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糧臺莊洵府上,劉恩存在劉鴻恩帶兵將鬧餉新軍押送回營時就從隊伍後面偷偷溜掉,跑到莊府來報信。

“你什麼,恩壽沒經公堂審訓就把群兒判了秋後問斬。”莊洵有氣急敗壞的向劉恩存問道。

“是,王毓江從巡撫衙門出來曹總訓練官和馬副總訓練官被巡撫大人收押,只等秋後問斬。”劉恩存如實回答道。

“哼,他恩壽也太不把我莊某人放在眼裡了吧,王毓江狗仗人勢。”莊洵怒罵道。

“莊大人,我過來傳信,我還要去新軍那邊佈置,至於大人該怎麼做,伯清已告訴過大人了吧,我這就先走了。”劉恩存要趕回去跟馬建蕃商量新軍之事,就向莊洵辭行道。

“好,多謝你了,我先讓伯清表妹進牢房看看,至於新軍那邊,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要麻煩劉隊官了,你們活動用度不少,就在老夫府上支取吧。”莊洵叫來管家帶劉恩存去取銀兩,劉恩存也沒有推讓,給莊洵行了一禮,跟著管家去了,莊洵又命人去把夫人和兩位姐傳來。

一會兒莊夫人領著兩位姐進了廳裡來,莊夫人問道:“老爺,出了何事,喊我跟幽容和幽若過來。”

“群兒今早帶領九百多新軍兵丁去巡撫衙門狀告王毓江貪汙軍餉,反倒被巡撫恩壽以衝擊巡撫衙門之罪下了獄,只等秋後問斬,你們一會帶換洗衣物和吃的去大牢看一他。”

“啊”“啊,什麼,表哥被下了大牢,還要殺頭,這是什麼狗官嘛,不分青紅皂白,父親你快想想辦法,把表哥救出來才是啊。”性子最急的莊幽若急忙道。

莊洵摟了摟鬍鬚道:“你們只管去探監,救仲群我會想辦法的。”這時莊夫人問道:“老爺,群兒被恩壽判的秋後問斬,不是那麼容易救吧。”

看著兩位女兒期待的眼神,道:“他恩壽是陝西巡撫不假,但也太不給本官面子了,不經公堂判決就給群兒定了秋後問斬,純粹是欺夫老夫嘛,老夫好歹在陝西為官十幾年,我這就上奏摺彈劾他和王毓江。你們勿須擔心,群兒被捕進大牢他早有準備,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你們只管去探監就行了,帶吃穿用度,別讓他在牢裡受多大的苦。

這時莊幽容向莊洵道:“父親,你們的事情我們不管,既然你已答應姑父把我嫁予表哥,那我也算是他曹家的人了,我只要表哥平平安安就行了。”

莊洵看了女兒一眼,了頭,揮手讓三母女下去了,自己也讓下人準車馬,去拜訪平時與自己比較要好的官員……

劉恩存沒有去新軍軍營,他也進不去了,現在去也沒用,新軍這幾天肯定是風聲鶴唳,劉鴻恩肯定會把新軍看管得十分嚴緊,要想再次在新軍中鬧起事來,那得把這幾天過了再。他先前與馬建蕃約好了,去涇陽會館會合。到了涇陽會館,一看馬建蕃已在屋裡等他,道:“復卿,王毓江沒拿你怎麼樣吧。”

“呵呵,王毓江可不把我這樣的人物放在眼裡,現在他的心腹之患已被他下了大牢了,自然不會管我這等蝦米了,只是警告了我幾句,我就當耳邊風,順便請了幾天病假,不用去看他王某人那張醜臉了。”馬建蕃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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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恩存當然知道王毓江不是把馬建蕃看作蝦米,馬建蕃是陝西新軍最早的營管帶,那時他劉恩存還只是個正目,在新軍中素有威望,曹仲群能組織起這麼多的人去巡撫衙門鬧,馬建蕃要佔很大功勞,可以王毓江把曹仲群弄下牢去,新軍自救會底下那些會員不會為了曹仲群鬧翻的,但要是把馬建蕃弄進牢裡去了,那王毓江就得擔心新軍起來造反了。這也是曹仲群之所以不要馬建蕃在巡撫衙門前站出來領頭的原因之一。“新軍營裡這幾天恐怕難以成事了,接下我們怎麼辦。”劉恩存問道。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西安的情況告訴給思齋,伯清在思齋去京城時就給他找了一個在京城的落腳,我們要趕快去電報局一份電報給思齋,好讓思齋在京城便於行動。這幾天新軍那邊成不了事,咱們就先不聯絡營裡的弟兄了,純如,這幾天你就守在電報局,跟思齋那邊一定要保持聯絡。我這幾天先去聯絡我在日本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現在上好的宇林西報裡面做編輯,看他能不能幫忙刊登一篇陝西新軍鬧餉的文章出來。”

“好,我這就去電報局,我們這幾天沒有什麼要緊事就少見面吧,我怕王毓江會派人跟蹤我們,免得提前讓他清楚了我們的計劃,我們這次一定要把事情做得機密妥當,不能讓王毓江還有翻身之時,就不知道伯清和三才在牢裡怎麼樣,平時還真的沒看出來,伯清這個生在富貴之家的人竟然能拿自己命來賭。”

“伯清是做大事的人,他想的,你我想都不敢想,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好了,管他呢,為了新軍那麼多弟兄,咱們也要與王毓江鬥到底。走吧,成與敗就在這一個月時間內就要見分曉。”完兩人起身出了房間,鎖上門,出了涇陽會館就各自離開了。

大牢裡,莊夫人帶著兩個女兒跟著牢頭走到曹仲群所在的牢房門前,莊夫人遞給了牢頭一錠銀子,:“多謝差大哥了,還希望我家外甥在牢裡這段時間請差大哥多多照顧。”那牢頭見是一大錠銀子,連忙拍著胸脯:“夫人放心,我們是不會讓表少爺受到哪怕一丁傷害的。”

曹仲群看是舅母領著兩位表妹來看自己了,忙走到柵欄門前,莊幽容和莊幽若一看見表哥都哇哇地哭得稀里嘩啦,曹仲群連忙聲地勸著。牢頭開啟牢門讓莊府家丁帶來的被褥衣物等拿了進來,就關門走了。

曹仲群見牢頭走遠了,才對著拉著自己手哭的莊幽容聲的道:“幽容,不要再哭了,我在牢裡呆不了好久的,舅舅沒告訴你們嗎。”莊幽容一聽愣住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問:“表哥什麼,我沒聽清楚。”

曹仲群叫莊幽容把舅母和莊幽若都叫到一起,重新了一遍,後還叮囑一句別出去亂傳。莊幽若把臉上眼淚抹掉,拉著曹仲群的衣袖讓他把詳情出來,曹仲群:“詳細事情,你們就別管了,你們只要回去安靜地在家裡等我出來就行了。”莊幽若哼了一聲,以示不滿,也不再話。

接著舅母就叮囑這叮囑那,實在快讓曹仲群受不了了,連忙催促舅母帶著兩位表妹先回去,順便把楊懷福之事講給了莊幽容聽,要她派人去蒲城會館找一個楊長久的孩子,把他接到府裡,免得讓他在外面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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