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

“這樣也能蒙對?!”

程恪當時就嚇尿了!

他不過是隨口胡說,等於是扯大天好麼。

鬼能想到,他居然能蒙對。

要這麼說起來,眼前這妞,難道還真是大名鼎鼎的北六省總鋪頭-南宮飛花麼?

他不過是看眼前這妞出招的架勢,有點像電視劇《女神捕》裡的女捕頭。因想到了張廷玉的《澄懷園閒話》裡記載的那位正德年間的女神捕。

可特麼的,《澄懷園閒話》是張廷玉杜撰的小說啊!

尼瑪,戲文裡的人,居然是真實歷史人物?!

這世上,居然真有鐵飛花這個人?

如果這是真的,那難道說,這妞以後真會接連做到山東提刑按察使司副使、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行大理寺右寺丞、少卿,被正德皇帝賜姓鐵的一代女俠?

見了鬼的,居然這麼巧,竟被他碰到正主了!

這下,程恪徹底懵逼了。

作為嚴格歷史考據派的他來說,這種戲文裡的人突然冒出在他眼前,這可不是魔術裡的大變活人麼?

有木有?!

程恪眼下唯一需要的,是一扇時空穿越門。他現在只想找那些送他穿越的超級外星人問問,你們特麼這是拿我當猴耍呢?

眼前這妞要真是鐵飛花,那小霸王李一龍他妹子李鳳姐,不真要成了正德天子的小老婆了?

游龍戲鳳?

程恪很憤怒。

後果,不嚴重。

因為,這特麼找誰說理去?

程恪這會兒,其實鬱悶的是他這個偉光正的穿越眾,第一次對歷史產生了陌生感。面對眼前這個功夫美女,他很有點舉足無措。

只是,眼下這電光火石之間,卻容不得程恪有絲毫遲疑。那軟劍如同遊1走的靈蛇一般,嗖嗖嗖就要往他額頭招呼。

只見程恪一個滾落,當即拐到了常玄振身旁。

常玄振因笑著道:

“姐,這下,你還覺得這小子不值當結交麼?”

說笑間,常玄振腰刀刀鞘出手,與那軟劍格擋相纏。卻是當一聲,二者同時震落。竟齊齊朝著韓碩的方向飛了出去。

“哎呀我地媽呀!”

今日倒了血黴的韓碩,這會子才迷迷糊糊的爬將起來。一眼就瞅到飛來的兵器。當即抱頭鼠竄,沒命介朝假山洞裡鑽了進去。

到惹得那俏麗美人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大姐頭,程雲哥不過是揚州府裡一個小童生。你當我錦衣衛是吃素的嗎?什麼人可結交,什麼人不可結交。大姐頭,你可別把我看成是徐鵬舉那種酒瓤飯袋!

那俏麗美人頓時被這句明嗆暗釋的話鬧了個大紅臉,正要分辨,卻不想常玄振又一手指著假山上的小閣子,一邊略帶打趣的道:

“《聊齋志異》的作者程蝶衣,可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哦!”

一聽這話,俏麗女子腦子裡轟的一聲。臉上不知怎地,突然飛起一抹雲霞。那半是戲謔,半是防備的心思,竟一下子無影無蹤。只在心底不停的唸叨著一句:

“他就是程蝶衣?”

半晌,女子往前一步,俏生生給程恪作了個福:

“妾錦衣衛北鎮撫司南宮碧落,不知是程公子當面。多有冒犯,懇忘見諒。”

這番前倨後恭的做派,反倒是把程恪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這妞還認識自己?

他很有名嗎?竟然鬧得京城裡都大名遠播?

什麼情況?!

正拿著疑惑的眼神瞅著常玄振,想要他的解釋。常玄振摸了摸鼻子,嘿嘿笑著道:

“南鎮撫司早把你家的情況摸了個通透,你那本《聊齋志異》寫的著實不錯,十分好看。不僅是我喜歡看,南宮姐也是愛不釋手,連睡覺都拿著書看個沒玩呢。”

“小玄子你住嘴!”

那廂南宮碧落當即上前阻攔,女兒家心思,哪裡肯容他這般往外直倒。素手一揚,纖纖玉指便掐住了常玄振腰肌。

“嗷!”

常玄振立時吃痛跳了起來,卻哪裡敢有躲閃,硬生生吃下了這記掐,卻是半分都不敢言語。

那南宮碧落見此,俏臉已然飛霞滿天。如何還能呆得住,氣鼓鼓一跺腳。便搖曳著水蛇般的身姿,一步三搖的往內院裡去了。

宛若一抹嫣紅,翩翩而來,悠忽而去。

只留下一道倩影,令程恪會為不已。只是這回味裡,酸甜苦辣,喜懼交織。卻是令人百般滋味在心頭,剪不斷,理還亂。

“哎呀我地媽呀,母老虎終於走了,可嚇死我了!”

