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巴卡爾
也許是因為寧帕的吩咐，或者龍人的野獸本能，從戰鬥剛開始的時候其他龍人就遠離了戰場。
這也使得埃克來爾身上浮現的一抹微弱的金色亮光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
但效果非常明顯。
“離她......遠點！”
原本應該已經收到重創的埃克來爾身上的氣勢驟然攀升，她一聲怒吼之後，全身爆發出驚人的氣勢，然後將輕而易舉地掙斷了束縛她雙腳的藤蔓。
“什麼？怎麼會——”
還沒等寧帕反應過來，埃克來爾就以極快的速度回身將她撲倒，並將其死死壓在地上。
“等、等等！別扯我翅膀——不要啊！
”
然而埃克來爾現在似乎卻有著和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力量，她憤怒地抓住了寧帕那美麗的翅膀，並且用力往兩邊拉扯。
寧帕臉上剛才那跋扈的表情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晶瑩的淚水因為疼痛而奪眶而出。
“不......不！救我！巴卡爾大人！”
“是你逼我的......寧帕！”
就在寧帕那如同花瓣一般的翅膀即將被硬生生撕裂的時候，異變再一次發生了。
熱血湧上頭腦的埃克來爾突然放緩了動作，並且冷靜了下來——並不是她對寧帕有了惻隱之心，而是周圍的溫度在短短幾秒內下降了好幾十度，用物理方式降溫了她的熱血，同時也減緩了她的動作。
這刺骨的寒冷，讓人連腦子都凍僵，思考也變得遲鈍。
“真是讓人感到不適的溫度——如果不是斯卡薩大人的命令真不想過來。”
露易絲抬起頭，只見一個裹著寒氣的美麗女人正孤高地往下俯視著她們。
即使露易絲是女人，也一瞬間被女人那耀眼的蒼白和誘人的容貌所迷住。她的雙角、鱗片、尾巴都由最晶瑩剔透的冰晶構成，無論身材還是容貌都無可挑剔，簡直就像是用冰塑造的女神一樣。
而當她緩緩落到地面那一瞬間，幽藍色的寒冰立刻從她腳下延伸，原本正在纏鬥的寧帕和埃克來爾身上都覆蓋上了一層薄冰。
“格爾達......不要妨礙我......我要去見巴卡爾大人......”
身體似乎因為極寒而微微顫抖的埃克來爾放開了寧帕，站了起來擋在露易絲身前，想要為她擋住寒氣的侵襲。
不過如果她仔細觀察露易絲的話就會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在斗篷之下的露易絲似乎不怎麼受寒氣的影響，只是配合地拉緊斗篷低下頭，不過這似乎沒能騙過那個叫格爾達的冰系龍人。
“面對我的力量而無動於衷......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不要動她......她是我的俘虜......嘶，好冷。”
也許因為腦子也因為寒冷而轉不動，埃克來爾沒有發現露易絲的異常，反而只是誤會了格爾達對露易絲的異樣目光。
“算了，我的任務只是讓你們停止戰鬥而已，目的既然已經達到，我就先回斯卡薩大人的領域。”
不過格爾達看起來不以為意，如同芭蕾舞演員一般優雅地轉過身。
“你們自己去龍之宮殿吧，巴卡爾大人在等你們。”
——
這是一座以人類的標準來看過於巨大的建築，僅僅走進其中，露易絲就感覺到自己作為人類的渺小。
尤其是在無數龍族的目光注視之下更是如此。
“人類？為什麼這種骯髒的蟲子會來到這裡......”
“那個不是超級少女——不對，埃克來爾嗎？我還以為她在征服戰爭中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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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帕看起來受了傷，是埃克來爾所造成的嗎？”
......
