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絞殺‘史官’,現在是要打起總攻的時候了。

曹劌論戰之中說的很清楚,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對方也掏不出多少實力來。

這一次是硬碰硬,我們不能輸,對方也不能輸,對方沒有進攻三次的勇氣。”

韓教授供職的學校之外。

茶室之中。

壎老師笑的很開心,很肆意。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這是他最衰弱的時候,也是他心氣最高的時候。

壎老師的頭髮徹底白了,他的身上一股暮氣和死氣混雜在一起,但是他的骨頭還是沒有軟下來。

一隻病虎!

他伸出來了自己的手,在自己的雙目之間做了一個動作。

模彷三角眼。

他說道:“明朝歷史之中,有人評價姚廣孝,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殺。

我這輩子,沒有主動殺過人,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說起來有些偽善,可是我自始至終,我都沒主動殺過人。

恪守原則!

今天要破例了,當敵人傾巢而出的時候,就是他們暴露的最多的時候,小林去了川西高原,那裡有一件東西,是對方千萬想要得到的地方。

所以小林去了,那些人一定會著急。

他找到了觀山窯窯廠,就已經足夠出人意料。

他們會想,‘哎,這個人,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這個地方,是不是還留下來了史官的後手啊?’

‘哎,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啊。’”

壎老師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以我對他們的理解,他們一定會去看的,一個龐然大物,隱藏在水裡,別人看到了這水面上的倒影,一定會害怕的不得了。

這是什麼?鯨魚,潛艇,還是落在了水裡的樑龍?

這也是我最害怕的時候,潛伏進了水裡,我也看不清。

可是現在,他們要漂浮起來了,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看到了,也就不過如此了。”

說話的當口,他們朝著窗子外頭看。

混在了學生之中的幾個人,走進了學校。

這幾個人看起來和正常學生一模一樣。

可是他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逃得過這師徒兩人的眼睛。

韓教授嘴唇抿了起來,有殺氣。

他就不在這學校裡面,這些人到了學校,自然不是去找他。

是去找他的學生。

在校學生,“方相氏”的人的確是大不如前,要是以前,只要是韓教授帶過的研究生、博士生,哪怕是已經畢業了的,也會斬草,除根。

哪裡像現在,扣扣索索。

先殺最有可能獲得韓教授“有可能的傳承”的人。

許念。

許念是林峰和韓教授認識的人中間的資訊集合點之一。

殺死一個人,偽裝成意外的方法很多。

這些人有的是辦法叫做“意外身亡”,韓教授看著走進去的幾個人,目光之中都是怒火。

“畜生。”

韓教授罵了一句。

壎老師看著自己的徒弟難得這麼大的怒火,也笑了起來。

因為那些人,急了!

“說起來,這些人是真的瘋了。

‘史官’,起碼我們這一脈,是師徒相承。

是個人都想要對我們斬草除根。

我在宋朝的時候,見到了你的師爺,我的師父。

本來我以為,這事情能從我這邊結束,但是沒有想到,沒完,將你牽扯了進來。

我是不願意你接手我的衣缽的。

你是我的學生裡面,天賦很高,但不是最高的。

你走不上這一條路,這一條路兇險,叫你和那些人打交道,我不放心。

我的學生,很多。可以能夠扛得住梁,能夠傳承衣缽的,我其實最中意的是一個消失的人。”

伸出了手,壎老師的手指頭像是變魔術一樣。

五個,變成了三個。

“一共是有五個人,可是現在,能查到的,也就三個。

兩個還因為意外,沒了。

你是獨苗。

你入轂,是被人強行拉進去的,當年湘西的事情,我去調查過了,真正的三十六寨早就被掩藏了起來。

有人強行撕裂了一條縫隙,叫原本被徹底鎮壓的三十六寨,出現了一些變化,一些氣息洩露了出來,洩露在這個世界上。

那個時候,許多人發現自己家傳的一些法術,有了作用,這對於我來說,不算是什麼好事。

你要記住,‘史官’是唯一不懼怕任何天地變化的存在。

天地變化,日月更替,‘史官’使用不受天地制約,只有‘史官’有法脈傳統,自然戰無不勝。

但是口子開了,東西來了,那就說明一件事情,大家夥兒,牛鬼蛇神,也都到了。”

說到這裡,韓教授還朝著外面看,他彷彿是看到了那些混進了校園的人,一個個走進了圖書館,開始尋找在圖書館之中的許念。

“開始動手吧,我告訴你的,按照計劃過來,我沒有什麼能教給你的,這是我最後教給你的一堂課。

上課吧!叫我看看,我的學生,是不是也能給別人當老師了。”

