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大蛇丸微微一怔。
九尾之亂，準確說是在遇到燈神前，他與老頭子的關係，的確很是緊張。
身為弟子，自然是知道三代與團藏互相視為眼中釘，但偏偏那個時候，他還就掛名在了根部內，並為其提供了不少技術上的支援。
現在想想，當時的狀態，倒是與此時長門，確實有點相像。
這些事做的理所當然，甚至若非有燈神，讓他看見了另一條可行的道路，如今與老頭反目都喲可能。
畢竟，彰顯自己存在與堅持的一個表現，便是分歧。
當時的木葉，的確容不下自己的理想，而自己也沒想著，在道路上給木葉留個位置。
想到這裡，大蛇丸不禁笑了起來，對著自來也說道，“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也是以前……”
“我知道你現在變了。”自來也瞪著眼睛，希冀道，“你有沒有辦法，讓長門也完成這個變化。”
“這我可做不到。”
大蛇丸搖了搖頭，迎著自來也失望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做不到。”
現在的長門，以及以前的自己，眼睛只看得清現狀與努力的目標，對於這其中的過程，卻不甚清楚。
說白了，便是急功近利、急於求成，又自持能力無雙，眼中也容不得他人指點。
但他自己遇到燈神後，眼界開啟了，清楚世界的廣大，這才開始放下傲慢，將視線投向一直以來忽略的人，一步步摸清了永生之路。
長門完成這個蛻變談何容易，要打擊他，至少也要在他最自信的武力方面勝過才行。
不摁著腦袋，打服他，嘴上說什麼都是虛的，畢竟長門追求的目標，根本不能一蹴而就，沒辦法先展示成果。
“總之這件事到此為止。”
大蛇丸神色稍正，“現在的木葉，與草忍、與曉組織都是敵對狀態，你要注意自己的立場。”
“……這我清楚。”自來也嘆了口氣，忽然想到一事兒，又說道，
“老頭子讓我問你，那用在武士身上的手術，成功率如何？又能否用在咱村中的忍者身上？”
“能是能……”大蛇丸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回到村子，會親自和老頭子說。”
……
“呼……”
從睡夢中甦醒，卡卡西意識還有些模湖，卻已從床上坐了起來。
就這麼呆愣著坐了片刻，他起身穿上鞋子，走進來盥洗室開始洗臉。
“嘩啦……”
清水拍打在臉上，冰冷侵入神經末梢。
卡卡西抬起頭，鏡子裡呈現出一張溼漉漉的臉，看起來有些模湖。
不是因為鏡面本身的質量問題，也不是因為上面濺上水滴，單純地就是有些模湖。
卡卡西眼神微凝，抬起手捂住了左眼，視線頓時好了許多。
一直以來被他依仗的寫輪眼，如今竟是出現了問題，竟是連普通人的眼睛都有所不如。
“使用萬花筒的童術，果然會導致視力下降，不過還好，沒有止水當初那麼嚴重。”
與雲隱的戰鬥，他也是親歷者，甚至就是他親手從雷影與八尾人柱力手中，將止水救出來的，自然知道一些實情。
“不過若是繼續使用下去，失去視力也是早晚的實情。”
鏡子裡，卡卡西的臉色有些沉重。
以後使用不使用萬花筒的童術先另說，在開眼之後，他分明感覺到了這只眼睛對身體的負擔變得更重了。
“冬鼕鼕……”
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卡卡西的思緒，他扯過毛巾隨意擦了擦臉，快步走出盥洗室，給自己套了一件上衣。
將門拉開後，卡卡西看清來人，心中一動，“晉助，有什麼事兒？”
“不是我找你，而是大蛇丸大人叫你過去，有些事情要談。”
宇智波晉助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以及臉上的豔慕。
萬花筒寫輪眼，即便是現在宇智波第二人的他，也不曾覺醒開眼，但竟是被一個外人所擁有。
這是什麼天賦？
他倒是沒往帶土擁有時便開了眼的方向想，畢竟當時宇智波帶土就算沒有吊車尾的名號，但本身的素質在宇智波一族中，也就是正常水平。
