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審神者一定不是暗戀我就是恨我入骨，從我能夠出戰那一天開始，他就一直派我出陣，出陣，出陣。

飛速變強的代價是累到半死，偶爾回到本丸吃串仙人糰子接著出陣。

仙人糰子裡真的沒有興奮劑嗎？我啃了一串就覺得自己可以浪到飛起一打十，這不科學！

白天我帶著不同的刀劍去掃蕩戰場，晚上藥研帶著短刀們出戰。四個部隊，一個部隊遠征，其餘其餘三個輪番與時間溯行軍對抗，一把刀一天居然可以出陣不下三十次。

累死刀了。

夜晚是短刀和脅差的時間，其餘刀種幾乎都在休息，以緩解白日積攢的疲憊，我沐浴之後換了衣服，捧著茶在廊下發呆，掛著黑眼圈的審神者坐在我身邊，神色懨懨。

“那個……對不起，這兩天工作十分緊張吧。”

審神者的歉疚是真，不安也是真。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這嬸兒歲數不小，還真是單純，他對刀劍的態度很'平等'，這十分難得。

我們是付喪神，雖然只處於八百萬神明的末端，但好歹佔了個'神'字，地位按理來說比審神者高。但與此同時，刀劍男士被審神者用靈力喚醒，故而刀劍們甘心認審神者為主。

簡單來說就是審神者付出靈力和報酬，我們給他打工。

合情合理，至於地位高低，也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茶已半涼，我抿了半口作罷。對於日式的茶我向來喝不慣，這還是在萬屋購得的雲南茶葉，取的也是好水，平心靜氣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泡成的一壺，自然美味。稍稍潤喉，我側頭望向審神者，月光下的他顯得更為頹然，興許這幾日安排我們的出陣名單，聽取時之政府的命令也十分疲憊。

“我們現身的意義就在此處，又何談辛苦疲累，主上不必擔心。”

為了保護歷史，刀劍們才被喚醒，而時間溯行軍加緊行動，我們就只能忙碌到無法休息。

“啊……啊，煩死了。”

審神者抓了抓頭髮，徑自倒在迴廊的地板上：“難得的休假也泡湯了，最近時間溯行軍越發多了起來，同僚們都在抱怨呢。”

“是啊，敵人可不少。”

我起身伸出望向他，意思十分明顯。他愣了愣，然後抓住我的掌心猛地使力站了起來。

“那什麼，三日月你明天上午可以休息片刻，下午再安排你出陣吧，這些日子辛苦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多謝您的體恤。”

審神者擺擺手隨即離去了，我抬頭看了看被枝椏分割成不規則形狀的圓月，突然覺得確實很累。

仙人糰子那玩意兒雖然好吃，但嗑多了也只是肉體上恢復巔峰狀態，精神上的疲累揮之不去，只能感慨一句真是老了老了。

心酸。

“哇——嚇到你了嗎？”

一坨白色從我背後竄出來，跟幽靈沒什麼兩樣，聲音十分響亮，中氣十足。

“嚇到了。”我巋然不動，只是衝他微笑。

他聞言便像是換了個模樣，收起笑容一臉懨懨，緩緩蹲在一旁，道：“三日月，你太無趣了。”

“那還真是抱歉。”我學著他的樣子蹲在他身邊。

說來也巧，鶴丸比我早來沒多久，實力也比我強不到哪裡去，而這些日子我出陣比他頻繁不少，實力也都追了上去，可到現在我們也未曾共同出陣過。

“哈哈哈哈哈哈，還真是難得的姿態啊，即使這樣也能為最美，真是名不虛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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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十分爽朗，打破了夜的靜謐。幸而這裡離臥室不近，旁人才聽不到，不然肯定會出來揪住這傢伙的衣領一頓暴打的。

我什麼姿態？不就是蹲在地上跟他數青草玩嗎？他是皇家御物都不在意形象，我又何必在乎？

“彼此彼此，蹲在地上的白鶴也足夠優雅美麗，無論如何，此時的你確實值得他人驚歎。”

我微笑回擊。

我可沒說謊，月色下的鶴白到發光，鎏金的眸子越發好看了，像是最美的寶石一樣。

他張口，很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截了當地誇獎。沒錯我就是這樣耿直的漢子，但是他確實很好看嘛我說的是實話。

“……這種話居然從你口中聽到，真是嚇到我了。”

“哈哈哈，只能說抱歉了，下次會注意誇獎得隱晦一些。”

我毫無誠意。

月色正好，但卻已至深夜，招呼鶴丸起身，他似乎是蹲麻了腳，無奈之下，我只能小心扶著他。

“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閉嘴吧三日月。”

嗯……讓鶴苦悶到無話可說，也是趣事一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