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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積的內力在身體裡橫衝直撞,像是脫韁的野馬不停的撞擊著脆弱的身體,一路從花夜語的房間跑出來,一直到了後山的院落,傅白芷才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她捂著發疼的腹部不停的咳嗽,越是咳嗽,吐出來的血越多,幾乎將她所站著的地面都給染紅。

她覺得全身沒有一處地方是不難受的,過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湧上來,像是在促使她去做些什麼。花夜語和暗影在床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個人專屬於自己的妖嬈與嫵媚,如今卻都給了別人,而她曾經說過只會讓自己佔有的身體,也是給了他人。

傅白芷明白,事到如今她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好,變成了如今這副不討人喜歡的樣子。都是這冰心訣的錯,若沒這武功,自己和花夜語便不會走到這種地步。這樣生著分開,和死著離別,又有什麼不同呢?

傅白芷越想越是難受,她覺得頭暈腦脹,雙眸泛著刺痛,在這個時候,一個蒼穹門的弟子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有些好奇的走過來。傅白芷能感覺到對方的靠近,且那人身上並非是常人的氣息,反而有一絲惡意在其中。

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一般,傅白芷凝起全身翻湧的內力,在那人來不及閃避之時衝到他面前,一掌打在他的頭上。這一擊傅白芷幾乎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內力,強大的真氣在她體內作亂,她現在只想殺人,只想發洩出心裡的不適。而這個人的到來,便是引發她衝動的□□。

傅白芷靜靜的看著倒在地上經脈盡斷已經斷氣的弟子,這才驚覺,自己竟是因為一時的憤怒,一掌打死了一個人。哪怕到了古代這麼久,也殺了不少人,可傅白芷所殺的,卻都是對她懷有惡意之人。看著身前這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弟子,傅白芷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發抖的雙手,不由得紅了眼眶。

怪不得語兒不喜歡現在的自己,連她自己都厭惡如今的她。傅白芷啊傅白芷,你當真忘了自己是誰嗎?因為這份力量你已經失去了花夜語,難道還想繼續錯下去不成?

傅白芷忘了自己要做什麼,目光呆滯的重新走回花夜語暫住的房間,卻只是呆坐在外面,始終不敢進去。雙腿站疼了,她便坐到門口,從中午一直坐到晚上。傅白芷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裡是為什麼,她只是知道,她和花夜語需要談一談。

情深過了頭,總有一天會變為更加親密的存在,潛移默化之中,傅白芷早已經把花夜語當成自己的家人。她始終以為,無論經過多少磨難和誤解,兩個人最終都不會離開彼此,可到了今天她才發現,是自己錯了。並非是花夜語離不開自己,而是自己離不開花夜語。

像是此時此刻,自己這樣,真是像極了被主人丟棄的寵物,等在門口一天,只是奢望主人能夠出來,把自己抱回去,說一聲她還要她。

“傅盟主,宮主讓你進去。”在傅白芷疲倦的快要昏睡過去之際,她聽到暗影的聲音,抬起頭看向開著的門。她本以為再次看到暗影自己會憤怒,可心裡有的卻只是不甘。她知道暗影也是個不錯的人,若花夜語選擇她也不是不行,可傅白芷更加希望,最後能夠陪著花夜語的人,是自己。

重新踏入這個今早給了她無限噩夢的房間,傅白芷緩緩走入,站在床邊看向坐臥在床上的花夜語。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裡衣,衣服沒有扣好,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那上面的一片紅痕她不遮掩,似乎也沒有必要遮掩。傅白芷看著只覺得無比刺眼,便低下頭,不再去看。

“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最終還是傅白芷先打破了沉寂,她低聲說道,緊緊咬著牙,身體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她以為自己的七情六慾還沒有恢復,可這個時候她卻很想哭,很想脆弱又無能的哭一場,最好是能哭到昏天暗地才好。

