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很快調整好心態,訕笑道,

“安息日,我考考你,神聖法典第六章,第七節是什麼內容呀?”

安息日懶得理會他這些元老把戲。

嘲笑就到此為止吧。

再拖下去,園長他們就真要死了。

“凡是被聖人庇佑的,都不受惡魔的侵害,凡是墮入惡魔懷抱的,都不被聖人庇佑。”

一號重複了一遍,原本躺在地上的園長、星期六,瞬間感覺束縛消失不見。

至於他們頭頂的鐮刀,也一點點消散。

至於那黑衣死神,則緩緩向後退去。

他一邊退,一號一邊甩手跺腳厲聲喝道,

“退!退!退!”

眾人:......

“有時候,我真懷疑他才是真的路登。”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不做路登了。”

“確實,做這種傢伙的克隆體,有點丟人。”

“......”

眾所周知,在嘲笑一號這件事上,所有路登都能達成共識。

黑色死神緩緩隱去,這一次的襲擊告一段落,眾人暫時安全了。

“說正事吧。”

園長環顧一圈,開口說道,

“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我們知道這傢伙在外界的真實身份了...”

一號愣了一下。

明朗?

什麼明朗?

他跳過什麼關鍵劇情了嗎,還是漏了什麼關鍵資訊,為什麼自己聽不懂園長在說什麼?

園長瞥了一號一眼,看著一號智慧的眼神裡透露出沒有智慧的光芒,就知道這傢伙又迷湖了。

園長沒好氣說道,

“是遺忘者!遺忘者!”

遺忘者?

他的能力不是失憶,以及讓人遺忘嗎?

一號畢竟不是真傻子,被園長提醒之後,立刻反應過來,

“我剛才想不起神聖法典,不是我忘了,而是遺忘者的能力在生效!”

“沒錯。”

星期六點頭,附和道,

“這傢伙在外界也要一個身份,需要扮演某人,怎麼扮演才能不露餡呢?”

扮演一個失憶的人,扮演一個完全沒有過去的人,就不會有任何暴露的風險。

又一個關鍵資訊被找到。

大師,或者某個不知名的敵人,以遺忘者的身份在外行走。

他也許是遺忘者本人,也許不是。

死神,魔術師,遺忘者....

整條線清晰了起來,大師挑選的隊友,一直在他們眼前,從未被懷疑過。

“準確來說,大師的計劃不需要每一個人都全程參與。”

安息日沙啞開口,冷冷說道,

“假如他需要某人的幫助,只需要在計劃執行前,找到這個人,和對方達成一筆交易,提出一個無法被拒絕的價碼,即可做完這一切。”

如果這些人都是大師在六年前找到的,謀劃了一切,大師未免太恐怖了。

換成安息日這種做法,更加靈活,可行性也更高。

計劃最重要的一點,大家都是路登,在關鍵時刻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路登的行為太好預判了。

和其他人相比,一號反倒更加特殊一些。

他也是按照本能在行動,也是用同一套思維模式,每一次做出最優解,卻能成功把所有事搞砸....

可能,這就是元老吧。

一號提出自己的疑問,

“我們知道這傢伙是遺忘者,可我們被困在這兒,怎麼把資訊傳出去呢?”

他們如今所在的純白空間,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更別提和外界溝通了。

“等。”

園長給出自己的計劃,

“等下一次攻擊,等下一個人出現。”

有變化,才能有應對。

安息日則微微搖頭,

“不能再等下去了。”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既然敵人已經出現,那就上去給他一拳。

沒等一號發表意見,星期六搶先說道,

“我支援安息日。”

園長的性格更加沉穩一些,選擇偏保守,不願意冒險。

有了星期六支援,場內頓時變成2:1,牆頭草一號毫不猶豫選擇了安息日。

3:1,園長必須少數服從多數。

“冒險也許不是壞事,但穩妥一些更好。”

園長沉吟片刻,轉而看向星期六,

“你還能創造先知的便籤嗎?”

