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南京知府壽祖光可算體會到這兩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刑部大牢其實離他們家不遠,隔了一條河就是了。看來當初夫人反對把家安在離刑部大牢隔河相望的地方是明智的,自己非要堅持什麼居安思危,這下可好,把自己給安進來了。

這幾天一直在回想整個事件,不愧是讀過幾天聖賢書的,他已經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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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固然是這個叫沈京的傢伙,貌似是個從宮裡被排擠出來的傢伙,不知怎的撞破了盜墓賊,被鄭和看中派到了蘇州監造船隻,後來又到水師學堂擔任了不大不小的不入流的小吏。水師學員失蹤應該是確有其事,但是誰能在人走失後的這麼短時間內就收集到了整個南京的失蹤案,進而把這個根本擺不上檯面的小案子整成通天的大案。除非他是狄仁傑再世,再或是早有準備。

應該是這樣的,坐在陰暗潮溼的牢房,壽祖康彷彿是被激發出了所有的智慧,他後悔地直扯自己的頭髮,看了大魚大肉吃多了確實會堵塞大腦,要是在案子的初發階段就給沈京這小子撐腰,這會恐怕功勞簿上已經記上了一筆了,這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大案,破案者名垂千古啊。

沈京這是在綁架民意,唐太宗早就說過這樣的名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現在的聖上當然不會把百姓的意見當做兒戲。可是這個沈京的下場,估計也不會太好吧。

哎,想人家幹嗎。沈京是死是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該怎麼自保。這些案子絕大部分發生在上一任甚至是上上任皇帝的任上,嚴格地說,責任還不完全在他,想到這裡,壽祖康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站起身大聲地拍著牢門,大喊道:“給我紙筆,我要給皇上上摺子。”

一個獄卒打著哈欠走了過來,看是壽祖康,冷冷地說道:“大人你也別忙活了,案子都已經破了,你啊,等著吃一頓好的吧。”

壽祖康明顯楞住了,“破了,這麼快,誰破的啊?”

“案情我們是不會洩露給你的壽大人,您啊,也別忙活了,該吃吃,該睡睡,過幾天,聖裁說不定就下來了。”

“什麼叫吃一頓好的,你給我說清楚!”

一聲淒厲的叫聲從刑部大牢傳了出來,聲音如此之大,不知道能不能傳到一河之隔的壽府,壽府上下還等著老爺回來呢。

訊息傳回皇宮,朱棣果然龍顏大怒,命大理寺把這個案子儘快審結。這個案子很好審又很不好審。好審的是,有這麼多物證,加上錢斌和方宏的人證,後來又從割掉舌頭的人當中找到了紹興人王魯達,這事算是鐵板釘釘了。

可是,這些人的幕後主使是誰啊?這個問題大家都很關心,都伸長了脖子準備一探究竟。可是案子到了胖掌櫃那裡就審不下去了,他一口咬定,這些事都是自己幹的,任憑錦衣衛、刑部的高手用遍了刑罰,還是隻字不露,這樣也好,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萬一牽連出個皇親國戚,高官顯胄,查還是不查呢?

金鑾殿上,眾人皆退,只剩下皇帝和鄭和,還有跪在殿前的前任端茶小太監沈京。

“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朱棣冷冷地問道。

“小的無罪。”事到臨頭,沈京也只有硬抗了,過了今天這一關,他才能真正以一個男子漢的身份在大明立身,而不是之前的太監身份。

“大膽,你自己的事還不清楚,還不從實招來。”鄭和怒罵道。

“是,小的是犯了欺君之罪,但是這件不該怪小的,而是應該歸咎於當初那個手藝不精的刀手。陛下的後宮驗身不嚴,也該負一部分責任。”

朱棣轉臉對鄭和說道“你看這狡猾的傢伙,把責任推個一乾二淨。倒是朕的後宮不是。”

說罷又回過頭對沈京道:“看在你屢立功勞的份上,就來個功過相抵,不予追究了,以後要是再犯,小心爾的狗頭。”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鄭和對著沈京棒喝道:“還不趕緊謝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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