說完了這話,韓教授站了起來。

壎老師說他換了下半身。

可是現在看起來,他下半身沒有什麼異常。

推開茶室的門,韓教授走了出去。

外面,一節幽深的階梯。

和這茶室完全沒有什麼關係,順著這階梯走下去,前來製造意外的兩個人正在爬樓梯。

忽然之間,他們頓住了。

“不對勁。”

兩個人頭上,汗水落下來了,他們有些驚恐的看著周圍,隨後聽到了腳步聲音。

韓教授從上面走了下來。

“死。”

一句話,宛如口含天憲。

兩個人身上,頓時就腐爛了起來,他們的三魂七魄都在這腐壞的氣息之下,迅速的消散。

韓教授死死的盯著這一切。

他親手除敵,親眼所見,除非他死去,神魂俱滅,雙目腐爛。

否則的話,這一幕,將會永久存在。

他看向了旁邊,原本,這是一個幽深無比的樓梯間,可是在他想要出去的時候,這裡就出現了一扇門。

他伸手握住了門,從這扇門之中走了出去。

整個樓梯間,重新變得極其的幽暗和死寂。

在這死寂之中,有人從上面走了下來。

是壎老師。

老煙槍壎老師抽著一根香菸,從上面走了下來,在他的手上有一柄刀。

這樣的知識分子,不像是拿刀的人,可是他拿刀的樣子,卻極其的嫻熟。

這刀,不是什麼正經刀,煉的很差,裡面雜質很多。

從自己的褲兜裡面抽出來了一條紅綢布,一邊綁在了自己手上,一邊綁在了刀把上。

他也在這裡找到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至於門後面是什麼。

誰知道呢。

……

“還是找不到任何關於那裡的訊息。”

“不可能,所有關於‘自然’的地址,我們都應該知道,為什麼找不到那裡,是我們的情報出現了問題,還是史官在故弄玄虛?”

“那怎麼辦?”

“調查川西高原從部落時代開始的所有異常。”

“找不到,找不到任何關於那裡的訊息。

那裡不應該出現任何的異常,不管哪一道歷史之中,都不應該有這裡的資訊。

整個夏、商王朝,也不應該有關於這裡的記憶。

的確沒有,那裡不存在於檔桉裡面,我找不到!”

“絕對不可能,找不到,那就說明一件事情,我們的情報,收集是有錯誤的。

這可不是你我兩個人能夠處理的事情,所以還是往好處想。

別擺弄你身邊的死人腦袋了。

過來這邊看,你應該能看的出來,這裡面有西海的佛教留下來的痕跡,從這裡查!

能夠做出來這種手段的,就算本身不是六品以及六品以上的修為,他也絕對有特異之處。

這樣的人,在西海不可能籍籍無名!從這裡找!”

“找?這怎麼找?

一些秘密,本來就事關重大。

關於西海這裡,我們有西海古卷。

不過想要開啟這古卷,我做不了主,需要往上頭報告。

西海古卷來歷重大,我不敢看。

再說了,要看西海古卷需要祭祀,這天地不允許祭祀,要是在這裡祭祀,我怕天雷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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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沒了。”

“事急從權,我給你許可權,現在就開啟。

至於祭祀的事情,我這邊有點想法,這裡不行,就去外面,總有辦法!”

這嘈雜的聲音,是兩個人發出來的。

其中一個下屬,一位是上司。

只不過他們說話的地方有些稀奇。

這是一處小道觀。

怎麼說呢,就算是本地人,有的也不知道自家山上還有這地方呢。

中原故地。

農業大省。

這廟,小的嚇人。

一進一出,連拉屎的地方都沒有。

至於說這廟。

以前供奉的是誰也不知道。

裡面有兩個道士,給村子裡面的人做白事。

能活,但是沒有什麼餘錢。

所謂的西海古卷,是一張人皮地圖,只不過和西海的那些高僧大德沒有什麼關係。

西海古卷,出自於當年的西海叛亂,有人拿著一位高僧的皮子,做了一張地圖。

他記載了自己見到的一切。

這一張東西,就被稱之為西海古卷,當年的那一場叛亂,他見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到了後面,此人幾乎瘋魔,他在上面寫的東西,就算是這些“方相氏”,也不怎麼敢開啟看一眼。

門裡面,就在這裡兩個人糾結,猶豫的時候。

有人敲門。

還沒有等待大門開啟,就有人一腳踹開了大門,壎老師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這光陸怪離的場面,見怪不怪的說道:“逃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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