星期六翻出兩張便籤,遞給園長,

“一共只創造出來了三張,行動前用過一張,預言的畫面你也看見了...”

預言的畫面?

一號好奇看向園長,蹲一個答桉。

“你自己看好了。”

園長把一張照片展現出來。

照片上的內容很簡單,一個路登被掛在路燈上。

“這算個狗屁預言!”

一號翻了個白眼,

“這畫面我也能預言。”

安息日附和道,

“確實,豬都知道。”

一號急了,“你再罵?”

安息日冷笑道,“別急呀,我罵豬你急什麼?”

用豬來和一號對比,辱豬了屬於是。

“......”

一號的能力確實不錯,如今拿回神聖法典的記憶後,更是如豬添翼。

但是,面對安息日,還是無從下手。

安息日的能力也許不是最強的,但自保這方面直接拉滿。

哪怕是之前無解的死神,安息日也能輕鬆避開。

“別鬧了。”

園長制止了兩人的鬥嘴,把一張便籤送到一號面前,

“一號,這張便籤你來用。”

一號自信說道,

“果然,還是要靠我才能拯救世界嗎?”

他宛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園長沒理會他的臭屁,繼續說道,

“神聖法典第五章第十六節,用這段,你應該能把預言的能力最大化,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一號鄭重接過便籤,貼在自己身上。

預言能力的使用方法很簡單,念出關於未來的問題,會有一張相片出現在。

按照園長的建議,一號先動用了自己的能力,唸誦神聖法典。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聲音落下,一號雙眼冒出一道精芒,他同時念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是誰?”

眾人:......

園長沒有告訴一號,該問什麼問題。

因為園長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動用珍貴的預言能力,到底該問什麼。

索性讓一號自由發揮了。

誰能想到,一號上來問這麼一個問題。

不過,眾人很快釋懷。

‘我是誰’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了太多人。

其他人被這個問題困擾,很容易陷入虛無主義的圈套,進而在無限的墮落感中感覺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

路登們被這個問題困擾,則是另一個問題。

他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傢伙,到底是不是路登。

如果不是,自己又是誰?

一號問的這個問題,看似愚蠢,實際上透露著一種元老獨有的智慧。

很快,一號眼中的光芒褪去。

“咦,照片呢?”

一號茫然看著周圍,詫異問道,

“預言失敗了?”

園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讓預言飛一會。”

一號剛想說什麼,感覺一股嘔吐欲湧上來,他竟然直接半跪下來,弓著背,不停嘔吐。

“嘔——”

一號硬生生吐出來了一個膠捲!

他怎麼也想不到,預言是這樣生效的!

這麼看來,先知確實是個狠人!

相卷出現的瞬間,一抹黑暗從安息日肩上飛出,直奔膠捲而去。

園長一敲手杖,低喝道,

“退去!”

黑暗竟然撞上一股無形的牆,硬生生在膠捲前停了下來。

“果然。”

安息日嘴角微微咧起,嗤笑道,

“你的第三項能力,根本不是開會。”

園長沒有多解釋什麼。

這項能力,從某種角度解釋,更像是秩序的維持,說更通俗易懂一點——言出法隨。

只不過,園長這樣使用,受到的限制也更多。

他只能在失樂園的範圍內使用,而且對一號、大師都無效。

那只黑鴉回到安息日肩膀,與他融為一體,

“看來,等這件事結束後,有必要提升一下我在失樂園的財富排行了。”

園長沒理會安息日的挑釁,而是給星期六使了一個眼色。

星期六快步上前,撿起膠捲,用便籤能力搭建了一個暗室,開始洗膠捲。

很快,什麼也沒有的膠捲竟然出現了畫面,星期六洗出不止一張照片。

拿著四張照片,星期六走出了暗室,抹去額頭的細汗,

“都在這兒了。”

四張照片都裝在信封裡,每個人都有份。

園長、安息日、星期六、一號。

每人領走了自己的信封,其他人沒急著拆開信封,他們還沒準備好看這個答桉。

信裡的照片很重要,要慎重。

一號隨手就把信封拆了,眾人湊上來,想要看清他的相片。

相片上的一號悽慘無比,左眼插著一把叉子,滿嘴牙也碎的七七八八,即便如此,他還在狂笑,隔著照片都能感受到他那股狂妄與不羈。

一號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我。”

其他人生出一個疑惑,“這傢伙真是一號嗎?”

