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大蛇丸回村後，關於體魄強化手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天道佩恩緩聲道。
雖然已經見識過了，大蛇丸那種奇特的感知能力，但長門並不相信對方能隨時保持開啟。
即便是自己，也只有在進入防禦狀態時，才會施展‘雨虎自在之術’。
長門絕不相信在持久力上，對方比自己還要強大，他可是出身於漩渦一族。
因此，面具男手下的白絕分身情報體系，應是還能夠使用。
帶土微微點頭，“沒問題。”
今日他來這裡拱火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之後便該以從木葉獲得的情報來危言聳聽，爭取讓組織與木葉的衝突儘早爆發起來。
最後瞥了眼面無表情的佩恩，帶土心中冷笑一聲，便要直接離開。
這時，佩恩卻叫住了他。
“你還有什麼事情？”帶土挑了挑眉頭。
“我聽人說，大蛇丸的體魄強化手術之所以擁有那種自愈能力，是他在白絕分身的屍體上，得到了某種成果。”
天道佩恩平靜地注視著面具男，澹澹道，“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帶土被天道佩恩看的心裡一突，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什麼人說的？純粹是無稽之談，那什麼體魄強化手術，我聽說很久之前大蛇丸就有了研究。”
“的確，大蛇丸的研究時日已久，但將實驗體的死亡率降下來，也就這兩年的事情。至於是誰告訴我……”
天道佩恩深深地看了面具男一眼，“很簡單，組織裡有人曾以助手的身份，參與過大蛇丸的實驗。”
帶土心中一震，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藥師兜？”
“沒錯，就是他。”
天道佩恩緩聲道，“根據藥師兜所言，你設計雲隱使團死在日向族地那晚，大蛇丸與你交手後，得到了白絕分身的屍體。”
“因為隨後藥師兜便叛逃了，所以詳細的研究過程他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斷定，這麼巨大的進步，絕對與白絕分身脫不了干係。”
“藥師兜師從大蛇丸，從一個普通忍者一步步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現在的地步，他的話，我相信。”
天道佩恩微微眯起雙目，“所以，我再問你一次……”
“白絕究竟有沒有治療傷勢的能力？”
“……”
“呵……”
在天道佩恩默然的注視下，帶土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白絕自然有治療傷勢的能力，不過僅僅針對自己，這源於它們本身的特殊體質。”
“至於大蛇丸是怎麼將這種能力轉移給別人，我可不知道，白絕也沒有這個能力。”
“哦，是嗎？”天道佩恩不置可否，卻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那我與你借幾個白絕，來幫助藥師兜研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隨你。”
帶土表情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心中發出幾聲冷笑。
就算他現在拒絕，恐怕幾天後，便會收到一條‘木葉忍者’襲擊白絕分身的訊息。
但即便心中有不滿，此時也很難發洩。
對著盟友藏一手乃是正常操作，但不該的是，讓對方發現了。
在他面前整了這麼一出，帶土剛剛不錯的心情，瞬間被破壞了，但心念一轉，又離間道，
“藥師兜，畢竟與大蛇丸不清不楚，你若真想研究那什麼體魄強化手術，最好再另外找幾個信任的人。”
“我會考慮的。”
天道佩恩面色不變，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帶土見此也不再多言，直接消失在漩渦之中。
會談室寂靜了片刻後，一個冷冽的女聲忽然響起。
“面具人沒有說真話。”
小南天花板的角落的陰影中飄了下來，“大蛇丸能白絕身上研究出那種手術，白絕本體上的一定更強，但一直以來，這件事他提都沒提過。”
小南對藏頭露尾的面具人一直抱有偏見，或者說，任何擁有威脅到長門的力量，她都無一例外地在提防著。
“我知道。”
天道佩恩……或者說長門搖了搖頭，緩聲道，“本就是各懷心思的合作。”
其實私底下捉幾隻白絕分身進行研究也未嘗不可，長門之所以點出來，便是實在看不慣面具男明明是為了私慾在利用他，卻還要擺出一副為了自己好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作嘔。
長門轉頭看向小南，“對了，擅長身體改造以及細胞手術的忍者，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對白絕分社你的研究，事關重大，他自然不會讓藥師兜全權接手。
小南聽了這話，眉毛微蹙，“找是找到了，但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善茬。”
有計劃著在木葉實施恐怖襲擊的空忍末代忍頭，有經營邪惡宗教，意圖掀起叛亂的黃泉教首領，還有因為嫌棄自身實力不夠，便叛村作亂的木葉S級叛忍卑留呼……
性格各有各的惡劣之處，但有個共同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了小南介紹的這幾人，長門卻微微點頭，“只要個人能力過得去便可。”
在糞坑裡尋找，也就只能找到這些又臭又硬的石頭，或是滿身髒汙的蛆蟲，本來也就沒得選。
不過，這也正是長門所希望的。
雖說是為了忍界和平，但與其讓懷有崇高理想的人犧牲，不如讓這些本就貪婪卑鄙的渣滓們獻身。
他已經無法再經受一次同伴死亡了。
天道佩恩雖然面無表情，但小南與長門同生共死了那麼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一嘆，
“長門，那不是你的錯。”
天道佩恩沒有回答，他注視著前方的黑暗，一言不發。
……
火之國邊境。
木葉秘密堡壘基地。
大蛇丸帶著卡卡西一行人剛從樹梢上躍到門口，裡面的自來也便迎了出來。
“哈哈哈，大蛇丸你……”
自來也大笑著出門，剛想要笑罵幾句，看清大蛇丸如今的身形後，聲音卻卡在了嗓子眼裡，好半天才說道，“你……是不是變矮了？”
兩人身高之前相差不多，自來也乃是身材足有一米九的壯漢，而大蛇丸雖然略顯單薄，但穿上鞋也有一米八。