埃克來爾握緊了露易絲的手，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不用擔心，露易絲姐，我盡全力會保護你的。”
雖然她故作輕鬆想讓露易絲放心，但聲音裡因為恐懼而產生的顫抖是掩蓋不住的。
“哼，你先關心自己吧，叛徒！可惡，竟然敢這樣對待我的龍翼......我一定要讓巴卡爾大人狠狠地懲罰你——”
寧帕心疼地輕撫著自己一邊已經變得皺巴巴的龍翼，憤恨不平地狠狠瞪著埃克來爾和露易絲，但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停下，寧帕，巴卡爾大人沒有傳喚你，只有她們兩個才能進去。”
這是一個氣宇軒昂的金髮男子，和其他龍族不同，他身穿一身潔白得體的禮服，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人類的貴族一般。
“別攔著我，雷納克，我一定要讓巴卡爾大人知道這個叛徒護住臭蟲子的事情——”
“我說了，停下，沒聽見嗎？”
哐。
一個金色的半透明立方體柱突然從地面升騰而起，將寧帕給框住，龍人少女在裡面用力拍打著半透明牆壁，但就連聲音都傳不出來。
“竟然在客人面前失禮，就在裡面好好反省吧。”
叫雷納克的龍人轉身看向埃克來爾和露易絲，然後優雅地鞠了一躬。
“歡迎來到巴卡爾大人的宮殿，我是來為你們引路的。”
雖然這個叫雷納克的龍人和其他龍族不同，一直表現得彬彬有禮，但露易絲總覺得他眼中有著俯視所有人的傲慢。
埃克來爾看起來有些害怕他，支支吾吾地說道。
“不、不用了，我知道主殿的路線......”
“巴卡爾大人可不打算在主殿和你們會面。”
只見雷納克一揮手，面前的空間瞬間就像凝固住一般，隨後開始切割成方塊狀並且自己開啟，形成一個撕裂空間的通道。
在這一瞬間，露易絲感覺自己嵴背發寒，同時雙腳發軟，差點站不穩跪倒下來。
這是作為生物的本能反應，面對比自己更加強大，更加高等的生物產生的條件反射。
而這股威壓的來源，則是在空間通道彼端的高大身影。
露易絲立刻知道他誰了，他是這場侵略戰的發起者，無數龍人的共同首領——
暴龍王巴卡爾。
——
“什麼？你說露易絲......她被抓走了？！”
太平洋的一艘潛艇內部，山姆來恩將軍聽到這個訊息，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是我們在大都會難民中混入的線人提供的訊息，應該沒有錯誤。”
在老將軍面前，特工史蒂夫特雷弗輕嘆了一口氣，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哥譚市的龍人俘虜......曾經的超級少女卡拉被放走了，有人看到她和露易絲小姐在一輛車上離開了哥譚。之後又有目擊者提供資訊，一臺疑似露易絲小姐所駕駛的星球日報採訪車被人抬著在天空飛行......”
山姆來恩拳頭攥得緊緊地，但他的聲音卻依然保持著沉穩和冷靜。
“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透過衛星的追查，她們往華盛頓移動.....也就是龍人軍團出現的地方。”
“沃勒——抱歉，我忘了她已經犧牲了.....時光老人，以我們現在集結的兵力有沒有勝算？”
山姆來恩看向旁邊的桌子上，那個外表看起來像是小學女生的科學家，後者在面前的膝上型電腦上迅速敲了幾下之後，遺憾地聳了聳肩。
“恐怕不太行，山姆，按照我的計算的話，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加上援軍，恐怕也無法匹敵龍人軍團，而且我們對於他們的情報依然非常貴乏.....連他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都還沒弄清楚。”
雖然是和龍人開戰不久就成了第一個敗北的大國，但畢竟是曾經的超級大國，爛船也有幾分釘，因此很快他們就按照後備方案將倖存的指揮人員轉移到海中的核動力潛艇中，並且集結殘留的部隊準備反擊。
不過，這點兵力也是他們最後的反抗機會，如果再次失敗的話恐怕就真的無法阻止整個北美洲淪為龍人的領土，遭受龍族的摧殘欺凌。
山姆來恩閉上眼睛片刻，心中正在天人交戰，最後頹廢地輕嘆了一口氣。
“繼續進行軍隊集結和情報收集，全軍注意保持隱忍，絕對不許擅自出擊！”
艙室內的氣氛顯得十分沉重，所有人都知道將軍的女兒和一個國家的滅亡，兩者孰輕孰重。
但這時候——
“我反對！”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艙門被勐然踢開，艙內的所有人立刻條件反射般全員拔出槍指向門口。
“把你們的武器放下，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剛才我打算等你們開完會再打聲招呼的，但很抱歉，我的超級聽力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討論，請允許我提出反對。”
