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晴天,林峰搬了一塊小一噸的石頭,在院子裡面寫寫畫畫。

小廟祝站在林峰身後,看著他筆走龍蛇,洋洋灑灑的寫信,數次欲言又止。

他著實是差點沒忍住。

林峰的字,寫的著實是忒醜了點。

看的人抓耳撓腮,叫人忍不住想要奪過毛筆,替他書寫。

可惜不能。

所以小廟祝很難受。

況且書信的內容,也有些一言難盡。

林峰挨個兒寫信,上面寫的是,【你們這些畜生,你們頂替上清茅山宗的事情,被我發現了,來殺你爹】

信的背面是【要是你不殺我,我就去京城、茅山、嶗山、龍虎山、龍門等地,挨個兒告狀,今天告訴你們,你們不殺我,這事兒就沒完】

最後還流了一行字。

【盼君早到】

看到了最後的留言,小廟祝的臉再次抽搐了一下,開始思考將林峰趕出天妃廟計劃。

他感覺自己彷彿是見到了一個失心瘋的人。

將其留在廟裡,會出大事。

他都快死了,死之前都不能休息會兒,享受享受?

於是他舊事重提,想要叫林峰離開,林峰厚實表皮,裝模作樣,宛若痴呆。

“啊,你說什麼?”

“走,去哪兒?哦,你叫我去大殿裡面寫啊?不了,這裡陽光好。”

“什麼離開?我耳朵不好,你聲音大一點。”

小廟祝臉都氣紅了!

在趕林峰走未遂之後,小廟祝換了一個說法。

“要不你吃兩劑藥吧,我去城裡給你找一個好郎中,抓一副勐藥。”

小廟祝認真的提建議。

林峰咧開嘴:“行。”

小廟祝:“你真無恥。”

林峰:“謝謝。”

小廟祝認出來了信件上面的符籙。

但沒認出來符節。

不過這不重要。

他覺得光是這上面的字,就已經足夠診斷眼前之人的病症了。

這是癔症。

絕症。

要扎針吃藥。

治不好要死人的。

林峰擺手:“不,我覺得我很好,不對,我覺得我出乎意料的好。”

“行吧,由你。”

小廟祝站在旁邊繼續看,不過看到林峰寫在信上的言語越發的粗俗,小廟祝再也忍不住了。

“你倒不像是給道觀、寺廟、喇嘛廟寫信,我看你是一心求死,你不會認為看你信的人沒有脾氣吧。”

“你言語還這麼粗俗。”

“你不這麼說,他們會來滅口的。”

“你這樣說,只會拉低你的格局。”

小廟祝忍了半天,說道。

林峰坐下,斜著眼看著他沒有好氣的說道:“粗俗怎麼了?

罵人不罵娘,相當於沒罵人哈,我警告你,你別招惹我啊。

我現在看到你也一肚子的氣。”

小廟祝:“?”

他悻悻然的一揮袖子走了。

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被林峰看得身上發毛,轉身就離開了。

捏麻麻的,我被你吊死,被那些玩意兒陰死,一肚子沒處撒呢。

他知道殺死自己的並不是媽祖。

媽祖已經很久沒有下凡過了,在海上救人的是小廟祝。

小廟祝是媽祖留下來的一絲靈性,和此地香火的結合。

也就是說,在媽祖廟動手除魔的,最有可能就是小廟祝了。

林峰下山將信件交給鏢局和車馬行,買了許多吃食,不過更多的還是紅布。

他叫人將紅布扯開,掛在了天妃廟的四面八方。

紅布隨風飛舞,相當喜慶。

小廟祝就在旁邊仰著頭看,有些不明所以:“最近又不是天妃娘娘聖誕,你忙啥呢?”

林峰:“做點貢獻,防備媽祖娘娘見我在廟裡面好吃懶做,把我給吊死咯。”

小廟祝一臉嫌棄:“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林峰:“呵呵。”

小廟祝:“……”

林峰轉頭又去找鏡子,將一張閃閃發亮的銅鏡,懸掛在了進門處,更是在進門處放了一個火盆,示意每一個進入廟裡的人,都要跨過火盆。

他一指頭點在不遠處,打出了一個小坑,對著那些擠在廟門前頭,滿臉不忿的香客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要麼遵守規矩,要麼我打死你們。”

小廟祝在他身後:“……”

晚上回到了院子裡面,小廟祝:“你是不是真瘋了?你成心不叫我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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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拉住小廟祝說道:“有沒有聽過煤精?”

小廟祝憷然,將自己的手從林峰的手裡面拉了出來說道:“煤精?”

林峰看著小廟祝,小廟祝也看著他,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花來。

林峰問道:“小廟祝你說話呀。”

小廟祝不答他,反問:“你覺得海上有煤嗎?”

林峰:“海底有。”

小廟祝氣急敗壞:“那你告訴我地址,我叫媽祖娘娘給你海底挖煤去,行不行!問你海上,你說海底,你發癲,別人問地你答天是不是?

你說,你是不是在發癲?”

