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和徐媛乘著兩頂小轎咯吱咯吱地一同進了王府。

沈京去了前院,徐媛去了後宅。跟一般人回孃家沒什麼區別。

朱高熾今天穿著藍色的褂子,衣服的邊上,還綴著白色的薄邊,相當富態的長相,和煦的面容,還真像一位仁厚的富家翁。這仁厚並不完全是裝出來的,他本來就是以寬厚著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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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寬厚的王爺最近過得很不如意。二弟的咄咄逼人讓他很是不安,雖然自己有瞻兒在手,可是父皇依然沒有冊封自己為太子的打算。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朱高煦成了太子,那自己全家的命運可就岌岌可危了。骨肉親情,向來不存在於帝王之家,唐朝玄武門之變給所有的皇族們上了生動的一課—不成功,便成仁。

需要給自己留一些後手了,朱高熾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他本來就是防守的高手,北平保衛戰,讓這位肥碩的親王一戰成名,不是誰都可以在那樣的情況下守住北平城的,即使有道衍法師的輔助。

“沈賢侄啊。”朱高熾一個稱呼就把兩個人的關係拉得很近。沈京心裡一個咯噔,這個賢侄可不好當啊。眼看朱家兩兄弟即將為皇儲之位展開最後的爭奪,沈京是避之不及,原本打算藉著航海的名頭置身事外,現在看來,不表態是過不了關了。

“殿下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侄自當肝腦塗地。”沈京不裝滑頭了,自從組建了水師學堂,自己早就被牢牢地綁在了朱瞻基的戰車上,也就毫無懸念地成為了燕王這邊的人。

“你知道孤王找你有什麼事?”朱高熾吃驚道。

“不識廬山真面目,自緣身在最高層。”沈京把蘇軾的詩和王安石的詩來了個雙拼,就是為了告訴王爺,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外面早就傳揚遍了。

朱高熾無語了,本來嘛,這事是家事,根本輪不到外人來管。可是皇室不是普通人家啊,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某些人某些家族的巨大利益,所以萬眾矚目也就成為了必然。君不見英國女皇連寵物貓生下的小貓是雌的還是雄的都會成為博彩公司的賭博專案。

“那依賢侄之見,如何破解呢?”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朱高熾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那殿下知道皇上最關心那些事嗎?”既然要投其所好,必然要對症下藥,這個癥結就在朱棣身上。

“父皇所慮,首先是建文的事。這其次嘛,自然是錢的事了,鄭和要下西洋,運河要疏通,宮殿要修繕,這些都需要錢啊。”朱高熾這個兒子還是蠻稱職的,他就像父親肚子裡的蛔蟲似的,把朱棣的心思給猜得透透的。

“還有一件事,您注意到了嗎?”沈京裝作漫不經心地問燕王。

“還有件事,願聞其詳。”朱高熾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催促沈京快快道來。

“皇上並不喜歡南京,他很忌諱這個地方啊!”沈京知道後世的朱棣把京城搬遷到北平的事蹟,天子守國門,絕對是歷史上的一項創舉。

朱高熾坐不住了,他像一頭瘸了腿的驢,在客廳裡踱來踱去,下人們早就被轟得遠遠的了,所以沒人去攙扶這位行動不便的王爺。

“你說父皇要遷都?可有憑據。”這可真是個絕密的情況。怎麼自己從來就沒聽說過呢。

“這事你問解大才子就知道了,皇上應該找他去編書了吧。”

“《永樂大典》?”

“嗯,解縉在編書的時候有個驚人的發現,就把這個發現寫成了一篇奏章。”

“什麼內容?”朱高熾追問道。

“金陵王氣”沈京進一步解釋道:“南京舊稱“金陵”,據說春秋時期諸侯爭霸中,楚威王在公元前334年滅掉越國後,便在如今南京的紫金山和幕府山中埋下了金子,以鎮“王氣”。於是這座城市自此和黃金結了緣,便有了後來的“金陵”之稱。唐代詩人劉禹錫七律名篇《西塞山懷古》“王溶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從今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文中的“金陵王氣”就是從風水的角度來說的。”

“這和遷都有什麼關係?”朱高熾隱約聽人說起過這段歷史,可是另他不解的事,這個和遷都有什麼關聯。

“正應為太多的大國和小國把京城安在了南京,南京也成為了歷史上被滅得比較多的都城。所謂王氣,也被解大才子從另一個角度解讀成了“亡氣”,皇上當時深以為然。第三天就否決了工部報上來的皇宮重修方案,他命令工部重新設計一份皇宮的平面圖。”

“金陵王氣,金陵亡氣。”朱高熾默默地念著這兩個諧音的短句,突然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

“我敢斷定,只要有合適的機會,皇上必定會遷都北平的,到了那時候……”說到這裡,沈京不往下說了,北平是朱高熾的地盤,怎麼經營北平,他可是行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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