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Chapter.67
許久未曾一夜好夢了。
對我來說這是好事, 老爺子年紀大了, 需要充足的休息時間，事情接踵而來讓我疲於應付，所幸與本丸的大家都達成共識，我倒是可以放鬆一二。
如果是長谷部的話, 應該可以信任吧。
成為能將一個本丸負擔起來的領導者並不是易事，更何況這本丸與其他的還有所不同,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做了決定總不能半途而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換上輕便的和服後, 從鏡中看到自己的臉色還算可以, 隨即敲門聲如約而至，長谷部跪坐在門外, 手裡拿著的是時之政府統一發派的檔案，他身旁蹲著的是上次見過的那只狐之助, 它看起來有些害怕，見到門開, 第一時間竄到了我的懷中。
因為本丸再次擁有審神者, 已經從關閉變成開放狀態, 統一任務下達時, 狐之助自然也會將訊息傳達到這裡。他的毛皮非常柔軟, 手指拂過時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覆蓋在絨毛下的溫度，它舒服地滾了半圈兒，然後發出了幸福的咕嚕咕嚕聲。
雖說是量產式神, 但在我看來，它卻更像是真正的生物，這孩子確實非常可愛，就是膽子小了點。
“這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內容了。”
我將狐之助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後低頭翻閱起厚厚的資料。時之政府並沒有時間去檢視每個本丸的情況，這讓我的處境也好了不少，至少我不用隨時擔心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因為與本靈們的協議在，他們更會對這座本丸大開方便之門，但願這會給我帶來些許助力。
這是接下來兩個月的主要工作安排，首當其衝的就是大阪城的開放，對於一期一振來說似乎是個好消息，如果運氣好的話，粟田口家將再次齊聚。
但是，曾經被傷害過的短刀和脅差們早已不復存在，我不知道一期經歷過多少次離別，但能夠肯定是不止一次。事實上我有些擔憂他的精神狀況，如果說這個本丸的鶴丸徹底黑化，那麼一期一振大抵是處在崩潰邊緣的，只要有一點事情刺激到他，那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而這次大阪城，他會敢於接受嗎？即使接回了粟田口的短刀們，但他們也不會有從前的記憶，而一期……
揹負太多的話，會垮掉的。
“那孩子啊，已有一隻腳踏入深淵了。”
這是昨天我詢問小烏丸殿下關於一期一振的情況時，他做出的感嘆。想到這些，我就又有了把前任審神者挫骨揚灰的想法——是怎樣的心態才會讓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變得如此狠毒？到底是力量改變了人的初衷，還是本性難移？這一切都已不得而知，但留下的傷害卻再也無法抹去了。
即使我曾經是人類，如今也無法看透他們。人心太過複雜，即使窮盡一生也無法將它分析透徹，善惡也許只在一念之間，而事實究竟是什麼模樣，又有誰能知道呢？
那個人如今已經得到應有的教訓，但一切都無法復原，我也只能盡力而為，為了在同僚們的臉上看到真切的笑容。
即使是我本丸內的那些刀劍男士們，也是這樣想的吧——這麼思考著，卻突然開始想念自己的故人們，即使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但想要讓彼此變得更好的心，也是沒有改變的。
“勞煩長谷部君將名單上的人叫過來吧，我有事需要叮囑。”
將手中的紙箋交到長谷部手中後，我就發現狐之助在吃完了一盤糰子後偷偷溜走，任務內容已經送達，再留在這裡的話，它真的有些承受不住那種壓抑至極的氣氛，我不是很在意狐之助的去留，它不呆在這裡對我也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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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城的出陣，我並未打算派遣一期前去，他的精神狀況不是很穩定，如果再被刺激到，也許並不利於他恢復。
而經過篩選後，這幾位足以承擔此次任務了。
小烏丸、骨喰藤四郎、壓切長谷部、太郎太刀以及石切丸。
如果有神刀與小烏丸在一旁照應，也許事情會更加順利。本丸內大家的力量或多或少都會被黑暗浸染，神刀們會好一點，而小烏丸因為存於此世太久，早就淡然處事。至於骨喰藤四郎……
一期無法負擔這一切，那麼他就是粟田口們的兄長，至於鳴狐——本丸內可暫時沒有這把刀。
他們來得很快，在此之前我只飲了半盞茶而已。我沒有在意他們有些輕慢的態度，因為這在意料之中。其實只要我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們的敵意就會減少許多，我行事也會更加方便，但深思熟慮之後，我還是決定隱瞞下來，只以‘人類審神者‘的身份同他們接觸。
他們會與三日月宗近親近，是因為同為刀劍；而我想讓他們可以在我離開之後，也能敢於面對人類。
無論刀劍還是人類都具有排他性，刀劍付喪神們最終還是要跟人類打交道，所以我現在只能是‘人類’，而不能是他們的同類。
“那麼祝諸位武運昌隆。”將任務佈置下去後，我合上手中的檔案，長谷部被任命為隊長——這理所當然，我需要一個完全信任的同伴來擔任隊長這個職務，長谷部就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並非不信任其他付喪神們，小烏丸與石切都十分穩重，但他們思慮過多，加之並不知曉真相，也許會做出其他什麼事情來，我現在並不需要任何的意外，本丸也經不起任何意外。
“您的信任真讓為父我驚訝萬分。”小烏丸似笑非笑，他意有所指，我只當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大阪城嗎……？是粟田口的孩子們呢。”
“沒錯。”
在他們即將離去的時候，我遲疑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出未竟之語。
長谷部最後一個離開，他開口問道：“您是想說些什麼嗎？”
“……啊，沒什麼。”
一次時之政府舉行的普通活動而已，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意外，而唯一能夠引起意外的因素，還被我緊緊握在手中。
骨喰藤四郎不知道，他敬愛的兄長此刻已經化成本體刀劍的形狀，被封存在屬於審神者的書房內。一期這個弟控，在這種挖弟的關鍵時期，一個操作不當，就會直接黑化，心好累。
大家終於全部離開，我準備回到書房去檢視一下情況，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還能睡個午覺。
然後……我就看到一身漆黑的鶴丸抱著本體斜靠在書房門口，揚起下頜雙目微眯，笑容是說不出的邪肆詭譎。
“還真是嚇到我了——審神者大人。如果我要說出‘一期殿並不想陷入沉眠’這種話來，您會將他喚醒嗎？”
……抱歉，不會啊。
作者有話要說： ……滾回來更新了
天下五劍的強運是什麼 下章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