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坑了,我真的被坑了。

好氣啊說要我幫忙的是他結果拋下我的也是他,他這麼能耐怎麼就不上天呢?

氣憤是有的,但也只是一瞬而已,我早就應該清楚審神者這樣做的理由——他信任我們,就如同我們信任他。但他一直都在以保護者的身份站在我們身後。

說來也諷刺,我們是刀劍,本應該披荊斬棘,保護自己的主上,可事實上被保護的是我們。刀劍在戰場上與敵人對抗,而我們可以無所顧忌的原因,是背後的審神者。

這次又是他在充當保護者的角色,不僅如此,他還成功地讓我以為自己可以幫助他,並且著實讓我驚嚇了一把。

我醒來時,就看到已經歸來的三振刀劍跪坐在不遠處,其餘恢復本體形態的同僚們被整齊地擺在一旁——說實話,看起來特別帥氣。

“發生了什麼?”鶴丸過來扶我,我順著他的力道坐直身體,卻總覺得頭疼得很,乾脆半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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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應該是隱瞞的時候了,三日月。”

他抬手放在我額前,冰涼的手指讓我精神一振,我聽了他的問話,也只能苦笑出聲。

鶴丸國永有的時候真是敏銳得不像話,但相對而言,我也沒想著要瞞他,我跟他住在一起,這一陣子足夠他意識到些許不妥了。

“三日月殿,鶴丸先生說您對此事知情。”石切眼簾低垂,似是遮住了眼底的陰翳:“偶爾也試著相信我們吧。”

鶴丸也好,石切和藥研,甚至是沉睡著的刀劍們都需要一個答案,可我更需要,只可惜能夠解答著一切的人並不在這裡。

“並非是不信任啊。”

我試著自己站起身,虛弱感仍在,卻尚可接受。對於同僚的疑問,我卻無法解答:“這是審神者的決定,我無從指摘,至於我所知道的前因後果,在安頓好大家之後,再一一解釋給你們聽吧。”

審神者用他的血、用他的靈力'創造'了一個本丸的核心,只要我尚在,我的本體尚在,本丸就不會消失。讓大家都變成刀劍的模樣,也是為了節省靈力,以便於完成這個從未有人敢嘗試的壯舉,他成功了,而我卻獲得了各種意義上的失敗。

我似乎在昏迷中聽到了他的低語,他說,三日月啊……你在渴望自由,那麼如你所願。

……真是忍不住發笑呢。

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我成為'本丸'的中樞,這個本丸在那一刻就成為了我的責任,審神者很瞭解我——他知道我不會拋下這些刀劍不管。

人類啊,還真是狡猾。

哦說的我以前不是狡猾的人類一樣。

本丸的一切景色都依託於審神者的靈力而生,即使也有晝夜交替,卻仍舊難帶實感。而就在我們達成共識,準備將化為本體的大家都安置在鍛刀室隔壁的空屋內時,就在推開門的一剎那,天幕正由暗轉明,晨曦的微光透過枝椏灑在身上,清晨的微冷與帶著極為細微暖意的日光交織在一起,美好得讓人幾乎落下淚來。

“可真是嚇到我了啊。”鶴丸駐足笑出聲,他雙目微眯,金瞳中盛了被揉碎的細碎光芒:“這次能夠抓住真實了嗎?三日月。”

“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感謝他的。”我轉身向鍛刀室行去:“總是在自以為是地饋贈,可讓我這老頭子無法舒心呢。”

我們離開了推開大門就是一片白霧的時之罅隙,來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在見到清晨的日光時,我們就已經知曉了這一點。

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所謂的'自由'嗎?眼中看到的是觸手可及的真實,可心中卻仍舊被濃霧遮蔽,可不是好事。

“貪心不足哦?”鶴丸笑嘻嘻地用他手中燭臺切的本體戳我的後背。

他倒是適應良好。

藥研仍舊沉默不語,石切丸也收起了平日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前路仍是未知,即使是神明也免不了手足無措,只是無論如何,硬著頭皮走下去便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們將全部刀劍都安置好後已是正午,我不知道審神者如何做到了這一切,他將整個本丸都傳送到了這個世界,水電居然都沒有失效,聽起來更像是靈異事件了。

我們在洗漱完畢後推開本丸的大門出去探查了一番,卻也沒看出太多有用的東西。大門外是鬱鬱蔥蔥的樹林,看地勢應該是在山上,而且是在深山裡,但感覺不像是古時——說來也怪,明明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中,我卻能夠感覺到現代與古代的不同之處。

大概是空氣的味道都不一樣吧。

午後,我們圍坐在部屋裡,藥研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來龍去脈,驟然與粟田口的兄弟們分開,即使穩重如他也有些不安。

“簡而言之,我們無法找到主上,靈力流已經被切斷了,即使是我也無法與他聯絡。”

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地對他們述說了一番,鶴丸一臉瞭然,而藥研在得知同僚們會慢慢甦醒再次恢復後,也放下心來。

審神者做的一切讓大家頗有微詞,刀劍們的心思太過純淨直接,雖然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但仍舊相對十分單純。比如說石切丸,他常年被供奉在神社裡,鮮少踏足戰場,但如果審神者需要他,他一定會站出來為審神者而戰。

我說過,審神者真誠待人,我們也會給他相應的回報,所以這三位清醒著的同僚都一臉不贊同,甚至認為審神者不信任他們。

“他還是孩子呢。”我抬手舉起茶杯,僅用唇碰了碰杯壁,方笑道:“做事欠缺考慮也是無可厚非,嘛……總該對他寬容一點。”

“如果是三日月殿的說法,那我們暫且不計較也好。”石切也從善如流地笑出聲來:“只能在此靜候他歸來了。”

是啊,無論審神者背負著什麼,又在計劃著什麼,他在我們眼中,也只是個年輕人,年輕人行事總有些衝動,這也無可厚非。

“那麼首先,有勞藥研了。”

我將視線轉到了沉默著的短刀身上:“你身形靈活,且擅長偵查,就勞煩你再走遠一些,探查一下具體情況。”

“我知道了。”

“石切,為了避免意外,你再在本丸周圍探查一番,如果靈氣太過汙濁,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好處。”

神劍對靈力的敏感性比我們更強,所以這個工作更適合石切與太郎這類的大太刀。

為了更直觀地瞭解如今的世界,我拜託藥研帶上當初審神者配備的手機,即使現在手機沒有訊號也沒有網路,但是錄影功能也可以用。

“至於我跟鶴丸。”我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們會整理一下本丸餘下的物資,畢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大概需要坐吃山空了。”

“那麼傍晚之前,我們在本丸見。”

將各自的任務釋出完畢後,我們就開始了分頭行動。我發現了藥研、石切還有鶴丸的迷茫,仔細想想也知道了理由——他們畢竟只是單純的刀劍,以前作為器物而生,後來又變成付喪神,呆在本丸裡,極少接觸外面的世界,畢竟是刀劍,戰鬥才是重中之重,至於其他的一切,也就稱不上'必要'了。

這麼想來,有屬於'人類'方面特性的我,這個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嘛。

哈哈哈,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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