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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已完全康復,開始處理公務。

他很不放心黛玉留在揚州,卻也並未開口讓她回去。自己的女兒,他還是瞭解的,知道即使開口黛玉也必有千般留下的理由,乾脆就不費這番口舌了。再者,讓黛玉隻身回去,他也委實放心不下,來的時候有柳逸軒在身邊,還費了那般周折,更休論黛玉一人了。他可不敢把女兒隨隨便便交給衛士護送,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些,不過是多操一份兒心,權當求個心安。

戰爭僵持了一月有餘,天也一日涼似一日,不覺已到了深秋。崢嶸的花木都已漸漸凋落,露出挺拔的枝幹。尤其可愛的是白楊,筆挺的聳入雲天,迸發著蓬勃的生命力,讓人一看便忍不住肅然起敬。秋、冬是個休養生息的好時節,但今年的江南顯然並非如此,且不說正如火如荼的戰場,單是揚州城便瀰漫在一種緊張的氛圍之中。

戰爭在家門口打響,老百姓都懸著一顆心呢,唯恐哪一日就燒到自己家了。

林黛玉來到林如海的書房,遠遠的看著衛士們進進出出,來去匆匆,好一會兒才安定下來。她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進去,林如海在伏案看公文,神情鄭重且認真,他似乎未曾察覺到有人到來。黛玉瞧瞧小幾上擺的飯菜,果然還沒動,不由皺皺眉,走過去一把奪了他手中的公文,說:“爹爹好歹吃了飯再看,也不急在這一時,沒你這麼廢寢忘食的!”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完全出乎林如海的意外,他“咦”了一聲,才抬頭叫了聲“玉兒”。黛玉拉起林如海,摁到小几旁坐下,指著道:“喏,菜都涼了!”

林如海笑道:“無礙,讓廚房熱一下。”

“都熱了兩遍了,再熱,什麼味道?”黛玉不贊同的嘟起了嘴。

“就這麼吃罷!”說著,他已執箸大嚼大咽起來。黛玉攔住他的手,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道:“冷盤吃了不好,讓人再做罷!”林如海笑道:“這算什麼,你是沒到軍營裡看過,別看五王爺貴為親王,進了軍營,連這樣的飯還吃不上呢,我還挑剔?”

黛玉從來就知道軍營中清苦,但具體清苦到什麼程度,還真不得而知,便問:“那……戰場上一般都吃什麼?”

林如海放下筷子,捻了捻鬍鬚,高深莫測的道:“這個可說不準。打了勝仗犒軍的時候好酒好菜都有,一般也就能吃到菜就不錯了,行軍時帶的多為乾糧,先鋒軍急行軍糧草供給不上餓肚子的時候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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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黛玉有些怔怔的。林如海拿起筷子接著吃,由著她自己發愣。他吃的極快,似乎唯恐誤了事。半晌,黛玉突然說:“不能想辦法改善一下軍營的伙食?”

“你這孩子……”林如海吃飽了,放下碗筷,“能改善不早改善了?”說完他又怕黛玉多想,補充道:“這次咱們準備充足,斷糧的事兒倒不會有。蔬菜不好運,只能在當地買,軍餉我已派重兵送去了,保證每個士卒的供給還是沒問題的。元帥和將軍們的伙食會好些,沒有你想的那麼遭。”言下之意是讓黛玉不必擔心。

揚州城如今事多,就這吃飯的功夫都來了幾撥人,找林如海請示。黛玉看著父親用了飯,也不便久留,便告辭了。畢竟大事重要,她幫不上忙,留在這裡倒顯得多餘而礙事了。

……

五王爺雖然打定了主意暫避敵人的鋒芒,但若過於畏縮,多少也會損害將士們的士氣。因此不久他就計劃集中優勢兵力給敵軍重重的一擊,搓搓敵人的銳氣,也長長己方的志氣。當然,這一仗必須打勝,不然前功盡棄不說,很有可能就一敗塗地了。

選何人任先鋒打這一仗便成了關鍵。

幾個能征善戰的沙場宿將都搶著做先鋒,柳逸軒自然也不敢落後。他學了那麼多年的兵法謀略,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在戰場上大顯身手麼。五王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任命誰都會有人不服。這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當然,他完全可以直接指定柳逸軒為先鋒,自己的兒子嘛,誰還能說什麼;但這樣未免有任人唯親之嫌,儘管他相信兒子的勢力,架不住他年紀輕,別人嘴裡不說,心裡卻懷著怨恨呢。

因此五王爺採取了一個看起來公平的選拔:比武加謀略。

比武好理解,校場上一戰,真刀真槍點到為止,誰先倒下誰就輸唄!若論起謀略來,可就有講究了。戰場局面瞬息萬變,一個好的將軍要對整體的局勢有個大致的把握,能及時應對戰場上的任何突發事件。由五王爺和謀士們出題,將軍們做出謀略、應對,最終的結果是柳逸軒勝出,文鬥武鬥俱是頭名。

這就很出中人的預料了,可事實就是如此,柳逸軒的文韜武略是他們親眼所見,由不得不服。尤其是那幾個跟他搶著爭先鋒的將軍,一番比試下來無不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戰場上的鐵血漢子就是如此,可能一句話不合就大打出手,看著高傲、粗魯、無禮,有時卻也單純率真的可愛,對於真正比他們優秀的人,也是由衷佩服的,是心服口服。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柳逸軒率五千騎兵伏於山坡之上,瞅準敵軍用午飯的時候從高坡上直衝而下,敵軍大亂,丟盔卸甲而逃。

他是以騎兵衝入敵軍的步兵之中,本就佔盡了兵種上的優勢,又是出其不備,大獲全勝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次戰爭的收穫頗豐,殺敵數千,俘獲士卒一萬,輜重無數。

慶功宴上,眾將紛紛向柳逸軒敬酒,一個個都磨拳擦掌的恨不能衝到吳王軍營裡砍殺一番。沒參加先鋒軍的心裡都難耐起來,紛紛舉著酒杯大喊:“請元帥下令發兵進攻,末將等即刻端了那群反賊去!”