見南宮碧落腳步走遠,漸沒了聲音。韓碩這個倒黴鬼這才從假山山洞裡一步一拐的走了出來。一邊嘟囔著那女俠的壞話,一邊唉聲嘆氣的揉捏著自家被摔得不輕的肩膀。

常玄振見韓碩走出,拱手上前不迭賠罪。一邊側袖相邀,請他二人往書閣裡去。

到了書閣,早有下人端茶倒水,因著天熱,又遞上來幾盅冰鎮乳酪。一邊就有長得俏麗的婢女拿過井水泡著的毛巾遞給他二人敷面。

這一通服侍了,程恪和常玄振東西各依寬榻而坐。程恪到還好,顯然是對這奢靡的貴族做派見怪不怪。

反倒是韓碩,雖是官家公子出身,卻有些舉足無措,不知怎生應對才好了。生怕一個對付不妥,給人生生落了笑話去。

便在此時,兩個婢女將諸人吃了的乳酪取走,又從擱几上奉上茶盞。程恪接過,定睛一看,卻是上好的碧螺春。正要喝了,卻撇眼瞧到常玄振目光閃爍,嘴角還有隱約的弧線。

因著,程恪心中便已瞭然,一口茶進了嘴裡,卻在口腔中打轉,不見喉結滑動。

常玄振這會兒目光早就聚集到了程恪的喉嚨邊,卻左等右等都不見那口茶下肚。臉上不禁便流露出沮喪的表情。

真真是什麼都難不倒這小子。

倒是一旁韓碩早聞了這香氣,急不可耐的跐溜一口,那鬱香的碧螺春茶滿滿當當就下了肚。

韓碩正待開口叫好。卻只見程恪一口茶在嘴腮左右轉動了幾下,噗嗤一聲,竟朝著腳邊的小痰盂吐了。

這是為何?

再見到常玄振也是這般舉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韓碩老臉頓時一紅。

他竟然把漱口用的茶,當成了茶飲。

“噗……。”

一旁的婢女終究按捺不住,噗嗤一聲,捂著袖子笑出了聲。

韓碩那張娘們兒的小臉,羞的就更紅了。

程恪當一聲,把手裡的茶盅往擱几上一頓。、

“小爵爺,你是對我二人有何不滿?今日這可是第三回捉弄我二人了,如何?還有什麼招數,儘管爽快的使將出來便是,不必這麼一招兩招的沒得膈應人。”

常玄振嘿嘿一聲笑,一邊道:

“程兄這說的哪裡話?貴客臨門,我歡迎還來不及,怎地說我故意刁難呢。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程恪一聽這話,冷笑一聲,乾脆的拱手道:

“告辭!”

說了話,作勢又要走。常玄振這才急急忙忙上前攔住,笑嘻嘻說道:

“我這龍潭虎穴,可闖的過癮?”

程恪終於爆發了。

“過癮你個頭啊!別以為你是公候家的小爵爺,就能肆意作弄我等。我與你萍水相逢,前日你助我度過難關,我自感激不盡。可是,這不是你今日捉弄我的理由吧。朋友之間,貴在平等相交。小爵爺你若是抱著居高臨下的態度,那,你另請高明!”

常玄振早料到程恪必是這般說辭,故而也未搶辯。只是一把拉住了程恪,笑嘻嘻將他按回榻上。一邊給他遞了茶水。因笑著道:

“程兄說的好,朋友之間,貴在相知。我如今可被人洗刷的不清。作為我的朋友,你可有擔待之

誼?”

程恪一愣,不明所以。突然轉頭聯想到大門口上門子說的小爵爺正在禁足,因大叫一聲:

“靠,你不是吧!你自己挨了洗刷,也得拉上咱哥倆陪著你鬱悶?”

“嘿嘿……!”

常玄振沒言語,卻再也清晰不過的表露出那股子神情。

“我就是這麼打算的呀!”

程恪徹底被這傢伙給打敗了,這貨也太小心眼了吧,這種事情也要算計?”

常玄振便苦著臉道:

“我臨從南京出來,我爹就千囑咐萬叮鈴。不得干涉地方政務,不得擾亂地方民情。可他娘的我船還沒上岸,就被你一把拽下了水。你說說看,換成我,不該找找你晦氣?”

程恪因問:

“不會是因為我這事,導致你禁足的吧?”

常玄振沒好氣的哼一聲:

“你說呢?”

程恪卻有些懷疑:

“這才幾天功夫?事情就傳到南京老公爺那裡去了?”

常玄振五指併攏,一拳砸在擱几上:

“鬼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露出的風聲,還添油加醋的說我是有多跋扈無行。老子這些日子被拘在宅中,煩的都快淡出了鳥來。你還不興我自找點樂子?”

程恪也是一巴掌拍在几案上:

“所以,你覺得作弄我,你就爽了?”

常玄振嘿嘿笑道:

“誰叫你不早幾日來,我還以為,我聲援了你。轉頭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程恪一拍額頭:

“我得複習備考啊,大哥!你不知道江都縣試,這個旬日裡就要舉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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