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Chapter.87
第二天清早, 我與鶴丸就換了衣服, 準備前往萬屋。燭臺切還有些不情願，說購買物品不需要我親自前去，只要鶴先生去就可以了。鶴丸聽後，勾著燭臺切的脖子, 笑嘻嘻地說我跟三日月要去約會，光坊也要來管嗎？
燭臺切光忠, 戰線崩潰。
雖然大家都有所察覺，但我跟鶴丸從來沒有正面承認，很顯然這句話的殺傷力極大, 饒是燭臺切也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讓刀劍男士去談情說愛是很難的事情, 總是被人稱為暖男的燭臺切也是如此。
兵刃嘛，本職還是用來戰鬥的。
後來他還扯著鶴丸又詢問了一次,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尚有些慌亂：“鶴先生，怎麼……怎麼能？”
“為什麼不能呢？”鶴丸笑著開口道：“想做就做了, 我與三日月之間的羈絆是無法被斬斷的。”
“可是……？”
“吶，我說光坊。”他伸出食指抵在燭臺切的胸口處：“既然已經擁有了情感, 為什麼不遵從自己的內心呢？我啊, 是最討厭人類那套的, 既然是刀劍, 想要斬斷, 想要守護，也都沒什麼問題吧。”
想要斬斷一切阻礙之物，想要守護想要守護之物, 這是鶴丸國永恪守的信條，至於所謂的製造驚嚇，也只是調劑品而已。
當然這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至少現在我們毫無說出一個驚天秘密的自覺，將出陣服穿戴整齊後才相攜離去。
這種時期，還是不要特立獨行才好，出現在萬屋的付喪神幾乎都穿著出陣服與內番服，為了入鄉隨俗不引人注目，我還是慢悠悠換上了全套出陣服，這樣想起來，還真是很久沒有穿戴這身衣物了。
“果然是最美的天下五劍。”鶴丸的眼中帶了幾分驚歎：“看到你這個樣子，真是非常難得了。”
平日裡太過邋遢還真是對不起啊，鶴。
鶴丸一直覺得我內番服裡面的保暖毛衣有礙觀瞻，實際上我非常喜歡那套毛衣，穿在身上柔軟舒適，也很適合日常運動，只是鶴丸不願，最後我只能只穿外面那件，毛衣還是捨棄了 。
好委屈啊，而且草鞋什麼的，穿起來不是也很方便嗎？
今日的萬屋倒是非常熱鬧，有兩兩三三的刀劍男士相伴而行，也有近侍陪著審神者四處閒逛，我們直奔日常區，按照列出的清單購買了不少物品。
萬屋的購買模式一般有兩種——在傳統意義上店裡可以選擇直接購買，商品可以自己拿走，也可以選擇送貨上門；還有一種是電子購物，被劃分在專門的區域中，有非常便於操作的虛擬螢幕，選擇需要的商品，付款購買後，直接由工作人員送到本丸內。使用後者的大部分都是審神者或是年輕的付喪神，至於平安老刀們，大多數都對電子產品不大親和。
我除外x
“鯛魚、芥末粉、植物油，還有……糯米？”鶴丸翻閱著手中的清單輕聲開口道：“是要做和果子嗎？我得建議光坊少放點糖漿。”
傳統的和果子看起來十分可愛，只是味道太過甜膩，我們從前倒是樂於品嚐經過改良的品種，如今在這座本丸，大家還是按照傳統的模式來製作，味道讓人實在不敢恭維，只有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的短刀才喜歡吃那些，像是我們年紀稍大些的，非要喝些清茶才能沖淡那種可怕的甜膩味道。
“我記得你對烹飪也很有研究吧，三日月？“
像是想到什麼惡作劇一般，鶴丸’啪‘地將手中的本子合上，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今晚想露一手嗎？”
興許是他說話的聲音太大，旁邊的一個穿巫女服的小姑娘視線衝這邊掃過來，然後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付喪神，也不知張口說了些什麼。
跟著她的似乎就是那座本丸的’三日月宗近‘了，這會兒似乎表情有點尷尬，我見了也不由幸災樂禍。