“抱歉,我沒想到會被你看見,本想找個機會和你說。不過我想,如今我和傅盟主之間,應該沒什麼話可說了。”把傅白芷的舉動看在眼裡,花夜語藏在錦被中的手攥緊,因為用力過度而發麻發抖。脖子上的痕跡是她讓暗影故意印上去的,目地是為了讓傅白芷看到,如今這人看見了,也露出了自己想要的表情,可花夜語知道,她能控制傅白芷的情緒,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今天下午,柳靜沫過來同自己說了傅白芷打算自廢武功的想法,也告訴她,若是強行廢掉冰心訣,傅白芷將要承擔多少風險。聽著柳靜沫的話,花夜語心裡感覺到了一絲甜蜜,可越是甜,越傷人。她太瞭解傅白芷,甚至比傅白芷自己還要懂她。

這人始終想要求一份強大的力量,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她們的感情不受磨難,只是好事多磨,似乎所有的事都在折騰自己和傅白芷,讓她們即便沒了外界的阻力,卻還是因為太多原因無法相守。花夜語體內的毒紮根多年,她自己的身體是怎樣,她太清楚。

最後的時間她又何嘗不想和傅白芷在一起,但她不能自私,不能為了自己能夠走的快樂,便要傅白芷付出餘下半生的快樂。她捨不得讓傅白芷冒著生命危險去廢掉這冰心訣,她相信,若是換位思考,傅白芷也會做同樣的事。

說是自以為是也好,說是膽小也罷。花夜語害怕,這份害怕幾乎將她這一生所有的懦弱全都聚集在一起,讓她連告訴傅白芷真相的勇氣都消失殆盡。

“你不要我了嗎?”過了許久,傅白芷才說出這句話,只是很輕很小的聲音,卻讓花夜語聽了心裡一酸。此刻的傅白芷真的像是即將被拋棄的小孩子,她這麼問,不過是在等待自己的挽留。藏在被子下面的雙臂在發抖,花夜語知道,她有多想抬手抱抱這人,可是她不能。

從她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開始,花夜語一直在自我厭棄,腿上的腐爛只是開始,很快的,她的全身都會爛掉,變成一個可怕又醜陋的怪物。她撐不了多久,又怎麼能為了貪戀和傅白芷短暫的快樂讓這人承受下半輩子的孤寂。

“恩,不要了。”花夜語輕聲說道,她閉上眼,害怕自己看到傅白芷此刻的樣子,忽然,她感到脖子上多了一雙手,很用力很用力的捏著她,不溫柔的力道,卻反而讓她覺得釋然。她不敢睜眼,怕看到傅白芷受傷的樣子。

“語兒…我…我該怎麼辦才好呢?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可是連你都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殺了你,如果這時候你死掉了,會留在我身邊了,不會離開我,也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可是…我不能那麼做,對不對?”

“我很你,一直都是,算這顆心被掏空了,可我還是很努力的想要保護那顆你的心,拼命的想要把以前的傅白芷找回來。可是現在的一切都告訴我,我失敗了。我曾經以為變得強大可以保護你,保護我們的感情,讓誰都沒辦法拆散我們,可我沒想到,最後讓我們分開的,是我。”

脖子上的力道漸漸鬆開,傅白芷說完,再也不看花夜語一眼,快速的跑了出去。看著她離開,花夜語的胸口劇烈起伏,她捂住像是要撕裂心,雙耳之中有滑膩的鮮血溢位來,花夜語無力的癱軟在床上,暗影見了,急忙去叫柳靜沫過來。

“阿九,你這是怎麼了?我說過你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你身子受不住的。”見花夜語的毒發加劇,柳靜沫急忙拿出銀針,封住花夜語身體的幾個**道,看著這人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門口,柳靜沫便知道,傅白芷剛才定是來過了。

“靜沫…”過了許久,花夜語的氣息才平穩過來,她抓著柳靜沫的手,無神的望著她。

“你說吧,只要不是傷害你的事,我都答應你。”柳靜沫不忍拒絕花夜語的要求,這人一直都是如此,看似柔弱,其實心裡比誰都要狠。

“帶我離開。”

