的眸子凝起陣陣冷意,分明易初沒做什麼,也只是個沒權沒勢的尼姑,可易初此刻的眼神,卻讓鬱塵歡覺得心慌。

“鬱施主,塵緣寺不是你玩樂之地,若你再肆意妄為,怕是真的容不得你了。”易初說著,聲音還是那麼緩慢又細軟的感覺,可夾雜了一股子讓人無法抗拒的意味。鬱塵歡愣了下,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在壓迫下竟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易初見鬱塵歡妥協,這才松了口氣,轉身離開這裡。她覺得身子很乏,分明沒做什麼,卻好似幹了一天的累活一般。到了自己的院落,易初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急忙朝床榻上看去,果不其然,屋子裡,院落裡,桌上,床上,都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想到自己只顧著易心的事,居然把阮卿言給忘了,易初急忙走回易心那。怪不得,她之前總覺得忘了什麼,原來竟是忘了在屋子裡吃東西的蛇妖。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想到那蛇妖知道自己把她丟下,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

待易初回到易心的院子,果然看到易心正無措的站在門口,而在門邊,一條巨大的蛇尾橫在那,讓人進都進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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