林峰嬉皮笑臉:“我不是發癲,算我沒說過,媽祖娘娘,救人要緊,挖煤還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來,我們這些人來。”

小廟祝滿意,揚起了頭,甩手:“去功德祠找老酸儒去,他讀書多,見多識廣,你問他他應該知道。”

林峰:“哦~”

果然如此。

他想起來老酸儒的樣子,拱拱手,第二天就帶著人,拿著禮物,隆重的去功德祠了。

昨天晚上,上一次的事情再度出現。

一晚上時間,林峰的信,再度被毀。

符籙被毀有什麼後果,林峰不知道,符節被毀滅的時候,林峰聽到了上面的聲音。

還有傳來的,音啞的叫聲。

聽起來像是詭哭。

關帝重新帶著他一班手下在門口轉了一圈,和林峰打了一個照面,就回去了。

林峰那天晚上睡覺去了,波瀾不驚。

小廟祝蹲在他旁邊:“你不過去看看。”

林峰:“not today。”

小廟祝:“不是今天?什麼意思?”

林峰:“你還會洋文?”

小廟祝:“海上遇見麻煩,有洋人會呼喚媽祖娘娘的名字。

有的洋人水手不會別的,但是一定會說‘娘娘保佑’。

這有什麼奇怪的。

都是人,人都怕死,洋人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林峰:“……”

行吧。

林峰翻了個身,朗聲說道:“面對死神,我們要時刻記住一句話,那就是,不是現在。

這裡只有一尊神,那就是媽祖娘娘。

求死不在此時,我朝著媽祖娘娘祈禱,然後睡覺,睡醒之後去功德祠。

我在這裡,只會被一位幹掉,那就是媽祖娘娘,只要媽祖娘娘還能容我,我就能活。”

他擺手說道。

說完,看到小廟祝不走,轉身:“你怎麼還不走?有話要說?”

小廟祝嫌棄:“咦……”

嫌棄的表情,走了。

林峰一個人在媽祖娘娘的大殿之中,仰頭看著媽祖娘娘。

說實話,雖然最開始老酸儒給他捐了一身的文氣,但他的確是沒有去過老酸儒的功德祠,功德祠原身是梓潼神,梓潼神最早是原始信仰,出自川蜀。它是蛇,是樹,但卻唯獨不是人,到了後來,因為讀書人拜梓潼神,晚上在梓潼神廟睡覺的時候,會得到啟迪,名聲大噪。

大量的趕考書生,都會去梓童廟上香,以求神啟(夢裡透題)。

所以梓童廟的香火,經久不衰。

後來,梓潼神被稱為文昌廟。

梓潼神,也就是後來常見的文廟來源之一。

阜口的功德祠,年久失修,香火破敗也就是這麼幾年的事情,可就是這幾年光景,整個功德祠門口雜草叢生,蛇鼠一窩。

林峰帶著人敲鑼打鼓過來,嚇得蛇鼠亂竄,老酸儒從大門走出來,一臉茫然。

林峰示意周圍的人將禮物送過去,隨後一頓花團吹捧,吹得天花亂墜,老酸儒更是茫然無措,不知道這些人是吃錯了什麼藥。

林峰一把抓住了老酸儒的手,盛情誇讚。

說他“博古通今”,“古今罕見”,“是阜口一等一的讀書人,文化人,老先生”,誇的老酸儒都目瞪口呆。

老酸儒:“?”

你是誰啊。

你在說什麼?

我們認識嗎?

他一腦門子的疑惑,被林峰拉扯到了功德祠裡面,到了功德祠內部,林峰才看明白,為什麼被砍掉了腦袋,裝上了五臟的人,是關帝不是文昌。

阜口的文昌廟,香火疲敗到了一定的程度。

供奉文昌的正殿,匾額被蟲蛀鼠咬的不成樣子,神簾更是一層厚厚的油膩,用這樣的香火想要侵蝕中茅真君的法印,異想天開!

正殿一股子黴味。

正常人進去都要被衝出來!

帶進了屋子裡面。

外頭吹鑼打鼓,裡面老酸儒還是不明所以,他數次想要說話都被打斷,林峰將禮物奉上,茶葉、點心、福餅、糖果、茶果子,一應俱全。

林峰叫老酸儒很有面子。

林峰也不心疼。

畢竟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錢。

他賒欠馮老大的,作為供奉一位長生法主(惡水歸元法)的下屬,他家的錢用甕裝,林峰用鎏金懷錶換了許多錢財,他覺得馮老大並不會覺得虧。

林峰上來就是一陣馬屁,叫老酸儒不自覺的有些陶醉。

隨後,林峰拱手,圖窮匕見,說起來了煤精。

老酸儒:“啊?”

林峰臉上堆笑,一隻手握著火銃,頂在了老酸儒的肚子上:“怎麼,先生,不方便說?還是不知道此物。”

老酸儒低頭看了一眼火銃,立刻乖巧:“方便,知道,好說。”

林峰收起來了手中的火銃很欣慰:“方便?方便就好,那請您說說,這煤精,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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