“如果是鶴給我打下手的話，也沒什麼不可以。”
鶴丸欣然應允。
“……比起烹飪，我更願意去畑當番呢。”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隔壁的三日月在對審神者解釋，語氣中滿是無奈：“總歸不是同一個體，不過主上想要嘗一嘗我的手藝，首先就不要介意我炸掉廚房啊。”
“我很介意啊三日月！”那小姑娘也炸了毛：“本丸的財政最近吃緊，務必不要進廚房！”
鶴丸趴在我肩上笑得一抖一抖，我無奈，只能抬手拿起架子上面的盒裝餅乾，這是今劍點名要的零食，如果不給他拿回去的話，會被念的。
“哦這個不錯！”
鶴丸看到了不遠處的架子上擺放著的整蠱道具，興沖沖地竄了過去……那裡一定是專門為鶴丸國永們準備的區域吧，整蠱的方式還真是應有盡有，一般人想必是不願意逛那種地方的。
“注意預算唷，鶴？”
“安心安心！”
他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雀躍感：“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我，三日月你太過分了。”
“我更害怕你惹怒江雪。”
不知道為什麼，鶴丸非常喜歡捉弄小夜，雖然只算是玩耍，並不過分，但在護弟心切的江雪和宗三眼中，不管是我身邊的鶴丸，還是那座本丸的鶴丸，都是他們需要嚴防死守的存在。更何況，鶴丸x2的效果完全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這兩個傢伙鬧起來，會把本丸的房頂都掀開的。
可怕啊，可怕。
其實區分兩個鶴丸的方式非常簡單，曾經被染黑的那家夥看起來更邪氣一些，即使在做毫無惡意的惡作劇，有時也會讓人心生畏懼，而與我相熟的鶴則更為穩重冷靜；他們二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很有分寸，即使是在惡作劇，也不會觸碰他人底線，這座本丸恢復得如此快，也有鶴丸國永的一份功勞。
畢竟只要他想，氣氛就一定會活躍起來，關於這點，還真讓我非常欣慰。
中午在用餐區，我們又遇到了購物時看到的那位審神者和’三日月‘，那小姑娘顯然也認得我們，點了餐之後興沖沖地帶著那位三日月來跟我們拼桌了。
“喲，小姑娘。”鶴丸頗為熱情地抬手打了招呼：“又見面了。”
而三日月宗近也坐在我對面，但笑不語。
我：微笑.jpg
他：微笑.jpg
審神者看了看她家的三日月，又看了看我，嘴角抽搐：“他們兩個這是在幹嘛？”
“照鏡子吧。”
鶴丸毫不在意地丟擲一句話，然後興沖沖地跟那小姑娘討論是要加一分豬排飯還是牛肉鍋了。
“哈哈哈，甚好甚好。”他彎眸笑道。
“自然如此。”我也報以微笑。
“……三日月，你壞掉了嗎？”鶴丸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間。
“是很高興的緣故。”我眨了眨眼，卻不再多說了。
“突然想看一群三日月共處一室是什麼樣子呢。”那位審神者看起來年紀不大，似乎堪堪成年的樣子，倒是語出驚人：“一定會很可怕吧。”
“錄音後再播放出來，會嚇到人吧。”我這樣回應，卻在看到鶴丸躍躍欲試的表情時淡定地潑了冷水：“別想了，鶴，這種願望是不會實現的。”
只要想想就很可怕了，雖然不同本丸的同一把刀劍也可能有性格差異，但總體說來，’三日月宗近‘這把刀劍從來都不是什麼傻白甜，更不只有溫柔和善這種特徵。那種性格，說得好聽點是腹黑，若是直說，只有’老狐狸‘三個字可以概括了。
當然我並不被包含在內，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別的三日月是老狐狸，我更適合表裡不一這個形容詞，總歸不是什麼好話就對了。
鶴丸似乎也香水想到什麼一般，身體一抖，轉過頭去跟那位審神者聊天了。
“什麼？二位來自那個……！”