看到走進門的颯然身影，史蒂夫特雷弗首先放下槍，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戴安娜？”
擅自闖進門的，正是神奇女俠戴安娜，她身上穿了一套嶄新的亞馬遜神造盔甲，看起來比以前更加英姿颯爽。
不過，她那有著沉魚落雁容貌的俏臉上現在卻是覆滿了寒霜，看起來十分嚴肅冷峻。“難以置信，露易絲被敵人抓走了，你們居然還在這裡磨磨蹭蹭而不是立刻組織營救行動，你們還是男人嗎？”
“唉，我不是——至少我現在的身體不是......好吧，我不說話。”
時間老人被戴安娜嚴厲的目光瞪了一眼，只好識趣地閉上了嘴。
而來恩將軍和史蒂夫都看起來很慚愧，沉默了片刻之後史蒂夫站前一步為難地說道。
“但我們別無選擇，戴安娜，現在我們兵力不足，還沒有超級英雄相助。而露易絲被帶到了龍人的老巢，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有辦法——”
“兵力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英勇善戰的亞馬遜女戰士們會出手相助；至於英雄......雖然我很少這樣自稱，但如果你們需要英雄，那我就會成為所謂的超級英雄！”
聽到戴安娜擲地有聲的話語，史蒂夫看起來已經有些動搖了，但來恩將軍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就算加上你們，現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向對方發起總攻還是太危險了。我們還不知道龍人有沒有隱藏的高階戰力，連對方是怎麼運送大量兵力過來都不知道，在這種情報貴乏的情況下......我不能讓士兵再白白送死！”
戴安娜秀眉微顰，她也不是僅憑感情用事的魯莽之人，所以知道來恩將軍所說的確是實情。而且作為亞馬遜的公主，她就算和露易絲私下交情很好，也不能拿自己同胞的性命去送死。
不過她思考片刻之後，很快就想到了新的解決方法。
“我大概知道誰也許會有情報......那個男人雖然讓人討厭，但總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戴安娜抬起頭，眼神稍微有些複雜。
“我去哥譚，說服天啟者給我們幫助。”
——
撲通。
“巴卡爾大人，您最忠實的部下......埃克來爾回到您身邊了。”
剛穿過雷納克的傳送門，埃克來爾淚流滿面地跪倒在地，但在她面前的那個魁梧身軀卻甚至沒有正眼看她，而是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饒有興味地盯著在埃克來爾身後的露易絲。
“人類，靠近一點，讓我看看你的臉。”
雖然他的話語中彷彿有著讓人不可違逆的恐怖威壓，但露易絲依然咬緊牙關，低著頭站在原地，沒有聽從暴龍王的命令。
“巴、巴卡爾大人，她是——”
“閉嘴，我沒有允許你說話。”
埃克來爾臉色迅速變得煞白，滿頭冷汗地雙手撐地同時痛苦地大口喘息，被巴卡爾改造成龍人的她，僅僅是產生一點違抗巴卡爾的念頭就能讓自己生不如死。
看著埃克來爾的慘狀，露易絲猶豫了一下，最後下定決心走前了一步。
“沒必要為難她，我的名字叫......”
“我知道你的名字，露易絲。”
巴卡爾伸出巨大粗糙的爪子，輕輕抬起露易絲的下巴，然後細細觀察著她的臉。
“嗯唔......從容貌上很普通，雖然算是上等但還算不上絕品......不過你眼睛深處有著我無法看透的光芒，而且竟然能在我面前沒有暈厥，這在人類中屬實罕見。”
露易絲雖然在暴龍王的威壓下幾乎喘不過氣來，但還是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恐懼，強行擠出一個故作輕鬆的僵硬微笑。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記者，沒想到居然能讓暴龍王記住名字——”
“不，你可不普通，露易絲。”
暴龍王巴卡爾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男人，以及這個宇宙的基準點所挑選的靈魂伴侶，當他被我撕裂折磨到失去意識的時候，本能呼喊出來的還是你的名字。”
然後巴卡爾抬起頭看向頭頂，露易絲這才發現在房間的頂端，懸掛著一個巨大的儀器，裡面放置著一個失去四肢，只能勉強看出頭部和半殘軀幹的人類。
但即使被摧殘到這個地步，露易絲依然一眼認出來他是誰，因為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天哪......不！
！”
“醒來吧超人，你的妻子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