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藍若幽眼睛裡透露出不忍和複雜,滿臉仍是淚,她彷彿陷入茫然不安、不知抉擇、無法制止的境地。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做。我是個非常愛做夢的人,我經常做夢。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有時候我又覺得自己很痛苦。我一直在努力地想要擺脫這種困擾。本人在術法上,身無法動彈,但又覺得莫名置於自己身上那件物品,有著一種特殊的能力,在術法上,禁錮了但又同時守護了自己的心,使自己在這個過程當中,無法做任何行動來擾亂術法而不受傷害。

但我分明覺得莫名渾身發冷,就算是面對熊熊烈火,也無法取暖。

好像眉宇之間全結滿了冰霜,身子稍稍有些發抖,但並不遲疑,誦咒之聲倒是更堅決。

我身上開始回升氣溫,變得更暖和了,但相對而言莫名身上抑制不住地變得更冷了,咒語執行得更快了,而且更帶有令人刻骨銘心、無怨無悔地堅毅。

我突然有點理解莫名的用意?我想抗爭,想張口制止,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為什麼這樣哭?”

藍若幽問,“我覺得你很難過,你怎麼不安慰一下自己呢!”

我說:“我覺得你是個很傷心的人。我看莫名就開始焦急起來,急得大顆顆都要掉淚,我連尋求幫助都沒來得及看藍若幽一眼,藍若幽就覺得我眼睛裡有光,只難受地對我搖搖頭。

最後我徹底回覆到正常體溫,覺得那肆掠而來的冷意一點都沒有,只是莫名咒語未盡,渾身一顫,終於狠狠地念起了咒語,才發現自己脖頸上那咬人的傷已經不疼了。

我根本就沒覺得有!他躺在醫院裡,躺著。我覺得他好像沒有死,只是因為疼痛而睡著了。“你怎麼這麼疼?”

我問。原以為只是自己的幻覺,但下一時刻,卻看到莫名脖頸之間,同一處地方,浮現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創口,牙印分明,翻滾著鮮血珠兒,落在自己白色繃帶之上,令人震撼。

咒語總算停了下來。

脖子裡那暖暖的東西,已經散發不出溫度來,莫名此時睜著眼睛,本來掐著手訣的手已經放了下來。

他撐得筋疲力盡,還是給我跪下來,他奮力地伸出雙手,指尖輕碰著我面頰,嗓子沙啞無力地說:“我不可能給你一點傷害,您大爺要我來保護您,於我個人而言,看您受到一點傷害,我比自己更痛苦,與其如此,倒不如我來忍受!”

說著說著莫名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下就倒在我旁邊,見我眼神著急,反而笑了起來。

再那麼一個微笑,在這一刻卻給了我深深的疼痛。是的,我是在看了他的日記後,才知道他有多麼痛苦!是什麼讓他如此的悲傷?是什麼使他如此的痛苦?是什麼讓他面無血色?能不這麼笑嗎?越看越感覺到,今生今世,沒有一個人能夠滿足莫名對自己的感情!

當他倒下去的那一剎那,脖子裡那溫熱的物質也滑了下來,身體彷彿一剎那間就回覆到自由狀態,幾乎一坐下來就千言萬語,但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去想,雙手緊緊地抓著莫名的手臂,又冷又僵。

莫名就這樣死去嗎?他怎麼能這麼冷呢?”我一定要給他加熱!”我一邊說著一邊加快腳步向學校走去。當我來到教室時,發現一個男生正在哭。”誰在哭啊?這念頭剛出來,我就慌得手足無措,淚水流得沒有了聲音,我吃力地將莫名抱在懷裡,希望能用體溫來溫暖一下他那寒冷僵硬的軀體,可他卻無法溫暖。

我害怕俯首,害怕看到一個毫無生機的面孔。我是一個性格內向的女孩,在學校裡成績一直不好,老師對她要求很嚴格,每次考試都得滿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卻發現學習成績下降了很多。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第一次發現我也沒有想象中有能力,凡事都能撐下去,平靜地思考著。

欠莫名一筆錢,使我有種索性自己也死去,前去還錢的慾望。但我要是這麼幹,莫名幹這些有什麼用?他是我的父親,是我的至愛,是我的良師和益友,是我最值得驕傲的人……他應該給我們留下什麼呢?倒是欠了他的。

而此時藍若幽已來到我們面前,一言不發,飛快地拿出幾粒白色、不知道什麼成分藥丸迅速塞給莫名,又捏住莫名嘴巴、輕撫莫名喉嚨、幫莫名下嚥。

““婧雪姐姐,他沒有死。藍若幽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就緊緊握住我的手,哭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你怎麼啦?怎麼哭呢?”

我心裡很難受。“婧雪啊!藍若幽向來不聊以自己,看在傷心的份上,他只很吃力地說了那麼幾句話。

剛開口的話總算使我清醒過來,就像溺水者抓著希望稻草一樣,一下下地望著藍若幽:“你在說話嗎?你在說話莫名活著嗎?”

藍若幽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想說些話,但唇槍舌劍幾次,最終還是沒能說話。

但我彷彿看到希望之光,伸過手來,一下下就握住藍若幽的雙手哽咽地問:“這肯定有方法可以使它康復吧?”

藍若幽尚未開口,我倒覺得莫名有些動靜,吃力地伸手去抓我的手,有氣無力地聲音時斷時續:“婧雪啊,難道只有這樣子你才能主動抱住我嗎?所以你不要動,把我這麼摟在懷裡吧。”

有一次我覺得愛情的真諦很單純,你喜歡我也喜歡你,然後每個人都快快樂樂地相處。

於是,許多稍顯空閒的晚上,百無聊賴地窩在家看電視,對於一些劇情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不解心情,譬如女主人公為何明明鍾情於此,卻又因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選擇了那,給真愛得死去活來的那對夫妻帶來莫大的傷痛。

當時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不頂住壓力直接去選一個愛情中的人?因為那個人在他眼裡永遠是最美麗,最溫柔,最舒服,最有魅力的。因為他的存在,我們之間才會有那麼多的故事發生……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要是有我的話我會……

我會怎樣?這是每一個人都渴望的事情,也是每個人都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是覺得很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把這個難題解掉。而時至今日才終於領悟到這樣的心境,人非草木誰能無情。面對許多現實、許多情義,他們的愛本來就算不上最偉大。那些或動容、或愧疚的情緒也一樣根植於心,使人們深陷道義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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