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胖子點頭:
“成,你這就去補個章來,我在這兒等你。”
那頭李朝奉急沖沖這就去了。這廂張胖子在一幫混混包圍下,洋洋得意的站在程恪家門口放肆賤笑不已。腦子裡只想著拿了契書來,便能將那美妙*摟在懷裡百般褻弄。
這般念想,青天白日下,張胖子那袍幅居然漸漸翹起一角。明晃晃杵著,看的一干鄰家紛紛大罵不已。
張胖子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更得意的放肆大笑,一邊笑,一邊還拿那杵著的地方朝程家門洞裡來回挺動。
那模樣,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這廂程恪見拖住了這胖子不急著動手,趕緊回頭去周護自家老孃,一邊焦急的等待姚長子找了人來。
只秦氏早已在姚長子孃親顧氏的攙扶下醒了過來,只是滿臉悲慼,臉色便猶如死灰一般,嘴裡只在不停地喊著:
“作孽,作孽。這都是我在作孽。我不如死了的好,死了乾淨,死了安生。”
她哪裡想到,不過是去年在寶聖庵求個香,為丈夫祭日超度一下亡靈。這居然也能被*給盯上,為此鬧出這樣一番波折來。弄得她們孃兒兩個成日介擔驚受怕,驚慌不已。
秦氏此時腦子裡滿是自責和羞愧,只恨自己不慎小心。這麼往牛角尖裡鑽,她便真以為自己是那種招蜂引蝶的壞女人了。要不然怎地會被那許多人覬覦呢。
這麼想著,秦氏噌的就站起來。一頭奔向內院藤架下的水井旁,只一門心思要去尋死了。
幸虧程恪眼疾手快,一頭操起旁邊的墊板就蓋在井口上。心底也是惱怒的要爆炸一般,大吼道:
“娘,你要做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嗎。好好好,你即對我不再留意,我這活著又有何趣味,你只管跳,你跳了我跟著跳。咱母子兩個一塊找爹爹去。”
秦氏腳步收不住,一頭撞在井蓋上,咚的一聲頓時撞出好大一塊血斑。聽到兒子這話,當即一屁股頓坐在地,開口便嚎:
“老天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你要這般虐待我們母子。賊老天,你見死不救為妄為天,你眼瞎了啊!”
撕心裂肺,聞者心痛。婦人聽了不禁垂淚,男人聽了痛罵不已。
那頭張胖子聽到秦氏這一聲嚎,不說憐憫,反倒更加興奮不已。抬腳朝程家院子裡來,一邊浪笑著說:
“大娘子莫哭,大娘子莫哭嘛。大娘子陪本少爺吃個酒過個宿,陪侍一晚。只要將本少爺伺候舒坦了,本少爺自然會在宋大官人面前替你多討些好處。總得叫他買了一棟院子接了你們孃兒兩個去好生安置,吃香喝辣。如何不強過在這破屋裡挨凍?”
程恪哪裡料到這胖子色心包天,居然還敢闖進來,這擅闖民宅的罪名他可就坐實了。程恪心下冷笑,當即叫一聲:
“來得好!”
轉頭操起牆角一把鋤頭,朝著裡裡外外的人大喊:
“諸位可瞧清楚了,這人不請自來,擅闖民宅。打死了可不怨我!”
一邊說,一邊跳將起來就拿鋤頭朝張胖子當頭劈下。
那張胖子還在得意,哪裡想到程恪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年敢朝他二十歲的人動手。只一個不留神便沒躲過。
只見鋤頭當即朝著張胖子額頭招呼,劈風而來,呼啦啦凜凜有聲。但聽見噼咔一聲,便打在張胖子那肥頭大耳的腦袋上。力道之大,竟然將鋤頭打飛了出去。
頓時,一股黑乎乎豬血冒出,灑了個血肉模糊。
“啊!”
張胖子抱頭就竄,一手按住傷口,一手捂臉,連滾帶爬直往門外飛奔。嘴裡還大喊:
“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程恪哪裡管那許多,被人這般欺辱,已是殺心旺盛,渾然不顧其他。當即就追著張胖子又是一棍子。
“我叫你陪酒,我叫你過宿。你個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我今天便當一回你爹,打死你這個不成器的畜生!”
一邊大聲喊,一邊手腳猶如練家子一般麻利。呼呼呼連續數聲,張胖子身上,腰上,腿上,手上,接連挨了棍棒。一時打的他皮開肉綻,屎尿並出。
“你等著,我這就叫人來,今兒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張!”