園長則有另一個問題,一號這幅模樣看著很慘,但更像是...自己打自己?

這方面,園長比較有經驗。

難道說,自己的能力早晚會落在一號手裡?

對於園長來講,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單憑一張照片,能夠獲取的資訊還是太少了,園長沒有顧慮太多。

預言這種能力,本來就很雞肋,關於預言的解讀又有多種多樣,戲劇性十足。

其他人暫時沒打算看自己的照片,眾人商議了一下,準備在純白空間裡主動探索一下。

等下一次攻擊到來時,再展開反攻。

四人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向前走去。

期間,一號熘到安息日身邊,似乎想和安息日說什麼。

安息日沒有廢話,直接動手了。

如果不是有神聖法典庇佑,一號免不了挨一頓揍。

“瞧你這暴脾氣,咋說動手就動手...”

一號滴滴咕咕,灰熘熘跑了。

騷擾完安息日,一號鎖定了下一個目標。

一號貼著星期六身邊,用只有兩人的聲音問道,

“你是先知對吧,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

星期六身體一僵,眼神微微下沉。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暴露的。

是在失樂園的時候?

還是在反抗軍總部?

應該是剛才暗室洗照片的時候,一號沒有預言出那麼多畫面,自己乾脆把照片補齊了。

還是不夠小心,這個細節被他看穿了?

即使被看穿了,為什麼是一號?

難道一號是大師?

不對,襲擊他們的傢伙才是大師,自己的預言不會錯。

一號不是大師,一號又是誰,那家夥麼?

至於一號的交易是什麼,自己該不該答應....

一瞬間,星期六腦海閃過了無數念頭,嘗試找出破局的最優解。

正當星期六準備和一號展開進一步溝通時,一號再次開口,

“看來你不是了,可惜,當我啥也沒說啊,別往心裡去啊,我不懂事說著玩呢!別動手啊!”

星期六思考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一號直接排除了他的嫌疑。

在一號看來,先知有預言的能力,自然要預言最重要的事。

什麼事最重要?

那當然是一號和先知的強強聯合!

他堂堂失樂園的榜一大哥,攜手反抗軍的先知,天下英雄唯你我二人,二人聯手,共治天下...

因此,在一號的構想裡,當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先知應該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甚至帶有幾分不屑說道,

“等你很久了,怎麼現在才來?”

這樣,才符合兩人的逼格!

這樣,才能為兩人的輝煌事業拉開帷幕!

一段傳奇的開始,也必須足夠傳奇!

那可是先知!擁有預言能力的先知!

他能忽略掉和自己的聯手嗎?

不能夠呀!

退一步說,就算先知不打算和一號聯手,先知總能預言到先知身份的暴露吧,總該有一套說辭來洗脫嫌疑吧?

一號總不能把先知想成和自己一樣吧,連這種事都不防著?

星期六沒有任何預備,更像是被一號給問傻了。

這種反應,絕對不可能是先知!

一號再次悍跳預言家,洗清了星期六的嫌疑。

拍了拍星期六的肩膀,一號就像無事發生一樣,隨意說了兩句,打發對方。

主要是,剛剛在安息日那裡討了一頓打,一號害怕星期六也揍自己一頓。

在星期六詫異的目光之下,一號屁顛屁顛跑到園長身邊,板起臉,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壓低聲音問道,

“你是先知對吧,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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