相比之下，眼前的大蛇丸就要顯得有些袖珍了。一米七，不……只能說一米六往上。
聽自來也這麼說，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大’蛇丸身上，目光變得有些怪異，尤其是卡卡西一行人。
其實他們一早就發現了大蛇丸身上的變化，但畢竟是‘木葉三忍’，又一出場便展露了極強的威勢，誰敢不開眼，拿這事兒來與他說這種閒話。
也就這人是自來也。
大蛇丸面色不變，“做實驗，出了些小問題。”
第一次進行蛞蝓分裂術，對身材尺寸的掌握有些誤差，不過這只是小事而已，不影響本身的戰鬥力。
自來也聽了這話卻是誤會了，感慨道，“也是，要不然你也不會一年多不出現。”
說著，又看了卡卡西等人一眼，“你們進來吧，情況我已經大致瞭解了，之後與村子的聯絡商談任務具體事宜，還要你們幾個人過去一趟。”
卡卡西與宇智波晉助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一行人進了堡壘，各自去往分配的房間休息，而大蛇丸則是跟著自來也來到了會議室。
進了房間，自來也臉上的笑意收起，顯得有些氣憤，“這些草忍，越來越大膽了。”
“這不叫大膽，這叫有恃無恐。”
大蛇丸扯了一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道，“眼下我們高階戰力打不過曉組織的佩恩六道，這是事實。”
用人數上的差距，木葉也不是不能磨掉曉組織，但三代火影顯然不願意吃這個虧。
而既然不想硬碰硬，也就只能挨這軟刀子，理所應當的事情罷了。
而草忍固然有曉組織作為靠山，但說到底終究不是自己的力量，也在試探著木葉的底線，本質上還是在土之國、雷之國與火之國之間左右逢源、極限拉扯。
“對了，我記得長門還是你的弟子呢。”
大蛇丸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早聽我的，送他們一死或許也不失為一種合適的做法。”
“你讓他們擁有了力量，但現在似乎遭受了更大的折磨。”
“佩恩……呵，以痛苦為名，這可真是……嘖嘖。”
舊事重提，自來也的情緒有些低落，但仍搖了搖頭，語氣毫不動搖，
“唯有那三年的教導，我絕不後悔。他們都是極好的孩子……”
“等等。”大蛇丸打斷自來也的話，笑道，“你不會還想說，那個長門是所謂的‘命運之子’吧。”
自來也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所以……若是有那個機會，你未必會對他下殺手？”
大蛇丸嘴角向兩邊扯了扯，顯而易見的嘲諷，“是不會什麼命運之子先不提，他現在確實擁有極強的力量，除了曾經的初代火影，恐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你若還抱著這種軟弱的想法，一定會死在他手裡的。”
“正因如此……”自來也嗓音一下子提高了許多，“正因如此才需要引導他。”
“引導，你想怎麼引導他？”
大蛇丸笑了笑，“我與現在的長門也有短暫交談，他現在的目的，乃是以絕對武力實現忍界和平。”
“那麼，自來也啊，你若要否定他的道路，是不是有更好的方法達到這個目的呢？”
自來也怔了徵，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
這個問題，與他一直以來的人生定位不合。
大蛤蟆仙人的預言中，自己將會遇到能夠改變忍界的‘命運之子’，並成為他的老師。
而之後的某一天，自己的選擇，會導致‘命運之子’同樣做出選擇，這個選擇將會給忍界帶來繁榮，亦或是毀滅。
大蛤蟆仙人的預言不清不楚，能夠相信的也唯有絕對不會出錯這一點。
自來也對此思索良多，自己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能夠影響到‘命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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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也唯有身為忍者的‘忍道’，這是他一生貫徹的精神。
但忍道、精神……說到底都是一些形而上的思想，它沒有擁有清晰的步驟，不是一條具體的道路。
所以，唯有能夠找到正確道路的‘命運之子’，才能真正做到。
要讓自來也來回答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你看看，其實你不清楚，對吧。”
所以大蛇丸不相信這一切，從一開始便否定所謂的預言。
在他來看，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就像燈神所講異世界歷史故事中，那個實現大一統的始皇帝，不也是要‘奮六世之餘烈’。
說真的，若不是長門背後還有著帶土做算計，以武力統治忍界，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已經不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間那個時代了。
時至今日，忍者大多都拋開家族，以某某村的忍者自居，未來也有可能消除國別，以某個統一國家的忍具自居，步子不算邁得太大。
但怎麼說呢，長門他們完全沒想往這個方向努力。
不滿初代火影千手柱間明明擁有終結忍界的實力，卻僅僅建立了村子，但到頭來，他們的做法也不過是拾人牙慧。
沒有見識過，便想象不到一個統一的國度應該是什麼樣的，現在他們努力的方向，還只是個看起來十分完美的‘天堂’。
呵……年輕人的看法未免太過理想，不清楚這東西只存在於夢裡，沒有實現可能。
更何況，大蛇丸自己對忍界未來的發展方向，也早有規劃。
而自來也在其中，也算是相當重要的一環，與其讓他就這麼迷茫著，不如做些實事，支援支援自己的事業。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對著有些垂頭喪氣的自來也道，
“既然你不清楚要怎麼做，就不要想著去指點他，否則只會起到反效果。”
“呵，說不定你的那些弟子，還會抱著什麼‘這便是理想的代價’來直接幹掉你。”
“畢竟以他們現在的狀態，為了否認自身的痛苦，反而非常需要證明這種覺悟。”
聽到這裡，自來也忽然抬起了頭，以一種驚奇的語氣說道，
“所以，前些年，你沉迷於追逐永生，近乎與老頭子決裂時，就在想著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