五王爺雙手向下按按,示意眾將安靜,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們非但不能進,反而要退。”

“卻是為何?”眾將大眼瞪小眼,待反應過來一時都炸開了鍋,叫嚷著問為什麼。

五王爺卻未作過多的解釋,只威嚴的道:“此乃本帥命令,違者軍法處置!”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的命令便是軍令,必須遵守,一句話堵住了悠悠之口。眾人都不解他為何下這樣的命令,而不是乘勝追擊,變小勝為大勝。只有軍師含笑點頭,柳逸軒的眸子也閃了閃。五王爺的打算,他不說領略到十分,八|九分還是有的。早在五王爺遷走濱州府的百姓時,他便想到了,因為如果是他,也會這麼做。

吳王往東打是從丘陵山地往平原打,由高往低,佔據了地形的優勢,其勢不是輕易能遏制住的。與其多做無畏的犧牲,不如乾脆把他放到平地上,大家對打,起碼自己不吃地形上的虧。另一方面,又拉長了敵軍的供給線,戰爭拼的不止是軍隊的戰鬥力,還有糧草等一些列的比拼。況且吳王跋山涉水而來,已是疲軍,走的越遠,疲的越甚,而自己這邊正好可以以逸待勞。

而這些暫時都不是能告知眾人的,畢竟人多口雜,萬一洩露出去,這計劃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因此父王才沒有解釋,而是採取最簡單的方法,用三軍主帥的權威下達命令。這個方法最有效,卻不能常用,元帥是一隻軍隊的靈魂,古代那些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軍隊,都有高瞻遠矚的主帥。但治軍並非一味用強硬手段就可以的,還要與將士們心貼心肉貼肉,大家才會甘心情願跟你賣命。

大軍退至濱江,在濱江安營紮寨,等待吳王叛軍的到來。

吳王的先鋒是世子柳威,與柳逸軒帶的先鋒軍有過一次交戰。二人還隔著和喊了幾句話,小時候便有許多齟齬的二人,此刻的話自然更不會投機了。柳威使陰招,悄悄命小股騎兵潛到柳逸軒後面,幸好柳逸軒早防著他,沒有吃大虧。雙方便惡戰起來,柳威和柳逸軒還有過幾次馬上的短兵相接。柳逸軒年紀雖小,個頭已經長成,力氣又大,武藝又好,對上比他大好幾歲的柳威,也絲毫不落下風。

柳逸軒與柳威纏鬥時還不忘多殺幾個敵兵。他今天用的刀是五王爺珍藏多年的寶刀,通體烏黑,看著不甚起眼,但削鐵如泥,乃是時間罕見的。所過之處,連骨頭都能齊根削斷,每一次揮出去便能砍倒好幾個人。五王爺先時還不捨得給呢,還是看他的刀實在用不順手,每次用到最後刃兒都卷了,實在不像樣,才忍痛割愛給了他的。

“好刀!”柳威知道自己不是柳逸軒的對手,便縱馬走開,叫來士卒吩咐:“不許放過柳逸軒!”那把刀他是志在必得。

他哪裡知道柳逸軒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呢。擒賊先擒王,拿下他,這支軍隊就什麼都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何況他還是吳王的主心骨,沒了他,吳王還指望什麼造反,奪了皇位又傳給誰!

柳逸軒揮刀往柳威那衝殺,柳威也不慌張,給身邊的幾個將軍使顏色,悠哉的觀戰。柳逸軒還未到跟前兒便被幾員大將攔住了,從他們老辣的手段,他判斷都是久經戰陣且武藝高強的宿將。怪不得柳威這麼有恃無恐呢,原來是身邊有著幾員大將保護,以這幾位聯合起來的實力,倒真可以在戰場上暢通無阻了。

柳逸軒仗著兵器上的優勢,也只勉強能和這幾位戰個平手。他想:他們幾人對自己一個,雖然暫時吃不了虧,但拖久了難免有疏忽的地方,倒是想個辦法脫身的好。

只是幾人團團將他圍住,一時脫身也不得。

鬥了幾十個回合,柳逸軒眸子漸漸染上血紅,衣服也是血紅的,袍鎧上的血溼了幹,幹了又溼,層層疊疊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顏色來形容。他渾身散發著肅殺的戾氣,嘶吼著,恨不能把這山河吞下肚去。

“世子爺,我來也!”只聽一聲怒吼,一個急速的身影加入戰局。陣型被打亂,柳逸軒瞅準時機一刀朝柳威砍去。柳威反應雖極快的躲開,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聽他“啊”的一聲驚叫,天空中飆出一道嫣紅的血跡,映著日光,紅的發紫。那血跡飛出足有一丈那麼高,在空氣中打個轉,又落下,融入泥土中,把地染的越發嫣紅。

然後是“噗咚”一聲,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

是手臂!

柳威的手臂!

原來危急時刻柳威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擋了一下,這一檔檔掉了一隻手臂。不過,他好歹抱住了一條命!

“撤!”柳威忍痛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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