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婷鎮定了一下,回話:“馬上開始實驗,你跟我來。”

實驗室在地下,他們從一個岩石中鑿開的洞口走下去,沒走幾步就看見一扇全封閉的鋼製門。

打開門,一種沉悶的氣味撲鼻而來,氣溫比室外暖和不少,但肯定也在零度以下。原來所謂高科技的無光實驗室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地下室套間,混凝土結構,裡間是做試驗的地方,外間用來更換衣物和消毒。他們按照規定程式更換衣物並進行全身消毒,然後戴上口罩和夜視鏡,雙手也戴上了特殊膠制的手套,手套像鯰魚皮套上去滑溜溜的感覺。

劉一空堅持要把膝上型電腦帶進去,江雨婷只好對膝上型電腦反覆消毒。尤其是螢幕和按鍵。

全封閉鋼門一關上,外間就只剩一盞微弱的壁燈散發隱隱的青光。有些陰森恐怖,靜的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劉一空想打破這種沉寂,開玩笑道:“這個實驗室的建築結構居然是混凝土,和我想象中的高科技反差太大。”

江雨婷努力平復了自己震驚的心情,別犯花痴了!劉一空外表英俊又如何,這年頭帥男要麼帥而無德、要麼帥而無腦,自己還沒見過德才兼備的。她用一貫冷冷的語氣對劉一空說:“你知道在南極建一座這樣的水泥地下室要花多少錢嗎?光運過來的沙子成本都堪比黃金。”

劉一空覺得很奇怪:“既然成本那麼高為何不在國內建?就是個水泥地下室,在南極建有什麼特別?”

江雨婷搖搖頭,和外行溝通起來就是費勁些:“無光實驗室,不僅指的是照射不到太陽光,也要杜絕我們肉眼看不見的紅外線和紫外線等其他光波,這些光波可以附著在衣物、毛髮上,所以國內的那個無光實驗室要深入地下300米,實驗人員要經過多重光波過濾才能進入實驗室。”

“而在南極,本來太陽光就十分稀少,現在又處於極夜階段,正是實驗的最好時機。”

“太陽光和讀取大腦記憶檔案之間有什麼禁忌?”劉一空追問。

“有研究顯示,太陽光尤其是紫外線對人腦記憶的儲存有破壞作用。”江雨婷的語氣有些猶豫,其實這個研究結果她自己也不是很信服,但情勢逼迫她不得不信。

劉一空想起在N市,烈日直射他的時候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也許真有點科學依據吧。可惜自己的程式還沒完全編制成功,不知能否靠這無光實驗室延長記憶檔案的儲存時間。

江雨婷作為生物工程和計算機信息化的雙料博士,對科學研究秉持無上的尊敬,當實驗開始的時候,她就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格外謹慎地進行每一個環節,尤其是這次,父親能否有下落就靠實驗的結果了。

她再三確認了兩人的消毒效果,掃描了一下彼此身上是否還帶有紫外線等太陽光波,劉一空心想幸虧自己提前把藍寶石藏在一個地方沒帶過來。要被發現的話,江大小姐不知道會不會把藍寶石切開來做科學研究。

想要藍寶石,劉一空不由得開心地嘿嘿一笑。

江雨婷嚴厲地看了看他:“別齜牙咧嘴,科學不是兒戲!”慎重地開啟了裡間實驗室的門。

一片漆黑,劉一空收起笑容,用夜視鏡依稀看到牆邊有兩排白色的架子,角落裡有個白色的冰櫃一樣的東西,房間的正中心有個方形的檯面。

江雨婷走到白色冰櫃前,準備抽開冰櫃的抽屜。

劉一空分明聽到江雨婷深呼吸了幾下,看著她有些難以下手的樣子,走過去說:“我來拿吧,你們女人膽子小。”

江雨婷指了指冰櫃第三層抽屜。

劉一空開啟抽屜,裡面是一個人類頭顱,經過處理只能看到大腦皮層,五官都被薄膜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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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空將頭顱連同托盤從抽屜裡端了出來,放到了方形臺面上。

