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這事兒,她在當初剛做信箱的時候也想過,但後來三事兩事的,根本騰不出手來,就一直沒做。

不過報紙是真的可以做做的。

就好比上次的鬼故事,就是這種需要傳達於天下的這種,其實就可以用報紙的形式。

沈晝錦趁著霍凌絕看信,就先寫了個摺子,等他的信看完了,就道:“我去瞧瞧皇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霍凌絕道:“我不去了。”

他跟皇上處的挺淡。

因為他是個什麼角色?

他是皇上駕崩之後,跟新帝針鋒相對你死我活的一個角色。

這個角色其實是很複雜的,說他誓死悍衛了大盛也可以,但他也曾經滿手血腥,殺光半朝人。

霍凌絕為人一向極為冷靜,所以他有意識的跟皇上處的淡淡的,從不主動往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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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臣子一樣處著,皇上會越來越記得你的好;但越是走的太近,他的手腕,他的能力,處處都會有前世的影子,到那時候,皇上理智上知道他應當感激他的堅守,但情感上,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的。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

你傾家蕩產買了最新款的果子14手機,愛不釋手,然後路遇一個執刀傷人的,你閨蜜為了救你的命,用你的果子14擋了刀。

你理智上知道她救了你的命,你很感激她,但每次看到你的果子14,還是會心疼的……這就是人性,不是不講理,不是不感恩,而是情感很多時候是不受理智左右的。

沈晝錦很佩服他的冷靜,她反正是做不到的,她就踩著飛劍自己去了皇宮。

武宣帝和秦雲嶠都在,沈晝錦歡快的打了個招呼:“嗨,都吃了嗎?”

武宣帝放下筆:“錦兒來了。”

沈晝錦一看他的表情,就發現,霍凌絕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武宣帝肯定覺得,她是不會支援他御駕親征的,也未必支援他給秦雲嶠封王,然後教導他朝政。

所以他提也沒提,迅速做完了。

這麼一想還有點好笑。

沈晝錦就把摺子送上。

她把信政司加了一個簡單的管理制度。

本來信箱下頭就是有人管理的,以後再遇上這種一下子發很多信,尤其沒有具體收件人的,就抽查一下。

或者譬如像之前沈晝錦,她樂意加上她的印戳,就相當於為它們擔保,那不查也可以,出問題就找她。

如果有人真要搞事情,分開發,一天發三五封,陸續發完,那各地的耳目也不是假的,很快就能得到訊息,及時處理就是了。

再有,如果像什麼邪教,各地有固定的聯絡人,所以可以隨便發,訊息也傳不出來,這種就防不勝防了,就算不用信箱,他們也有別的辦法傳,所以沒必要太在意。

這事兒簡單,她這邊就是過一遭,皇上都不用批就可以。

果然武宣帝就道:“你直接交待關九就好。”

沈晝錦哦了一聲,隨手收起來,武宣帝又道:“正好,你看看雲嶠這個摺子。”

沈晝錦接過來就看,完全沒走個流程表示臣惶恐臣不敢。

秦雲嶠默默扶額。

沈晝錦一看這摺子就是說的報紙的事兒,就道:“我覺得很好啊,我當初讓雲嶠做信箱的時候,就想過後續搞這個的,但後來朝廷接過去了,我就沒再管。”

“嗯,”武宣帝從御案後頭出來,坐下道:“那你說,這邸報要如何做?做什麼?”

沈晝錦道:“我當初的想法,是做大事紀,但是大事反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引導觀念。”

武宣帝示意秦雲嶠把凳子移過來,沈晝錦一看,立刻扔出三個懶人沙發,然後拉著武宣帝先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頓時,那個閒聊的氣氛就出來了。

沈晝錦還抬手叫榮四平:“來點小點心。”

榮四平訕笑著看向武宣帝,武宣帝高大的身形埋在沙發中,淡定的點了點頭。

沈晝錦道:“有個國外的學者叫古斯塔夫·勒龐,他寫過一本書,叫做《烏合之眾》,裡頭有些話,說的真的非常有道理,他說‘群體只會幹兩種事,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還有‘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會嚴重降低,為了獲得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備感安全的歸屬感。’”

武宣帝和秦雲嶠都皺眉思忖。

沈晝錦等他們消化了一會兒,才又續道:“所以,在一件事情中,頭一個發聲的人,至關重要……就好比裴氏那件事情,如果說,我沒有及時反應,而是另一個人,比如說致遠吧,就是這種有名氣的大儒,跳出來聲援他們,那你信不信,罵裴氏罵的最狠的那一波人,可能此時正在罵我。”

她加重語氣:“群體,非常容易被引導。所以,掌握喉舌,及時發聲,引導輿論,非常重要。有好多讀書人,讀了一肚子聖賢書,卻未必知道如何做官,讓他們知道朝廷風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人,非常重要。”

秦雲嶠忍不住開口:“那你說,什麼樣的事,需要通傳天下呢?”

小太監送了點心進來,沈晝錦挑了兩樣,直接放在手裡,一邊還讓他們:“你們要不要吃?”

兩人都搖了搖頭,沈晝錦一邊吃一邊道:“很多啊!比方說前陣子的鬼故事!比方說我英明神武及時發現了疥瘡患者!不一定是大事,小事情也可以,關鍵是主旋律正能量,輸出觀點,樹立榜樣,哪怕你寫個笑話都可以,只要觀點正確,又不說教就行了,畢竟不管什麼大事兒,他們知不知道又怎樣,又不需要他們參與意見。”

武宣帝沉吟了半晌:“錦兒覺得,這事兒誰能做?”

沈晝錦道:“大臣們我又不熟。”

武宣帝道:“兩位相爺你不熟?雲嶠你不熟?還是你熟的人,全都做不了?”

沈晝錦笑道:“外公你要這麼說的話,兩位相爺可以的,全都是老狐狸,難得的不是壞狐狸,雲嶠還差點事兒,跟著慢慢學吧。”

武宣帝又道:“絕兒呢?”

“他啊,”沈晝錦道:“他倒是很行的,不過他既然想當青天,想出去做帝王爪,你就讓他當唄,能辦報紙的人多的是,何必非要用他。”

武宣帝笑罵:“什麼帝王爪!”

“五爪金龍麼,”沈晝錦笑道:“他這麼忠心耿耿,怎麼也能佔一個爪子。”

武宣帝挑眉笑道:“那錦兒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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