我這邊與另一個三日月在談天，那邊鶴丸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惹得審神者驚呼出聲，只是話剛說了一半，她便捂住嘴，只是睜大了露在外面的雙眼，看起來滿是驚恐。
“請稍安勿躁。”
我瞧了眼鶴丸，也沒在意對面那位三日月已經將手指搭在自己的本體上，轉頭對那小姑娘溫和開口解釋道：“如果不是因為付喪神被傷害到極致，是不會造成那種後果的，如今那座本丸換了審神者，如今已經漸漸步入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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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座本丸的歷史久遠，時之政府也想辦法淡化當年那件事的影響，當年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故，大家也都略知一二，傳來傳去，可能流言就變了模樣，我是知道的，有不少審神者以為那座本丸是妖魔聚集地呢。
“這，這樣嗎？”小姑娘放下捂著自己嘴的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十分抱歉，這位三日月殿下，我……我有些失態。”
“您的反應還算好。”我促狹地眨了眨眼：“以前在演練場上碰到其他本丸的刀劍，有些甚至連戰鬥都不想，直接退出了。”
那大部分都是審神者下達的命令，同屬於刀劍男士，即使在其他本丸任職，大家都不會互相排斥，這是審神者畏懼那座本丸，怕自己的刀劍受到傷害，故而反應過激也就理所應當了。
只是這種無意間的舉動，會更傷人吧。
“……那個，非常抱歉。”
小姑娘未免有些太過單純了，她小聲開口，整張臉都快埋在剛剛被服務生送來的豬排飯裡了。
“無妨。”我點了一碗拉麵，厚厚的叉燒鋪在上面，看起來不由讓人食慾大開，聽到她的道歉聲，我輕笑道：“況且我是在本丸出事後才顯現的，比起他們，我算是非常幸福的存在了，如今大家跟其他本丸的刀劍男士沒什麼不同，也是緣之所在吧。”
“……新來的那位同事一定是個好人。”
我點了點頭。
[自誇嗎？]鶴丸一個眼神瞥過來。
[不對嗎？]我覺得自己臉皮非常厚。
小姑娘和另一位三日月看著我與鶴丸眉來眼去，不由咳出聲來。
“那麼請用餐吧，下午還需要採購一些東西，今晚本丸要舉行煙火大會呢，以後有時間請務必前來拜訪，大家已經對人類不排斥了。”我回過神來，率先用筷子挑起拉麵，不愧是這裡的招牌，麵條柔軟且彈性極佳，吸收了湯汁之後咀嚼起來更是滿口濃香。
“沒錯沒錯，每天看著那些傢伙，心情都變差了，光坊真是超——級嘮叨，只不過是要翻新手合場而已，居然將我趕出來購買材料。\"鶴丸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面前的沙拉。
我嚥下了一口拉麵，又用勺子盛了湯汁來喝，雖然有發出聲音才代表拉麵好吃的說法，但我還是安靜地喝下了湯汁。聽到鶴丸的抱怨後，我不由失笑。
如果不是他非拽著我切磋，手合場地完全不需要翻修。雖然這是必然趨勢，但維修和擴建的錢財大部分由我提供這點，讓燭臺切頗為在意，這次就連我都被燭臺切趕出來跟鶴丸一起購物，我還沒有抱怨，結果這傢伙倒是非常不滿。
“如果沒有你的一份功勞，我也沒必要跟著出來受罪吧。”
“……門是你踢飛的。”
“卷軸是你砍斷的。”我如此回應。
“塌掉的刀架拜你所賜吧三日月！”
“是鶴要攻擊過來，我只能反擊了。\"我巋然不動。
\"……手合吧三日月！“
“已經沒有場地了。”
小姑娘和她家三日月食不知味。
我們大概解鎖了‘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這種技能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