神無毗橋之戰，能夠開啟二勾玉寫輪眼已是出人意料，一開始便是萬花筒寫輪眼？怎麼可能，最強的宇智波斑的都沒那個天賦。
被宇智波晉助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卡卡西有些不自在，從口袋中摸出護額，斜著帶了上去，並說道，“大蛇丸大人在那裡，我這就去見他。”
“你跟我來吧。”宇智波晉助也不廢話，直接在前面帶路。
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堡壘一樓的一件醫療室前，這次宇智波晉助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便走了進去，並在卡卡西進來後，將門反鎖了住。
卡卡西並不在意晉助的行為，只是沉默地看著坐在椅子上把玩一柄長劍的大蛇丸。
“如你所想，這次叫你來，是為了你那只萬花筒寫輪眼。”
大蛇丸彈了幾下劍身，在金屬的輕鳴聲中，微微抬起頭，笑道，
“從理性來講，我希望你放棄那只眼睛，它不適合你，甚至寫輪眼本身都不適合你。”
“放棄它，作為交換，我會給你尋一對白眼。”
“一對白眼？”卡卡西有些吃驚，哪怕他從來沒想著要放棄帶土的眼睛，也對大蛇丸拿出的籌碼感到十分驚奇。
就連宇智波晉助也不由多看了大蛇丸幾眼，他雖然知道這一趟的目的，卻不知道具體交易內容。
平心而論，相比寫輪眼，白眼的適用性無疑更強，負擔起來也較為輕鬆，更別說若是擁有一對，觀察的視野範圍瞬間會變成之前的三倍。
這可是質的提升。
而且張口許諾白眼，大蛇丸大人就不怕日向一族搞事情嗎？家族血繼，還是宗家的，他們會允許外傳？
想想就是一堆麻煩事。
但基於此，卡卡西卻感覺到了大蛇丸的誠意。
這不是在謀奪他的眼睛，相反，還在為他著想。
想到這裡，卡卡西微微躬身，“多謝大蛇丸大人的一番好意，不過這是友人的遺物，我不可能放棄。”
這些年，帶土的這只寫輪眼陪著他出生入死，就說之前那場戰鬥，若是沒有施展萬花筒童術，可能他們那群人就交代在草忍的圍剿之中了。
之後回到村子所要面臨的麻煩，在卡卡西看來，是必須要承受的責任，可以思考方法，卻不能因此而放棄。
“你放棄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大蛇丸微微搖頭，雖然他早就知道以卡卡西的性子，這麼做也是理所當然的，但還是有些遺憾。
倒也不是多麼貪圖這只眼的能力，只是以後用它來對付帶土，不失為一手好棋。
‘神威’自由出入異空間，逃跑能力實在太不講道理了。
“也罷，隨你。”大蛇丸將手中的劍遞了過去，“這是把‘草薙劍’，質量還算上乘，以它來施展那種劍術，不會有劍身崩碎的風險。”
卡卡西接過長劍，深吸了口氣，也不推辭，直接躬身道，“多謝大蛇丸大人。”
“別忙著謝，這不是白給你的。”
大蛇丸輕抬起手背，像是在託著什麼一樣，“借用你的靈化之術，再幫我把那東西送過去。”
‘吞尾者’自從一年前進行手術時通靈回來，便一直沒有機會重返淨土。
現在本體變得那麼大，相比之下，‘吞尾者’就要顯得袖珍許多了，急需再次成長。
卡卡西自然不會拒絕。
其實拋開對大蛇丸的答謝，他對淨土也很感興趣，上次一去，直接了了他最大的一個心結，這次或許也能遇到想見的人。
帶著這種期望，卡卡西在接受大蛇丸遞過來小白蛇，直接施展了靈化之術。
再一次，隨著大蛇丸施展通靈術，卡卡西的靈魂體隨著陌生的靈魂進入了淨土。
但這一次，幾乎是轉瞬間，他便被召喚回來了。
重新落入自己的身體，卡卡西不解地看向大蛇丸。
“那個地方對你來說還有些風險。”
大蛇丸看出了卡卡西的疑惑，耐心解釋道，
“在裡面待久了，你的靈魂會過度成長，從而導致與現在肉體的不匹配……”
這個道理，大蛇丸也是最近明白的。
他身上同樣發生了這種情況，只是因為斬魄刀技能的奇特之處，將這份負擔轉化給了小白蛇。
這股負擔絕對不小，證據便是小白蛇在確定對身體傷害不大時，便立刻失去控制，著手改造身體。