張胖子這才回過神來,只顧著往門口搶路,一邊喊著手下混混來幫手報復程恪。
只是程恪比他更快,當即跨先將大門一腳踹上,順手就插上了門閂。一邊朝張胖子嘿嘿直笑。
張胖子見了情形,頓時嚇得不輕,只見此時程恪面目猙獰,猶如殺神一般。看的張胖子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只怕今日這小狗娃兒真是要先打死他了。
他當即扯開公鴨般沙啞的嗓子狂喊道:
“快來人啊,救命啊,要打死我啦!”
程恪嘿嘿笑著上前,操起手裡的棍子逮著張胖子膝蓋又是一傢伙,當即將張胖子打了個馬趴。一邊又扯過一塊破布塞在張胖子嘴裡堵上,嘴上又獰笑著道:
“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了喉嚨也沒人聽得見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來人前,我便先打死你!”
“嗚,嗚,嗚,嗚。”
張胖子何時遇到過這般兇險地步?一時急的直哆嗦,又因為怕見血,漸漸便有些暈。這下子聽到程恪這般死志,竟是要與他同歸於盡一般。當即眼皮子一翻,居然嚇得厥了過去。
便在這時,大門轟的一聲被撞開。程家門框老舊,這撞力之大,竟將一整扇門撞裂,轟然倒地。
混混中領頭的郯大帶著一幫混混立時衝進來,見到眼前張胖子一身屎尿倒在地上,還以為已經被程恪打殘了,便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驚恐到要氣絕。
“小官人,小官人,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郯大上前抓住張胖子一陣猛搖,好一會兒才將暈厥的張胖子搖醒。
“郯大快救我,快救我。這狗娃兒要殺了我。”
張胖子一把拽住郯大,眼裡驚恐的神情看了簡直令人害怕。渾身肥肉抖個沒玩,只是因捱打挨的太狠已然嚇得脫力,要不然怕不當即能飛了。
“好個狗膽小畜生,居然連張家小官人都敢打成這番模樣。我看你是吃飯吃膩,喝粥喝煩。老壽星上吊你是活膩味了。好好好,來呀,給我打,打死勿論!”
混混們這就要上前動手,一把便拽住程恪按倒在地。
便在這時,一聲爆喝從巷子裡傳出:
“混賬!,給我放下他。我看今日誰敢動手,老子東關十七巷三十八條兄弟定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話音一落,只見李一龍當頭,後頭跟著足足幾十號半大小子。鄰居中有眼尖的,甚至看到就連碼頭上扛沙包鹽袋的力夫都有好幾個。
這夥子人個個手提木棍,敞襟坦胸。一身健壯票子肉直看得婦道人家臉皮發紅。
“張家人好膽,在府城裡作威作福慣了,在我東關也橫行無忌。真當我們東關人是泥捏的?兄弟叔伯們,咱們打了這幫畜生去!”
立時便有歲數大一些的力夫跟著幫腔,指著一幫巷中的鄰居痛罵。
李一龍更是上前開口怒道:
“雲哥兒前日才給咱們東關人漲了臉,你們吃程家西瓜到吃的利索。怎地今兒雲哥遭難,你們到一個個跟王八似的縮了起來?你們可真夠能耐的,我呸!”
說了話,李一龍當頭便一棍子甩向郯大。郯大哪裡想到這幫人這般魯莽,他還正要準備開口說幾句場面話。這般力夫卻一言不合,上來就開打。
這一打岔,郯大就先吃不住痛,肩膀上結結實實先挨了一棍子。只聽咔嚓一聲,木棍居然應聲斷成兩截,可想而知這力道有多大。
郯大啊呀一聲,當即一手抱住另一條胳膊。這就矬了下去,滾在一邊和地上正殺豬一般嚎叫的張胖子躺到了一塊。
人群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郯大那肩膀,就一頭高一頭低的,居然卸了下來。
一幫混混見相,立時嚇的不輕,紛紛躊躇不前。再也沒個人敢硬挺上來比劃。
這廂,張胖子見程恪的幫手如潮湧來。更是嚇的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眼一閉只能橫躺著裝死。心底更是狂喊:
“壞事了壞事了,今兒出門沒看黃曆,碰到了憷頭。只怕今兒就要交代在這破宅子裡,即便不死也要少層皮了。”
“聚眾鬧事?”
程恪冷哼一聲,心道:
“你個蠢貨,今日我本就想去東昇鋪子上大鬧一場。原先還怕被人拿捏把柄,說我帶頭起鬨。如今倒好,我還沒出門,你先打將上來,這不是主動把臉湊上來給我打麼?”
程恪臉上沒表露,心底卻早已樂開了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