直到現在,六年前的事情,她都還歷歷在目,和花夜語的過往像是回放的黑白回憶錄,一點點的清晰浮現在腦海裡。在以前,她沒想過自己會上一個女人,也沒想過自己平平淡淡的人生活過的像現在這般豐富多彩。

傅白芷有些喪氣的用頭撞著身後的樹幹,在這個時候,她才懂得絕望到底是什麼感覺。這片樹林,是花夜語六年前被傷的林子,即便她始終對那件事閉口不提,可傅白芷又怎麼會沒辦法打聽到。

她曾經詢問過柳靜沫,花夜語當初的傷勢有沒有落下病根,柳靜沫含糊其辭,只說她當初失血過多,身子會比別人弱一點,可傅白芷知道,所謂的失血過多,大抵是全身的血都快流盡了。那個時候,花夜語會有多絕望呢?

她被懦弱的自己拋棄,忍受著所有人的指著,被廢了武功,面臨著孤獨一人的未來。可是她始終沒有真的責怪自己,像是如今她為自己做了這些事,卻隻字不提。傅白芷不明白花夜語為什麼要那麼幫自己,卻又選擇和暗影在一起。

她弄不懂,所以她不甘心,她想知道花夜語為什麼不要自己了,為什麼要放棄自己選擇別人,越是想著兩個人的過去,想著自己給花夜語的傷害,傅白芷的心越是靜不下來。她難過的把湧上來的血咽下去,一刻不停的運功回到蒼穹門。

沒錯,她不能逃避下去,算花夜語真的要走,算聽到殘忍的回答,她還是要弄清楚。傅白芷,你已經懦弱了那麼多次,輕易放棄了那麼多次,對於花夜語,卻不能那麼容易的放下。

一路快速來到花夜語的房間,傅白芷甚至來不及敲門便推門而入,然而,這屋子裡此刻卻是空無一人。不見了花夜語隨身的東西,也沒有暗影在一旁守著,那床上空無一人,上面的溫度早已經沒有了,更不要提屋子裡殘留的氣息。

這樣的發現讓傅白芷慌了神,她急忙又跑去柳靜沫的房間,發現這裡也是空無一人,她知道花夜語現在的身子還不能走動,唯一的可能是她要求柳靜沫和暗影帶她離開。是離開,也是想要躲開自己吧?

失魂落魄的重新跑回到房間裡,傅白芷愣愣的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多希望那個人還能躺在床上,哪怕冷眼面對自己,也好過現在一聲不吭的走掉。仔細整理著花夜語用過的床榻,傅白芷安靜的抱著被子坐在那裡,像是在認真吸取花夜語身上的味道,聞著那越來越細微的香氣,她現在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失去花夜語了。

一直以來,兩個人的感情都是花夜語在努力維護,她努力的追逐自己,讓自己這個膽小的人接受她們的感情。可如今,她的語兒終於感覺到疲憊,所以才想要逃開了嗎?好不容自己終於想要放棄一切,好好對她,她卻已經不在了。

“語兒,對不起…我好像總是再和你錯過,六年前是這樣,六年後的現在也是這樣。是我太沒用,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的吧。可是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改變自己,很努力的想要保護你,維護我們的感情,你還是不要我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好像沒什麼再去找你的理由和資格,是不是?”

傅白芷低聲說著,終於感覺到眼眶再次溼潤起來,她捂著發疼的胸口,這還是自從她練了冰心訣之後,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明顯的難受。像是有東西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來。鹹鹹的液體順著臉頰流進嘴角,這久違的味道卻讓傅白芷笑了出來。

她的眼眶在流淚,她的嘴角卻在笑。原來自己的心還在,只是藏的比往常都要深。原來,語兒的離開,對自己來說,竟是比親手傷了她還要難過。

“語兒,我是真的失去你了吧?你是我唯一的寶物,如今我連你都失去了,是什麼都沒有了。和從前一樣,我無論怎麼做,還是一無所有。”傅白芷低聲呢喃著,漸漸閉上雙眼,沒過多久,外面響起喧鬧的糟雜聲,那聲音越來越吵,讓傅白芷不由得撐起無力的身體,推開門走出去。(.txt.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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