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豆一樣的汗珠以前沒有過,突然流這麼多的汗,只可以用一瞬間忍受很大的疼痛來形容,這叫什麼痛?是什麼讓人如此難受?是什麼讓我的心靈如此沉重?是什麼使我的心變得這麼脆弱!是什麼在不停地折磨著我們呢?是什麼把我從沉睡中喚醒?沈山是怎麼回事?

我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憂慮,想上前扶沈山一把,沈山那樣站立實在是撐得太吃力了,但我只是挪了挪步子,剎那間,一陣巨痛也打在我的身上。

那股勢力,就是那股我剛探知於我靈魂深處、與魂合一的勢力迸發出來。

它似乎不滿僅僅是那麼淺地溶入我心,必須不顧一切地印入心靈深處才能滿足,而且它雖沾染著我膚淺的心氣,和諧地流淌於心間,卻並未真正地入侵我心間,所以一場看不見摸不著的戰爭便在心底展開。

這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痛,比肉裡的痛要難受得多,它會侵人心靈、毀滅意志。

那股能量依然猛烈地侵襲著我的心,這一刻它似乎已完全扯掉了偽善的口罩,重新找回陰冷...忍受著疼痛的煎熬,卻也有著徹骨的清涼。

而我也發現這是用了自己靈魂力的結果,是強行汲取了自己靈魂力轉化為自己力量的結果,又一次入侵了自己靈魂的結果。

不知高何高深之力,真乃王芸所能弄通、駕馭之力?

其實自己並不理解自己為何對於心靈的情況如此瞭解,可事實卻是自己早已在這種大痛苦中煎熬得連動彈都無法動彈,滿臉都是汗。

我試著去看沈山一眼,因為那一刻我就知道沈山到底受了什麼?

而沈山就像有感覺一樣,突然很吃力地看著我,眼裡都是震驚與擔憂。“你怎麼啦?”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問。“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沈山邊說邊緩緩地將手放在膝蓋上。但就在接下來的時刻,他突然捂著左胸,沒有任何徵兆地一下子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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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著急就想大喊一聲,但由於疼痛,我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看到霍凱帶著冷姑娘驚惶地看著沈山再看看我。

同時,那股力量似乎突然凝聚在一起,猛鑽一下,便入侵到我心裡……

那份傷痛我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彷彿我的意志在一瞬間毀滅一般。那是一個寒冷而漫長的冬天,我躺在醫院病房裡。我被冰冷的空氣所籠罩,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和希望。我被一種可怕的力量控制著。當疼痛到達極限時,大腦就開始下意識地保護自己,並以昏迷抗拒大疼痛。

我最終還是低擋不住地柔軟地倒在地上,同一種感覺左胸好像有些東西會溢位,我潛意識裡想要抓。

但緊接著,人事不省人事,只感覺疼痛仍在延續,靈魂最終還是受到入侵,那股蕭瑟之力狂向入侵之處凝聚,逐漸在心靈某處結成印記,再湧向胸膛。

我覺得那烙印模樣古怪,但又難以描述出來,像是反向漩渦。在我的眼前不斷地旋轉著,時而向左流動,時而向右移動……那就是一種不正常的狀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呢?它到底意味著什麼呢?該如何去詮釋這種異樣的情感?漩渦表示吞噬,這逆向漩渦給人以抽離感。

此時,還含糊不清地聽到霍凱興奮地聲音,稀裡糊塗地在說些啥,根本聽不清。他是怎麼說的?好像是說,我是在做什麼啊!霍凱笑著對我說:“我做的不是做電影,而是做音樂。只可惜他那聲音本來就很厚,那麼“嗡嗡嗡”

地響著,像打雷似的,震得我魂不守舍,真想張嘴喊一喊,霍凱不要說。

但我也知道我正處在昏迷中,絲毫不能動彈,這清醒地昏迷著,像清醒夢,我一陣一陣地焦急而束手無策。

但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裡,好像有誰明白了我的想法,喝止了霍凱興奮的情緒。是不是冷姑娘?我不認識她,她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我沒有什麼特殊的經歷,只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發現了她。我被她的熱情打動了,我的心開始疼痛起來。我覺得有個人正在審視自己的病情,慢慢地身上發出針刺般的刺痛感,但比起我心靈上的疼痛來,那些針刺般的感受不值一提。

一小段時間後就會覺得疼痛沒這麼劇烈。我知道我的大腦已經被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折磨得快要崩潰了,我想把它從腦中拔掉。可是,我又害怕。因為我不希望自己失去靈魂!我害怕什麼呢?那些針的確具有魔力,居然能觸控到我的心靈,細小的針帶有一種溫柔麻痺的活力,正在稍稍安撫心靈。

疼痛的心情漸漸淡去,這種心情是多麼愜意啊,意識總算是開始犯困、開始勞累、最後真的進入昏迷。

一覺醒來,聞著蘇打水,眼前一片白牆,中式風格的佈置很舒服。

其實意識還沒完全恢復清醒,而是下意識地觀察著,隨著所有照片慢慢地變得更清楚,終於回憶起自己以前最後一次清醒時的情形?

我心中泛起一陣驚恐,來不及喊出聲來,來不及多想其他想法,首先衝到腦海裡的想法是沈山呢?第二種想法,那麼左胸口會湧起一股什麼力?第三個念頭,便是沈山會不會死掉呢?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他的死所嚇倒,但我卻知道,這肯定不是個例。受這兩方面非常嚴重問題的激發,一坐下來就走。

但這一站,左手背上就有了撕拉般的痛感。

我向旁邊望去,不見人影,靠牆的大窗灑下的淡淡陽光顯示出今天天氣晴朗,遠處卻是成片青山。

這就是...那似曾相識、我曾長期關照莫名所屬修者、左手插管在輸液、毫不相干葡萄糖療養院。

知道自己的位置後,心稍稍安定下來,可內心的疑問還是有的,忍著疼痛拔下手背輸液針頭後,顧不上拔就徑直衝進廁所。

這裡衛生間裡放著一面鏡子,太想瞭解問題解答,於是面對著一面鏡子,就想一睹究竟。我想,我應該去看看,看看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像我一樣的人。我不願意去問別人,因為我害怕自己會成為別人眼中的醜小鴨。可是望著鏡中的我,那亂糟糟的長髮散亂著,那許久未曾蒼白過的臉,那乾裂的嘴唇,我突然間又一次變得毫無膽量。

我用涼水洗臉,總算從長時間睡眼惺忪的頭暈中醒悟過來,我知道有些後果是我早晚會去面對的,便咬緊牙關撕開病號服。

鏡子裡,左胸赫然印著詭異反向漩渦似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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