卡卡西不會斬魄刀，所有的成長都要他自己負擔，一個鬧不好就會出現其他問題。
“怎麼，難道你有想見到的人？”
大蛇丸嘴角微咧，“只要施展一些小手段，我可以將他們從那裡通靈出來。”
卡卡西微微一怔，然後拒絕了，“這件事還是算了。”
他自己冒著風險前去淨土倒也就罷了，打擾逝者的安眠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隨你。”大蛇丸也不在意，“沒什麼事情變回去吧，明日我們返回木葉。”
“是。”卡卡西微微躬身，便要告退，但宇智波晉助卻叫住了他。
卡卡西詫異地轉過身，眼中有些詫異，宇智波晉助卻沒有看他，而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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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丸大人，卡卡西使用萬花筒童術，視力已經開始下降，您不幫他一下嗎？”
他說這話倒也不是為了幫助卡卡西，只是不願見到一顆宇智波的寶物，就這麼被毀掉。
而讓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恢復童力的大蛇丸，絕對有這個能力。
“很遺憾，這件事我做不到。”
大蛇丸卻搖了搖頭，“幫助萬花筒寫輪眼恢復童力，要麼成為永恆萬花筒寫輪眼，要麼便是經歷原版的體魄強化手術。但顯而易見的是……”
大蛇丸看向卡卡西，“這只眼睛沒機會成為永恆萬花筒寫輪眼，而卡卡西自己也不具有承受原版體魄強化手術的能力。”
雖然同樣擁有萬花筒寫輪眼，但不同於止水，卡卡西沒有宇智波一族的血脈，自然談不上仙人眼與仙人體的結合，說不定這反而會扯後腿。
“怎麼會這樣？”宇智波晉助喃喃道。
“當然，這只萬花筒未必就一定會瞎掉。”
大蛇丸視線落到卡卡西身上，笑道，“盡量少使用萬花筒的能力，這是一方面，另外，記得勤練習呼吸法，那對你的體魄、對萬花筒寫輪眼都有不錯的效果。”
忍界的查克拉源於大筒木輝夜，血脈體質不合適別說血繼限界，血跡淘汰，便是普通的五系忍術都未必能學個精通。
但自然能量不同。
這種源於星球本土的力量，對任何生物都是一視同仁。
現在還站在忍界巔峰的土著生物，基本上都佔據著一條合適的地脈，來獲得額外的成長。
燈神所帶來的呼吸法最大價值，便是讓普通人也有機會越過從前的天塹，直接接觸到自然能量。
而自然能量與查克拉，無疑是可以互補的。
大筒木一族遨遊星系，也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吸收地脈中的自然能量。
卡卡西聽了大蛇丸的建議，點頭道，“是，我一定不會懈怠呼吸法的修煉。”
宇智波晉助也跟著卡卡西離開了，心中卻記下來這個名字——呼吸法。
他在去找卡卡西之前，先找的是大蛇丸大人，為的是自然是關於萬花筒寫輪眼。
而據大蛇丸大人所言，血輪眼已經是極為穩定的童術形態，想蛻變為萬花筒寫輪眼，比由普通寫輪眼蛻變，難度還要再高上一個檔次。
換句話講，只能期待奇蹟。
宇智波晉助自然不願意接受，又問了許久，才從大蛇丸手中求到了呼吸法的修煉方式。
原本以為這是他用尋常體術敷衍自己，但現在來看，事情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一定好好修煉呼吸法。”宇智波晉助暗暗下了決定。
經過之前的戰鬥，他已經深刻理解到了，單憑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左右戰局。
“……”
兩人離開醫療室後，燈神將頭探到大蛇丸面前，疑道，「奇怪，我還以為你要給卡卡西移植白絕細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