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只有幾個大司農的骨幹和幾個農莊長嗎?怎麼來了那麼多人!”

祝江江今日要在驛館開課,她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

下樓去驛館大堂時,她被眼前烏壓壓一片的人,嚇得不輕,便趕緊找許顧問問情況。

許顧很滿意自己今日給她找來的人,滿臉驕傲道:“祝姑娘,怎麼樣,我夠給你面子吧,你瞧這排場,多大啊!”

反正她十個人也是教,五十個人也是教,為何不多找點人來聽?

所以除了大司農和農莊長之外,許顧在城裡貼了告示,讓識字的人,有興趣的都來聽。

面對他的自以為是和自作主張,祝江江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努力壓下自己的怒氣,皮笑肉不笑,道:“我真是謝謝你全家!”

這群古代人,到底知不知道學知識是要付費的。

她教十個人小西州給她那麼點銀子,教五十個人還是那麼點銀子,她肯定不想學生變多啊。

“不客氣。”許顧依舊笑嘻嘻的,還以為祝江江真的在謝他。

沒辦法了,祝江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天。

官家驛館的大堂裡,數次發出恍然大悟的呼聲兒,把路過的百姓都吸引過來,好奇地往裡面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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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再進一步觀看,可門口有皇宮的侍衛把守,誰也不敢靠近。

“裡面在做什麼?驛館今日不開門做生意了嗎?”

越來越多的百姓朝驛館門口擠來,後面來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便問前面的人。

“做什麼生意啊,裡面正在辦學堂呢。”

“啥?”那人好似懷疑自己的耳朵一樣,“驛館辦學堂?這還真是新鮮啊。”

“裡面在講啥,你們聽得懂不?”另一人問道。

只見周圍的百姓紛紛搖頭。

“不知道啊,裡面說的東西,既不是文章也不是詩詞,都是一些連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不是講文章詩詞?那怎麼能算是辦學堂呢?”

眾人在外面議論紛紛,聲音稍微大一些就會被門口把守的侍衛呵斥,“都小點聲兒,別誤了大司農聽講。”

“嘶——裡面是大司農啊……”

聽到有這麼個大官在裡面,眾人便不敢大聲喧譁,只敢小聲的竊竊私語。

在大堂給五十多人講課的祝江江,幾乎是扯著嗓子講了一早上,一個上午,她才把日照和土地的關係給他們說清楚。

對於壓根兒不會種地,城裡裡連盆花兒都沒有,只有天然的草地和樹木的小西州百姓來說,從頭開始太難了。

祝江江真的不敢相信,這個時代居然可以落後到這種地步。

難怪許顧第一天到小荒村,看到她家菜地的時候,才會這麼好奇和震驚。

祝江江後悔自己昨日跟許淵提出的講課的建議了。

怪不得她一提出來,許淵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講了一天,上去的課,下午他們就全忘了。

“許三皇子,你們小西州這麼多年不種地,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派個人出去遊學,學學別國的種地之法什麼的嗎?”

吃晚飯的時候,祝江江一個勁兒的跟許顧發牢騷。

她簡直是開眼了,原來教學渣是這麼崩潰的事兒。

許顧也在大堂聽了一天,餓得不行。

他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解釋道:“皇祖父也曾派人出去遊學過,不過你也看到了,大澧朝的地跟我們小西州不同,我們學不會啊。”

身為皇室的人,他們是要為自己的子民著想的。

君主們雖然渴望權利,可他們也希望天下百姓在自己的統治下,都能過上好的日子。

所以他們也努力過,但努力不一定就有回報。

“不是每一個出去遊學的人,都像我這般運氣好,遇上一個什麼都懂的祝姑娘的。”許顧順便拍祝江江的馬屁。

其實這也是他的真心話,祝江江她真是什麼都懂啊。

他這話,徹底讓祝江江認清當下的現實。

她還是習慣以現代資訊發達的思維去看待這個世界了,所以才導致她總以為這個世界的資訊、知識是互通的。

以為他們也跟她以前一樣,足不出戶就能廣知天下事。

“許三皇子,明日要還是這麼多人,我要求加錢!”祝江江趁機提出條件。

不過這個條件對許顧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沒問題,加多少都行,我們小西州有的是銀子!”

“相公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祝江江開著玩笑,順便哄裴祭開心。

裴祭因為她對小西州太過於認真這事兒,跟她鬧了點小脾氣。

從今早上開始,他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到現在,他終於捨得理她了。

裴祭給她夾了一筷子菜,仍舊保持自己的小脾氣,“吃飯!”

“謝謝相公。”祝江江秒變小鳥依人的模樣,衝裴祭甜甜地笑。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平時給裴祭帶來多少壓力,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自己只是個由他護著、養著的小妻子。

可現在的情況,她真的很難做到坐視不管。

她有能力、有技術,可以改變很多人的現狀,讓無數百姓吃飽飯,所以她不得不做。

不是說她這麼做有多偉大,她只是不想辜負自己的前世所學罷了。

可以給這個時代留下點什麼,她就不想坐吃等死。

但也因為如此,讓跟在她身邊的裴祭,感到不少壓力。

特別是經過這半個月的農耕,大家都知道她是小西州請來的專家,而裴祭只是個陪襯的時候,他多少都會感到失落。

裴祭還是那句話:他恨自己沒讀過什麼書,幫不上她。

夜裡。

祝江江和裴祭剛躺下,她就朝他靠了過去,“相公,謝謝你陪我來小西州,你是我在小西州唯一的依靠,幸好有你在。”

“娘子,你是在哄我嗎?”裴祭錮牢她,帶著笑意問。

小西州的夜還是很冷。

“又沒有哪條律法規定娘子不能哄相公,我就想哄我家相公開心,不行嗎?”祝江江順著他,繼續逗他開心。

裴祭果然被她直白的情感逗笑,“你們那個世界的女子,都像你這般大膽示愛嗎?”

祝江江:“對啊,在我們那裡,男子也是可以跟女子撒嬌、示弱,男子也是需要哄的。”

裴祭:“怎麼哄?”

祝江江:“嗯……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舉高高我舉不起來,不過我可以給你親親。”

說著,她翻身就要往裴祭身上壓,但卻先一步被他壓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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