“這就是那個不肯吐露藏寶圖的老人家嗎?”劉一空有些悲傷。

江雨婷用力地點點頭。隨即將白色架子上一些儀器拿過來。

劉一空雙手合十唸叨道:“老人家在天之靈在上,今天我們來讀取您的記憶檔案找出藏寶地址。我知道您一生坎坷,將寶物獻出非您所願,但是為了江院士、為了生命科學,我們不得不冒犯了!望您老人家勿要怪罪我們。”

江雨婷聽到“為了江院士”幾個字,一絲暖意傳到心裡,她緊咬著嘴唇,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氣。她將顯微鏡拿過來,劉一空笑笑擺手示意不用。

他一隻手輕按著頭顱的大腦皮層,另一只手握住存儲器,姿勢離奇古怪。

瞬間,兩手之間一線光亮出現,漸漸成為一束光柱,在頭顱、劉一空的雙手、存儲器之間形成一道光環。

江雨婷第一次目睹奇觀,睜大了眼睛,搜腸刮肚後發現所學過的科學知識沒有一星半點能夠解釋眼前所見。

大概五分鐘左右,這道光環漸漸暗淡下來,最終消失。

劉一空恭敬地將老人家的頭顱放回冰櫃。

他問江雨婷:“我們把藏寶圖的記憶找出來後,老人家是否就能入土為安了?”

江雨婷愧疚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劉一空氣憤地說:“臥槽!這幫孫子要是不麻溜地將老人家送回國入土為安,就別想得到藏寶圖!”

他快速地將存儲器接駁到膝上型電腦上,存儲器不僅可以儲存,還可以自動將檔案轉存為視頻格式。

電腦顯示,老人家的大腦記憶資料夾儲存基本完好,除了三個年份的記憶檔案無法讀取,其他的都很清晰。

劉一空和江雨婷緊張地逐個檢視記憶影片。發現沒有價值的地方就跳過。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影片基本上被他們跳著看完了,暫時沒有發現老人家腦海裡和藏寶圖任何相關的記憶。

但是,他們發現彼此的眼睛都飽含熱淚。

這些記憶影片,串起來就是老人家的一生真實記錄。

在那個全國山河一片紅的年代,每個人的命運也從出生就已經註定。老人家從兩三歲的時候被過繼給太監的兒子養老送終,註定是個狗崽子,5、6歲就為了抽大煙的養父去戲院門口賣花生,沒少捱打罵,沒上過學,自己靠家裡的一些古書習字。少年的時候陪著養父被批鬥,臉上被人劃傷,長大成人了,參軍分配工作一概沒有他的份,也沒人敢給他介紹物件。

老人家就這樣寂寞地出生、在白眼和歧視中努力生存、默默老去。

可是如果老人家的腦袋裡生生記下了藏寶圖,知道藏寶的具體位置,為什麼不自己去挖出點寶貝換些錢用用?

他是不屑,還是根本不知道?

劉一空再次核對了一下那3個無法讀取記憶影片的年份,分別是1969年、1980年、2012年,這三個年份的記憶檔案是他需要專門研究的,也許秘密都隱藏在裡面。

無光實驗室確實有延遲效應,記憶資料夾裡其他的記憶影片一直保持著可視狀態,暫時還未變成亂碼,

“細細從頭看到尾應該能發現有用的線索。”江雨婷的聲音明顯帶著不甘心,她把找到父親的所有希望都放在老人家的記憶檔案上面,怎能輕言放棄。

“全部細細看完,我們兩個人可能要呆到南極的下一個夏季到來都不止。”劉一空提醒江雨婷理性一些,記憶資料夾裡的影片雖然可以透過篩選過濾掉一些吃喝拉撒之類的日常畫面,但容量還是驚人的,老人家活了50幾歲,這些影片要看到猴年馬月?

“我們應該找幾個可靠的人,大家分工來看,縮短程序。”劉一空說完就覺得也不可行,血冰川駐地裡可靠的人目前只有伍格格,人手相當缺乏啊,得想想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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